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伯侯府就来了跑腿的丫鬟。
是来找沈罗氏的。
丫鬟自称是宰相府的人,甚至还拿出了宰相府白小姐柏珠珠的玉佩作证。
门丁不敢得罪,恭恭敬敬的领着丫鬟去了沈罗氏跟前。
沈罗氏得知丫鬟来历,语气中也是带着巴结的。
哪怕伯侯府不算什么小门小户,可在宰相跟前,那也是要矮上一头的!
“不知道八小姐派你来,是有什么事情?”沈罗氏问道。
丫鬟便道,“昨夜里四姑娘去了宰相府,打算和八小姐住段时间,好散散心,缓了先前丢了孩子的苦楚,又说是偷偷出来的,怕老夫人您担心,所以特意让我来告知一声。”
“什么?”沈罗氏惊讶。
魏雪薇逃走的事情她是知晓的,但却不知道,魏雪薇居然是逃去了宰相府!
“老夫人果然和四姑娘说的一般,十分惊讶呢,不过不用担心,八小姐和四姑娘十分交好,一定会好好照顾四姑娘的,另外四姑娘也说,会替老夫人和宰相和宰相夫人问好的。”丫鬟说道。
听闻这话,沈罗氏只得焉搭搭的应了一声好。
送丫鬟出去之前,沈罗氏还道,“麻烦你告诉雪薇,什么时候想回来了,我就派马车去接她的,伯侯府永远都是她的家。”
“好。”丫鬟答应,离开了。
沈罗氏则瘫坐在了圈椅上。
康妈妈进来瞧见,赶忙去扶,满脸都是担忧,“老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这个魏雪薇,真是个甩不掉的吸血水蛭!”沈罗氏咬牙切齿,气得面容都扭曲,“她昨晚逃走之后,居然跑去了宰相府,若是说我半句不是,海川和逸坤将来的仕途,岂不是也要跟在遭殃?”
康妈妈这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她是旁观者清,没有沈罗氏那么惶恐不安。
安抚沈罗氏道,“老夫人,这四姑娘拿什么立场去说宰相府的不是啊,逃去宰相府,也不过是告诉我们有个靠山而已,让我们必须容下她,真的想得罪我们,往后她哪有好日子过?”
试问伯侯府一倒,魏雪薇又栖身何处?
“那她为什么要让丫鬟说那番话,还特意提到宰相和宰相夫人呢!”沈罗氏仍旧不安。
康妈妈抬手,给沈罗氏轻轻揉捏太阳穴,“那不过是告诉我们,若是最后她走投无路,会选择和我们同归于尽而已,可眼下,不是还没到这一步吗?”
魏雪薇还想回到伯侯府,那便让她回来。
反正回到伯侯府,就相当于回到了沈罗氏的手中,到时候想做什么,指不定会成什么样。
沈罗氏捋清楚了这一点,也总算是缓过劲来。
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那好,你安排人,送点东西去宰相府,也告诉魏雪薇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撕破脸谁都不好看。”沈罗氏交代道。
康妈妈应声是,出去了。
……
秀儿大清早的出去买芝麻饼。
回来时,正好是撞见康妈妈送东西去宰相府。
再稍微一打听,才得知魏雪薇躲去了宰相府的事情。
气得直跺脚,腮帮子鼓鼓的,“这四姑娘可真是不要脸,当初在宰相府丢了孩子,闹得沸沸扬扬的,夫人还替她去要了宰相府不少的东西,如今居然还能理直气壮的去?”
“正是因为在那里丢了孩子,才能理正气壮的去呢。”沈桑榆淡然道。
她坐在桌前,拿着金色的丝线,正在往小褂的里衬上绣东西。
慢条斯理,风轻云淡的。
好似魏雪薇的事情和她毫无关系。
秀儿见了,更是生气。
“小姐,你怎么还在摆弄这件褂子啊,不是都已经做好了吗?难不成还要做出一朵花儿来?”
“反正闲着没事做。”沈桑榆道。
“怎么能是没事做呢,小姐难道不应该去对付四姑娘吗?”秀儿反驳。
扭头见沈桑榆没反应,又嘟囔,“小姐,你怎么对这褂子的执着程度,比对付四姑娘还要深啊,难道送高大人一件礼物,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闻言,沈桑榆愣怔住。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褂子。
还真是。
褂子其实昨天就做好了,可不知为什么,今天一大早她又给翻出来,好像要把这件褂子给绣满精美的花纹才作罢。
可最开始的本意,只是要做一个简易的褂子,帮高庭钦挡住那致命的一箭而已。
至于花纹什么的,反正上了战场,就会沾上无数鲜血,被浸润得什么都看不见。
是毫无用处的装饰而已。
可沈桑榆还是这样做了,好像这样做了,更能表达自己的心意。
奇怪,她对高庭钦该有什么心意吗?
沈桑榆忽然就想不明白了,脑子里跟浆糊似的。
对上旁边秀儿的眼神,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架势,将褂子给放下,轻咳一声解释,“这是分散一下注意力,也更容易想到怎么对付魏雪薇。”
秀儿撇嘴,她觉得不太像。
要想出对付魏雪薇的办法,难道不应该更加专注的思考吗?
还没有来得及拆穿沈桑榆的话,就听见沈桑榆吩咐,“对了,你去帮我寻点上好的宣纸和砚台,用盒子装好,我要用的。”
“哦。”秀儿点头,出去买宣纸和砚台。
沈桑榆也起身,准备去榻上再躺会儿。
可起身时,眼角余光瞥见了桌上的褂子,想了想,又把门给关上,继续绣起来。
傍晚时分,沈桑榆带着褂子出门,去了城门口。
高庭钦正在等她。
穿着玄铁色衣裳的男人坐在枣红色骏马上,身姿挺拔,剑眉星目,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更像是藏了一大片的璀璨。
“高大人,”沈桑榆小跑过去,有点气喘,张着樱红色唇瓣轻喘,“没有耽搁你出发吧?”
“没有。”高庭钦摇头。
随即他翻身下马,站在了沈桑榆面前。
两人离得太近,斜照的夕阳照在高庭钦的后背上,让他的影子拉长,将沈桑榆笼罩在其中。
有淡淡的冷冽气息,是高庭钦身上的味道。
沈桑榆将包好的褂子递给高庭钦,“这件褂子一定要穿上,尤其是上战场的时候,切记切记,要穿上,它可以救你性命!”
“是你算出来的吗?”高庭钦掀起薄唇,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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