【本章六千六百字】
兵藤新兵卫素有“谦冲平和、温文如玉”的风评。
此时甫一见面,就向楚天行提出挑战,虽然符合武者们“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的基本逻辑,但与他平时的性情颇为不符,也不适合现在这个场合,显得有些冒昧失礼。
当下扶桑武道总会副会长、幕府新选组总教头芹泽士郎眉头一皱,低喝道:
“新兵卫,你太失礼了!还不向楚君道歉?”
兵藤新兵卫倒是很听话地再次躬身一揖:
“抱歉,楚君,是在下失礼了。”
可接下来又是话风一转:
“但在下坚持挑战,恳请楚君成全!”
说话时,他表情平静地与楚天行对视着,点漆般的双瞳中,却透着一股不屈不挠的执着。
如果有可能,兵藤新兵卫也不愿意如此失礼。
至少应该先把见面会的过场走完,宾主之间尽了礼仪,再来提请挑战。
但从见到楚天行的第一眼起,他就感觉如果不尽早挑战的话,之后很可能无法提起战意。
作为扶桑第一的武道天才,他握剑之时,锋芒凌厉、锐不可当,可日常之中,他本性其实甚是平和,甚至稍微有些柔弱。
遇到某些不涉及底线的无谓争端时,他总是会选择退让。
若非如此,以他的武功,坂上明即使身为坂上雪乃的兄长,也不可能那般肆无忌惮地嘲讽他。
而楚天行,却正是兵藤新兵卫向往憧憬的那种男人。
表面优雅守礼,丝毫不显咄咄逼人,内在强势豪横,宛若骄阳。
皓日当空,谁与争辉?
他英俊优雅,唇角那一抹从容的笑意,予人一切尽在掌握的强大自信。
他体型完美,强健的肩膀和胸膛,给人以天塌下来,都无需担忧,自有他一肩担之的安全感。
这是一个完美的男人。
是兵藤新兵卫所向往的,渴望自己能够成为的那种男人。
兵藤新兵卫感觉,如果再跟楚天行相处一阵,那自己面对他时,面对他的笑容时……
恐怕连挑战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所以他才必须要在现在,在刚刚见面之时,就提出挑战之请,为此不惜被长辈喝斥,不惜被所有人认为失礼。
此刻。
见到兵藤新兵卫如此“执迷不悟”,芹泽士郎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怒气:
“新兵卫,你……”
张牧之连忙出来打圆场,笑道:
“芹泽会长,请不必如此苛责兵藤君。
“兵藤君说是扶桑第一青年高手,可他也才十八岁,还只是个少年郎而已。
“少年人,不年轻气盛一点,那成什么样子?
“难道还要跟我们这些老家伙一般,活得暮气沉沉不成?”
芹泽士郎道:“张会长大度,但……”
“芹泽会长,您真的无需再苛责兵藤君了。”楚天行笑道:“两个第一碰在一起,确实是得分个高下。不仅兵藤君对此好奇,我也很好奇。”
张牧之眉头一扬:“所以小楚你的意思是?”
楚天行对着兵藤新兵卫微微一笑:
“兵藤君,你的挑战,我接受了。”
此言一出,芹泽士郎等三位领队,无奈地摇了摇头,但眼神深处,又隐隐有些期待。
好吧,他们其实也想知道,兵藤新兵卫,与楚天行之间,究竟孰强孰弱。
这不仅仅是出于武者好武的本能,也是因为,他们对兵藤新兵卫,同样有着极深的期许。
认为新兵卫很有可能,在未来晋位罡气境,成为剑圣清水盛牺牲之后,扶桑新一任守护神。
扶桑交流团的青少年武者们,听到楚天行应下挑战之时,也是同时精神一振。
几个对楚天行隐有敌意的家伙,更是握拳轻挥,低呼一声:“太好了!”
刚刚走进会议厅的坂上明、坂上雪乃兄妹,也见到了楚天行应下挑战的情形。
坂上明神情立时变得严肃起来,眉头皱起,心中暗道:
应战可不明智啊,兵藤新兵卫不仅实力极强,还有遇强越强的战斗天赋。敌人赋予的压力越大,他能压榨出的潜力就越多,甚至能在实战之中,飞快地提升……
兵藤新兵卫,就是凭这超凡的战斗天赋,达成了以准大宗师境界,险胜真气境大宗师的壮举。
而楚天行虽然很强,但他再强,也不可能拥有能够碾压兵藤新兵卫的实力。
只要不被绝对的实力碾压,那么遇强愈强,越战越强的兵藤新兵卫,就几乎预定了胜利。
为了家族未来大计,坂上明已经决定押宝楚天行,赌他的未来。
既如此,他当然不愿意见到楚天行在兵藤新兵卫手下落败丢脸。
但可惜,楚天行自己都已经应下,坂上明也根本无力阻止。
至于坂上雪乃……
她已经被兄长说服,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可即便如此,听到楚天行应下挑战,她还是忍不住望向了兵藤新兵卫,美眸之中闪闪发光,再不见之前那抑郁之态。
就算命运已无法更改,就算不可能跟新兵卫在一起,但还是……
希望能看到他,以所向无敌之姿,击败世间一切对手,跻身人间之神的行列。
“兵藤君,请你勇往直前……用你的剑告诉世人,你,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兵藤新兵卫似接收到了坂上雪乃无声的祝愿。
他轻轻与坂上雪乃对视一眼,抿了抿唇,再次对楚天行躬身一礼:
“多谢楚君成全!”
楚天行微笑,看着兵藤新卫兵:
“不必客气。只是,你刚下飞机不久,是否需要休息一阵,将状态调整到最佳?”
“感谢楚君照顾,但在下并不需要。”
兵藤新兵卫微微垂首,避开楚天行带着些许关照之意的视线,轻声道:
“在下修有‘藏锋之术’,藏锋于鞘,任外界如何变化,鞘中之剑,锋芒永不消磨。
“因此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处于最佳状态。”
楚天行呵呵一笑:
“好,既然你状态正佳,那我们这便去比试吧。”
……
明都大体育场。
空间足够宽敞的户外足球场。
楚天行、兵藤新兵卫,相距二十米,遥相对峙。
大明武道协会总会的张牧之等真几位真气境大宗师,以及芹泽士郎等三位扶桑武道协会的真气境大宗师,守在场边,提气凝神,关注着场内。
一方面,他们要随时关注着场内,防备二人比试之时收手不及,给彼此造严重伤势——这一场比试,双方用的是真刀。
楚天行右手提着一口武道协会提供的,形似偃月刀的短柄大刀,左手拎着一口缴获自噬魂精灵的,形似西方迅捷剑的笼手刺剑。
兵藤新兵月用的则是他自己的爱刀“斩风”。
真刀比试,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出现惨痛伤亡。
因此几位真气境大宗师,丝毫不敢大意,必须全力防备意外。
另一方面,大宗师们还要替场边观战的华夏、扶桑两方的青少年武者们,抵挡二人比斗的余波。
两位最杰出的青年准大宗师,全力对战之时,爆发的余波,就足以让一般的内力境武者重创乃至身亡了。
扶桑交流团的十九位青少年武者,坂上明兄妹、秦玲、薛子薇以及华夏的几位青少年武者,都站在场外的休息棚里,紧张又期待地看着场中。
“子薇姐姐,天行能赢吗?”
“这个我也说不准……那个兵藤新兵卫,气质看上去柔柔弱弱有点小受的样子,但他比赛视频你也看到了,出剑之时,感觉完全不同,有种击破一切的无匹锋芒。而天行……他最擅长的,貌似并非兵刃。以短击长,天行有点吃亏。”
“可是天行最近在修炼一门很强的刀法,还修炼了剑尊授予的奔雷剑诀……”
“天行钻研刀剑才几天功夫?兵藤新兵卫可是从小练剑。总之我觉得,天行最后怕是要弃下刀剑,用降龙掌法应对。但徒手对兵器,总感觉太吃亏了……”
“子薇姐姐你究竟站哪一边?”
“我当然站天行这边。不过身为武者,我们必须客观地看待问题,不能一厢情愿。毕竟刀剑无眼,在赛场上,错估自己和敌人,付出的代价也许只是惨败。可在战场上,付出的就会是性命了……当然,天行实战能力超强,能遇强愈强,越战越强,是天生的战神,就算一时落入下风,可只要不是几招脆败,他就一定能扭转局面。”
秦玲和薛子薇小声讨论之时,扶桑的青少年武者们,也在低声议论着。
“楚天行太傲慢了,居然双持……”
“他修炼的是双刀流吧。”
“什么双刀流?右手是短柄偃月刀,左手是西式迅捷剑,有这种双刀流吗?”
“真是看不起人啊,居然玩这种花样,他以为他能同时施展两套不同的兵器功夫么?”
“就是。就算是双刀流,也是左右手互相配合,本质还是同一门武功,不可能施展出两套截然不同的功夫。毕竟人的丹田、经脉只有一套,两种不同的武功,就是两种不同的行气路线。一套丹田经脉,怎么可能做到同时运转两种不同的行气路线?不怕走火入魔么?”
“说到底,楚天行还是看不起兵藤君……”
“呵,楚天行如此傲慢自大,我倒想看看,他被兵藤君击败之后,会有怎样难看的脸色。”
“也许会一蹶不振,天才殒落?”
坂上明听着旁边众人议论,不满地轻哼一声,但也没说什么。
因为连他也觉得,楚天行双持两把风格截然不同的武器,属实是太过轻敌大意了。
坂上雪乃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兵藤新兵卫,心中说道:
“兵藤君,让这个傲慢自大,看不起你的男人,好好见识一下你的厉害吧!”
好吧,虽然在兵藤新兵卫眼中,楚天行简直完美,正是他最向往最憧憬的那种男子汉。
可在心里只有兵藤新兵卫的坂上雪乃眼中,楚天行就是傲慢自大的魔王,巴不得他因为轻敌大意,被兵藤君狠狠打倒。
就在众人各自不同的期待中。
张牧之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比武开始!”
话音一落,兵藤新兵卫气势陡然一变。
原本略显柔弱的气势,陡然变得锋芒毕露,像是藏于鞘中的剑锋,终于亮出了一线。
气势一变之时,兵藤新兵卫左手将刀鞘推至腰后,右手握住刀柄,身形一躬,摆出标准的“拔刀术”姿势。
同时右脚骤然蹬地,就要发力疾掠,以他拿手的“瞬步”,瞬间跨越二十米距离,抢至楚天行面前。
但就在他将动未动的那一刹,楚天行右手偃月刀陡然高举,旋即凌空一劈。
铮!
清越的刀鸣响彻天际,一口虚幻的巨刃,宛若天神斩落的天刀,挟无坚不摧之势,照兵藤新兵卫当头斩落。
傲寒六诀之惊寒一瞥!
四十米大刀气!
刀气雪亮,森寒彻骨。
那严寒刀意,令直面这一刀的兵藤新兵卫,只觉身躯像是变成了一块坚冰,四周更被无形坚冰形成的墙壁夹峙,令他几乎动弹不得,仿佛只能袖手挨刀。
楚天行这一刀的刀意,俨然已能影响精神,乃至对身体造成实质的影响。
不过兵藤新兵卫终究实力非凡,刀意对他的影响,只存在了微不可计的短短一忽,就被他以剑意驱散。
同时修长白皙的手掌猛握刀柄,拔刀术拔刀出鞘,反手一撩,青色闪光冲天而起。
斩风御剑流,裂风一刀斩!
这一刀,能将龙卷风一分为二。
铛!
清越的金铁交击声响起。
四十米大刀气与青色闪光当空碰撞。
自幼修习剑道,真气种子数量更多,修为比楚天行更胜一筹的兵藤新兵卫,拔刀挥出的青色闪光,与楚天行初学乍练没多久的四十米大刀气拼了个同归于尽。
迸飞的刀气碎片,宛若实体存在一般四面迸射,将球场地面斩出条条裂痕,一时只见草叶抛洒、烟尘飞扬。
更有迸碎的刀气碎片,向着场外卷外而去,被场边的真气境大宗师们拦截下来。
而挡下了楚天行惊寒一瞥的兵藤新兵卫,闪电般收刀归鞘,再次作出拔刀术的姿势。同时脚掌猛一蹬地,宛若缩地成寸,只用零点二秒便跨越二十米距离,来到楚天行面前。
抵达之时,他身上气浪一爆,扭曲光线,令他的身形变得模糊不清,就像水中游鱼,自水外去看似在此处,实则却在彼处。
就连气机感知,都被他身上爆出的气浪扰乱,令人难以捕捉他的真实位置。
以这融合了扶桑忍法的“幻身术”掩饰身形的同时,兵藤新兵卫又一次拔刀出鞘,仿佛一瞬同时击出三剑,三道青色闪光,分袭楚天行左右两肋以及中线。
斩风御剑流,三日月!
这一招不算是兵藤新兵卫的最强必杀。
但先以瞬步拉近距离,再以幻身术扰乱视觉及感知,再以拔刀术闪电出剑,一击三斩,等闲准大宗师,根本就捕捉不到他出剑的痕迹,在这一击之下,已是必败无疑。
然而。
就在兵藤新兵卫一剑三斩之时。
楚天行左手刺剑闪电般点出三剑。
剑出之时,隐有雷鸣响起。
奔雷剑诀。
铛!
楚天行一招挡下三道青色闪光,三记金铁交击的铮鸣,不分先后同时响起。
同时他右手偃月刀刀刃外翻,外前一推,白茫茫刀气横扫而出。
还是惊寒一瞥。
这一招,招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运劲法门。
只要吃透了运劲法门,直劈也好,横斩也罢,都能挥出四十米大刀气。
雪亮刀气宛若雪崩,当面席卷而来,冰寒透骨的刀意,再次让兵藤新兵卫有了血肉封冻、手脚僵直之感。
不过这对他并不能造成任何困扰。
功力稍一运转,瞬间就清除了刀意对精神、肉体的影响,耗时比初次面对这一招时更加短暂。
清除刀意影响的同时,兵藤新兵卫宛若一片浑不受力的柳絮,在刀气破空,向前推动气流时形成的一丝微风吹拂下,轻飘飘地双脚离地,就借着那么一点点微风,以闪电般的速度向后疾退,令刀气离他胸口始终有一寸之遥。
斩风御剑流身法,御风之舞。
他一直退至四十米开外,直至刀气势尽消散,方才轻盈落地。
这神奇的轻功身法,令得观战的扶桑青少年武者们,齐声欢呼喝彩。
秦玲、薛子薇都只得摇头叹息:“这轻功,真是绝了。”
但就在众人各自喝彩、叹息之时,楚天行右手再次高举,一刀直斩,又挥出了一道四十米大刀气。
“兵藤君拥有超凡的战斗天赋,同样的招式,在兵藤君面前用得越多,便越是没用!”坂上雪乃轻声自语,眼中满是骄傲。
而事实也正如她所说。
第三次斩出的惊寒一瞥,其森寒刀意,已不能再对兵藤新兵卫造成任何影响。
不受封冻刀意影响,他甚至可以不必硬接这一招,闪电般斜向一掠,避开刀气正面,从侧翼闪掠向楚天行。
铮!
刀气落空,斩在地上,砍出一道长达四十米的深深裂痕。
而兵藤新兵卫,已然瞬步疾掠至楚天行侧翼,身上再度气浪一爆,光线被大副扭曲,所有人视野都变得一片模糊。
身处光线扭曲范围内的楚天行,视野之中,更是出现了三个一模一样的兵藤新兵卫。
因感知也被扰乱,几乎无法分辨这三个兵藤新兵卫孰真孰假。
忍法,影分身!
扶桑忍术,原本并没有多少神异。但在灵气复苏之后,一些忍者大师们,亦开发出了不少神奇的忍术。
武士原本是看不起忍者的,但武者只是鄙视忍者的卑贱及装神弄鬼。
当忍者有了真正的力量之后,稍微开明些的武士,都不会拒绝吸纳忍者的长处,融入自己的武道之中。
斩风剑豪斋藤勇这一脉,就正是较为开明的武士,从斋藤勇的师祖辈起,就已经将实用的忍术融入斩风御剑流剑术之中,并不断推陈出新,创新了大量将剑道与忍法融为一体的战技。
此刻,兵藤新兵卫扰乱视野、感知,爆发两道影分身,与真身一起,向楚天行夹击而来,本拟可以打楚天行一个措手不及,然而楚天行居然像是能未卜先知一般,在视野、感知皆被扰乱的情形下,不见丝毫犹豫迟疑,左手刺剑疾点而出,挟隐隐雷音,刺向兵藤真身咽喉。
“他怎么看出我真身的?”
兵藤新兵卫心中暗惊,但招式丝毫不乱,挥刀格开这一剑,反手一剑抹向楚天行脖颈。
楚天行右手刀格开此剑,左手剑势随之变化,宛若落英缤纷,不守反攻,无数点剑光罩向兵藤上身要穴。
兵藤以攻对攻,剑雨连绵,青色闪光宛若疾风,瞬间绞碎那缤纷落英,反卷向楚天行半身。
楚天行身如疾电,避开那疾风般的剑势,同时剑势再变,身随剑走之际,连环刺出三十六剑,上六剑下六剑,前六剑后六剑,左六剑右六剑,正是哀牢山三十六剑。
这三十六剑连环剑,快得不可思议,剑光连成一片,宛若一片雪亮光幕。
兵藤新兵卫不玩花俏,只是一剑,自下反撩,青色闪光冲天而起,瞬间撕裂雪亮剑幕。随后抢身上前,快剑疾攻。
楚天行左剑右刀,刀剑齐施,同时施展两套不同的剑法、刀法,与兵藤新兵卫以攻对攻。
铛铛铛铛……
刺耳的金铁交击声连绵不断,青色闪光、雪亮剑光交错如雨,偶有一道雪崩般的茫茫刀气横扫而出,又或是青色闪光惊鸿一现,对撞之下,爆出纷飞刃雨,将地面斩得千疮百孔……
场边的真气境大宗师们一边拦截着四面迸射的刀气余波,一边紧张地注视着场中的情形,随时准备出手施救。
而场外观战的众人,除了薛子薇、伊东平助一等寥寥几个实力修为格外深厚的准大宗师,其余人等,已然看不清两人交战的情形。
只能看到两团被雪亮光芒、青色闪光包裹的身影,在偌大的足球场上四处席卷,宛若两团剑刃风暴,所过之处,地面绽开条条裂痕,掀起片片沙尘暴雨。
无一息停歇的金铁交击之声,更是震得人耳膜刺痛,胸闷欲呕。
而场中两人,则都在为对方的韧性惊讶。
楚天行有天赋直感,任何花招都瞒不过他,任何破绽都能被他捕捉,可于战斗之中飞快成长,不断提升实战能力。
等闲对手,只要没有将他几招碾压,只要给他适应的时间,他就一定能在临战提升之后,找出对方的破绽,扭转局面,战而胜之。
论功力,兵藤新兵卫对楚天行略有优胜,但并没有达到碾压的程度。
论招式,兵藤新兵卫招式固然精妙绝伦,可无论何种奇招、险招、妙招,都无法对楚天行生效。
照常理,没有被碾压式击败的楚天行,本该在一段时间的僵持之后,于熟悉兵藤新兵卫的打法之后,于飞快的提升之后,开始占据上风,开始更加精准地捕捉兵藤新兵卫的破绽,最后将之击败。
然而兵藤新兵卫亦有遇强愈强,越战越强的天赋。同样是只要不能迅速将他碾压,那最后胜的,也几乎一定是他。
他的招式自不可能完美无缺。
可当他察觉到楚天行能窥破他的破绽之后,在楚天行捕捉破绽的压力之下,他竟能飞快地调整,使得招式破绽越来越小,最后完全消弥旧有破绽。
当然,新的破绽亦会随之而生。
可以兵藤新兵卫略胜一筹的修为,楚天行并不能在第一时间将破绽捕捉,这就又给了兵藤调整的时间。
两个挂逼对战之时,都在飞快进步,亦察觉到,对方也在随之变强。
这种变强的节奏,几乎看不到极限。
于是这场战斗,变成了真正拼消耗的对决。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
天,渐渐黑了。
而那已破破烂烂的足球场上,对决仍在继续,似乎看不到决出胜负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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