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清源一脸认真,甚至还带了些不好意思:“虽然确实与那书包很搭,但是,旁处要做同样的,又有何难?有许多竹工坊,不出五日就能做得,且比这更好,更漂亮,你说是不是?”
唐时锦点了点头:“郑老板说的对。”
郑清源微笑道:“但唐小友虽然年纪轻轻,却当真是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郑某对小友极为欣赏,故此,纵是多等几日,郑某也仍愿与小友做这门生意。
唐时锦听明白了。
这人不差钱儿,买谁的都是买,甚至对那三成回扣也不甚在意。
但他觉得她是个人才,所以想顺便把她“收归已用”。
正常来说,一个小村姑,哪怕有几分聪明,终究是没根没蒂的浮萍,所以遇上这么个肯赏识她的“伯乐”,现成的靠山,哪有不答应的?必定会感激之极,甚至会为此忠心耿耿,尽心辅佐等等。
但,唐老大是谁?
小时候混街面儿就是扛把子,一个小州小县的富二代,就想收她当小弟?
门儿都没有!
你想当老子的小弟,老子还得考虑考虑呢!
唐时锦脸上神情不变,微笑道:“多谢郑老板赏识。我可以说句大话,郑老板选我合作,是绝不会后悔的,我自然有旁人没有的本事。”
郑清源挑眉:“哦?”
唐时锦道:“敢问郑老板,你做生意,是不是为了赚钱?”
郑清源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自然。”
“今日咱们这个书包的生意,你是想他赚钱,还是想他不赚钱?”
郑清源还真的想了想。
虽然这批书包,不赚钱他也不在乎,但是若能赚到钱,自然更好,到时候他的好二弟那边,那母子俩人,必定寝食难安。
他便笑道:“当然也是赚钱才好。”
“所以啊,所以郑老板,必须与我合作。”
“这却是为何?”
唐时锦笑道:“我与两位同样是一见如故,便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她略倾前,声音极小:“我财运贯顶,与我合作,稳赚不赔。”
郑清源皱了下眉。
他道:“唐小友,这个笑话并不好笑。”
唐时锦比他还淡定,眉梢一挑:“如果这不是个笑话呢?”
郑清源皱起了眉头,看着她。
唐时锦笑道:“不然这样好了,今日我们就打个赌,阿姐,你这铺子里有没有压着的货?我去试着卖一卖。”
郑清源道:“我知你口才极佳,自然是能卖的。”
“郑老板放心,”唐时锦笑道:“我今日炫的是财运,而非口才。”
罗娘子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两人三下两下已经说定了,她只好带着她过去了。
然后她随手挑了一件襦裙。
这件襦裙黄底红线,绣的是朱槿,其实十分精致华美,原本要价二十两,如今已经落到了十六两,仍旧卖不出去。
但布料好,绣工也好,卖十六两已经赔了,再落不下价儿来。
偏颜色鲜嫩,不适合夫人们穿,少女们又很少穿这么华贵的衣服,在这小县城里,已经压了大半年了,再压下去,颜色都要不光鲜了。
罗娘子解释了两句,就把这件衣裳给她了。
唐时锦拿了铜熨斗,放上炭,仔细的熨平了每一丝褶皱。
罗娘子这家店,是县城的老字号,熟客还是很多的,起先并没有人注意到唐时锦,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巧了,这会儿生意倒是不错,客人络绎不绝,而且进了店的店人,总会买些东西。
隔了大约一刻钟,有一对母女模样的人,急匆匆走了进来。
罗娘子显然认识她,上前笑道:“朱夫人,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嗯,”朱夫人道:“我过来看看,你们店里有没有……”
一句话说了一半,她忽然一眼看到了唐时锦手里的衣服,不由得眼睛一亮,立刻走了过来,细看了一番,越看越满意。
她道:“这件衣服多少钱?
唐时锦眼都不眨就翻了三倍,而且老老实实一个字废话都没说,“夫人,五十六两银子。”
罗娘子咽了咽唾沫,没说什么。
朱夫人用手丈量了一下,就是一喜:“槿儿快试试!”
于是那少女就进房换上,试了试,难得的是腰身极为合适,一点都不用改,而且很衬她的肤色,看上去娇俏又甜美。
周夫人笑道:“不错不错!这件衣服我要了!”
罗娘子咳了一声,笑道:“刚好我这儿有一条腰襴,配起来刚刚好,便送给夫人了。”
她急招呼人去拿,一边又闲聊似的问她:“怎么要这么急?”
“别提了!”朱夫人道:“还不是我养的这个小混蛋,就是个不省心的!”
她轻轻拍了身边的少女,少女爱娇的扭了扭腰,周夫人笑道:“我这姑娘小名叫槿儿,明日便是及笄之礼,原本早就备好了衣裳。谁知道就是方才试的时候,不小心把一盒胭脂跌在了身上,染了一道,只怕洗不干净,如今赶着绣一件也来不及了,只能出来买,走了几家都没有绣朱槿花的,纵有,也不好,没想到你这儿恰好有,倒是帮了我的大忙。”
两人说笑了半天,朱夫人才走了。
送走了她,罗娘子转头看着唐时锦,一时失语,半晌才道:“你就按十六两给我,余下的,是你的。”
“不必,也就是运气好,赶了个巧宗儿,”唐时锦道:“先平了店里的帐,余下的,就算我与阿姐请诸位的,大家平分了罢!”
几十两,一人能分不少了!众人全都欢喜不尽。
郑清源一直在后头看着,全都看在眼中,不由微微皱眉。
在他看来,世上哪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可是她与他打赌,应该是临时起意,罗娘子也没离开,哪有时间安排这么一场双簧?难道是她提前料到了,事先布置?
但他并没说这生意不做了,她唱这么一出,又有何意义?
他是个谨慎的人,虽然这什么财运,听起来完全像胡说八道,但他仍是没有直接否决,而是心中迅速权衡。
若这是手段,那这小姑娘确实聪明。
若这不是手段……那就有点可怕了。
必须查清楚!
于是郑清源把她带到一边,才道:“我店铺里有一方砚台,据说是个古物,也是压了半年的货了。不如就借唐小友的财运,帮我卖出去如何?”
唐时锦点了点头:“可以试试。”
他就带着她回了铺子。
然后拿了一方砚台给她,唐时锦小心的托着看了看。
她虽然也玩过一阵子古董,但纯粹是装逼,完全不懂这个。
看这方砚台,黑中透金,宛如铜制,而周围镂空,雕的似乎是鱼戏莲叶,极为精致,但砚池的部位并不是纯平的,而是微微凹下,感觉就像被人用过一样。
唐时锦问:“这是什么古物?”
郑清源坦然道:“只知是唐代的砚台,但具体有什么门道,我还真不知道。这是当时有人欠帐,以此抵债的。”
唐时锦也没多问,点了点头,道:“这砚台卖的多少银子?”
郑清源道:“我卖的是五十两。”
才五十两?这么说唐朝,距离这个所谓的大庆朝时间应该不算久。
唐时锦就掏出五十两银票:“那我买了。”
郑清源道:“你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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