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榆没开玩笑。
翌日她去了皇宫,便一五一十将魏氏做的丑事都给抖露到了皇后娘娘跟前去。
末了,又将魏雪薇投奔宰相府之事一并告知。
“说了这些杂碎事情给本宫听,不怕本宫生气,赶了你出去?”皇后娘娘扶着额角,轻声问道。
沈桑榆表情坦然,声音清脆,“桑榆不怕,因为桑榆知道,皇后娘娘会帮桑榆的。”
闻言,皇后娘娘轻声笑,似黄鹂鸟般清脆的声音,“你怎么就知道本宫会帮你,这样的事情,后宫里一抓一大把,本宫瞧了心烦,还有空去管宫外的你?”
“若只是伯侯府的破事,桑榆也就不敢拿到皇后娘娘跟前来讲了,只因为我那表妹扯上了宰相府,桑榆担心会因此影响朝前政治事,才来请皇后娘娘帮忙的。”沈桑榆轻声道。
提到朝前政事四个字,罗公公太阳穴突突的跳。
这小丫头,可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赶忙上前打断,板着脸训斥,“你一个闺阁女子,怎可议论朝廷的事情,也不怕割了舌头去!还不快和皇后娘娘认错?”
语气是凶巴巴的,为的却是沈桑榆好。
哪怕是后宫里头被圣上最宠爱的妃子,敢妄议朝廷大事,也一样是要被扔到冷宫去的。
更不要说沈桑榆这个小丫头了!
沈桑榆仍旧挺直了脊背,“桑榆说的是实话。”
“你这丫头,还真是犟脾气,咱家跟你……”罗公公更着急了。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皇后娘娘抬手打断,“罗公公,你让她接着往下说完,这伯侯府的事情,怎么就和朝廷扯上了关系?”
“皇后娘娘,她一个小丫头哪懂这些,不过是胡扯罢了,还是让老奴带下去吧。”罗公公还想再护着沈桑榆。
沈桑榆挤出一个感激的表情给罗公公,却往前一步,跪在了皇后娘娘跟前。
前世她为了给高景齐稳固地位,没少去学习朝廷中的事情,也算是半个行家了。
眼下要说的这些,早就在心中拿捏好了分寸。
跪下行了大礼,沈桑榆缓缓开口,“回皇后娘娘,若是宰相府为我家夫人出面开口求情,我爹爹定然是要给个面子的,可心中多少不畅快,日后两家相见分外膈应。
若是寻常人家,面和心不和也就罢了,可偏偏我爹爹的官职归着宰相管,长久往来,总有人会瞧出什么来,觉得是我爹爹不服宰相管辖,亦或者是其他的理由。
三人成虎的道理,皇后娘娘应该是懂的。”
而朝廷之中,无妄之灾最为可怕。
一旦传开了,不明真相的人总是会自作聪明的战队,以为自己是支持了什么了不得的靠山。
到时候再被圣上知晓,又该如何?
原本只是个小事情的,闹大了可就收不了场了。
“说的有几分道理,”皇后娘娘颔首,轻挑起丹凤眼,“可你又怎么能证明,就一定会变成这样呢?”
沈桑榆回答,“桑榆无法证明,但希望将这种可能扼杀在摇篮里。”
如此一来,不管会不会变成这样,都已经提前解决了。
“你这丫头倒是很聪明。”皇后娘娘终于爽朗的笑起来,抬手吩咐罗公公,“那便去西厢房寻一尊观音佛像吧,请伯侯夫人护送去寺庙,好好的虔诚供奉。”
罗公公应是。
又颇为诧异的看了一眼沈桑榆。
不得不惊叹这丫头的本事。
想着,便退出了承恩宫。
殿上只剩下沈桑榆和皇后娘娘两人。
皇后娘娘这才问,“只是本宫仍旧好奇,你开口就这样放肆,难道就不怕被我砍了脑袋?”
“皇后娘娘哪里舍得,”沈桑榆笑起来,露出细糯的小牙齿,“皇后娘娘心疼我,更心疼天下的百姓吧?”
被戳中了心事,皇后娘娘也笑起来。
沈桑榆猜对了。
她是真的心疼沈桑榆,更心疼天下的百姓,故而作为唯一能拿到神医药方的人,她自然是要护着的。
沈桑榆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和作用,明白得过分。
“桑榆,”皇后娘娘又忍不住轻声叹口气,“本宫有时候倒是希望,你活得不要这样明白,日子会好过一些的。”
“皇后娘娘,人还是要明白一点的好,否则临死才知道这辈子都是错的,岂不是更难过?”
比起这样,明白一点的活,哪怕很辛苦,可等到临死那一刻,至少可以长叹一口气,说自己这辈子没有白活过。
“倒也是。”皇后娘娘颔首,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沈桑榆也缄默下来,站在原地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发愣。
等罗公公找来了观音像,沈桑榆便跪谢谢礼,回了伯侯府去。
沈罗氏早就在等着了。
瞧见沈桑榆真的办成事情,甚至还得到皇后娘娘送的观音佛像,顿时激动得满面红光。
绕着那尊观音像转了好几圈,这才激动的锤手,“这下好了,看那死丫头还怎么为魏氏翻身,攀上宰相府又如何,拧得过皇后娘娘的大腿吗?”
说罢,伸手去拍沈桑榆的肩膀,“桑榆你做得很好,祖母就知道你很厉害,是要给沈家争光的。”
沈桑榆垂眸乖巧,嘴角却噙着一抹冷笑。
有了皇后娘娘的佛像,沈罗氏便立马送魏氏去寺庙。
临出发前,还去魏氏的院子转了圈。
瞧着榻上宛如死狗一般的魏氏,趾高气昂,“念在你为我们沈家生下逸坤的份上,我也不休了你,只送你去寺庙忏悔,此事皇后娘娘也是恩准的,还赐了观音像与你同去,希望你好好悔过,若是再动什么坏心思,可就别怪我踢了你出伯侯府!”
魏氏这几日躺在榻上动弹不得,却也从娟娘的口中得知了外界的事情。
昨晚分明还听说魏雪薇逃去了宰相府,靠住了这个大靠山。
怎么今日又成了这般?
魏氏惊恐的瞪大双眸,努力抬起手想要拉住沈罗氏的衣角哀求。
换来的,却是沈罗氏狠狠一脚,正中胸口,将她踹回榻上躺下,后背和床板发出重重闷响。
魏氏喉间一阵腥甜,全身散架般的疼痛。
“别想着再求我,你这样的娼妇,留了你伯侯夫人的位置,便已经是无尽仁慈,是要跪在地上舔鞋感谢的!”沈罗氏冷冷道。
说罢,又吩咐康妈妈,“别耽误了时辰,赶紧把她送去寺庙吧!”
几个人拥上来,连被褥一块儿,将魏氏裹在里头往外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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