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歌笑着说道:“我拿什么壮了你的胆？"
宋歌这样说的时候客舍里已弥漫深深的夜色。
胖知县柴旺喊道:“掌柜的点上蜡烛，四根，要灯火通明！"
掌柜的忙不迭迭的拿来四根粗壮的红蜡烛，点在客舍的四周。
顿时客舍里亮如白昼。
在烛光的映衬下，胖知县的脸上，堆满了耀眼的笑容。
柴旺笑眯眯的，谄媚的，又仿佛是神秘的，对宋歌和折阳朔说道:“两位公子，我可是听到了一个传说，一个神话一样的传说。"
宋歌和折阳朔同时问道:“什么传说？"
胖知县道:“传说中，两位公子，神仙一样的变出了白花花的盐，他们说公子的盐比我们的青盐好吃一万倍，他们还说公子会一种神奇的羊肉的做法，撒上你们的秘制调料，就是那种一小包可以换一匹马的调料，公子，你说这神话的力量，是多么的迷人。
今天看到公子的队伍，每人都有着精壮的马匹，我就相信了那个神话。
公子，请你用这神话帮帮我们郑县吧！"
胖知县柴旺说最后一句话帮帮郑县吧，说的是声情并茂，几乎声泪俱下，那脸上的神情就是就仿佛是一个乞讨的乞丐，在乞求一个馒头。
胖知县表演的是生动逼真，宋歌和折阳朔看着，心里嘿嘿的笑，互相看一眼，却并不给胖知县一个好看的脸色。
胖知县看两个人不表态，无奈的挠挠头，腆着脸笑着说道:"我掏钱买。"
宋歌和折阳朔还是没有说话。
胖知县柴旺无奈了，说道:"你们给个价吧，多少都行。"
宋歌又看看折阳朔，轻轻地摇着头。
叹息一口气，对着胖知县柴旺说道:“唉，我原来以为你是个聪明人，目前看，也不过如此。
你说说你既然知道这是个神话，神话中的事儿，你能做吗？
别说你给钱，你就是给多少钱，你能给的过官家吗？
还有即便是官家一分钱不给，这官家定下的东西你敢买吗？
这风口浪尖上的传说，你一个小小的郑县吃得下吗？
官家答应不答应，我说了不算。可是这江湖上的大盗若是得知你郑县有了，这样宝贝的神话东西，能爆利，他们不眼红吗？眼红了，不来抢吗？
到时候他们要抢的可不是东西，他们要抢的是会做这个东西的人，这一路上他们不敢抢我宋歌，实质是不敢抢折家军，抢你个郑县柴旺还是很可以的。"
宋歌的一席话说的柴旺脸色都变了，额头上的冷汗都渗了出来。
可不是嘛，一个文官是有着聪明智慧，是想着发达，是想着致富，可是却压根都没有想到财富是会惹人眼红的，有些人眼红了，就会用不正当的手段。
比如抢东西的小土匪，抢技术的大土匪，若是郑县没有足够的武力保护自己，是不配拥有高端的致富技术的。
宋歌又说道:
“精盐也好，调料也罢，即便出自宋歌之手，在边境上能流通，敢露面，那是因为有着折家军作后盾。
所有的利益，若是没有后盾，在普通人的手里，只会给普通人带来灾害，所有的利益，都是依附着强权和武力才繁衍发展的。
郑县，搞农业可以，因为农业是全民的，有土匪可能会抢粮食，但不会抢犁，抢农夫。
但是郑县，即便是你这个知县大人，拥有了制作精盐的技术，或者调料的秘方，绝对有人敢把你抢了去，为奴使用。"
宋歌说话的语气平静肯定，又言辞恳切，一针见血，点透了利害关系。
折阳朔在边上只是无辜的看着两人。
胖知县柴旺坐下来，端着一杯茶，喝着不说话。
过了半天柴旺才说道:“都怪我目光短浅，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会只有我看到呢？
官家肯定会出手，而且想必已经是出手了。
这四下里肯定也有贼眼在盯着公子，也不过是胆怯于折家军不敢动手。
但是公子，好东西必定要流于世，只有民间才能让好东西得以永存，精盐要推广就得大家都吃，烤肉也只有卖给老百姓才是个大市场。
公子，精盐的事儿，我们议一下，我郑县不敢擅自妄动，但是官家也不可能把精盐只限于东京城里。
我大宋的盐虽然能够自足，但是要让全民都吃上精盐，身体健康，这个技术官家肯定会推广，怕是局部的推广，针对性的营商，他也肯定是要人的。
所以我恳请公子，把我郑县的人带上那么一两个，一方面让他们竭诚全力为公子做事，学得一些本领。
一方面也让他们学学精盐的制作技术，不为现今当下发财。
只为将来有一天，这技术推广时，我郑县也是走在前面的一份子。
我郑县也不会白拿，我们和公子分成。"
折阳朔听着哈哈大笑。
宋歌笑着说道:“柴知县你想得还不够全面，你这成能跟我分吗？你到底应该和谁先分成？你不觉得和我分成是后话吗？可是你想想，即便是后话，那也是很可观的，想想吧，想好了再说做或者不做。"
画风忽然转了，说到分成的时候，本来是柴知县在拿利益做交换，求着做事儿。
可是宋歌的话，成了另外一种劝说，那意思就是说这里面有利益，还有人要分。
柴知县可能会分得少了，但是也很可观，你要想好了再做哦，我可不强迫你。
宋歌的意思再明了，不过了。
柴知县也是个聪明人，赶紧说道:“盐业，也是国之大事，肯定是先朝廷后地方，我这小地方，当然也要全靠公子的照料了。"
聪明人和聪明人办事就是简单。
宋歌和柴知县两下里就交涉清楚了。
宋歌答应带上郑县的人去京城，郑县的人粮草自备，车马自备。
到了东京之后，不管务农还是行商，一切听从宋歌和折阳朔的安排。
宋歌说道:“柴知县一心为民，一心为地方谋取福利，宋歌很是佩服，但是时机不到，你一心想要的东西，可能会害了你。
所以敬请知县大人耐心等侯，安顿你的人用心学习，等到普天之下，精盐推行，各处都要建立盐市盐场，你郑县匠人也学会技艺，定会造福郑县。"
柴旺知县听着宋歌的话，频频点头。
宋歌又说道:“烤肉的架子，我把图纸给你，你的匠人们都见过的，是可以打制出来的。
秘制的调料我也可以给你放下，但是方子我不会给你，那是我活命的根本，这是个生意，不是可以全民推广的，如果家家都会做，那这个生意也就无法做下去，所以生意想做也行，要做就得做独门的，独家的。
那你郑县可以开一家，你把这生意给谁呢？谁就来给我分成，我的秘制调料是可以传人的，但这个要传的人，他只能做这个生意，却不能把生意传给别人，更不能把技术和配料透露给别人。
知县大人，你想想吧！这个生意给谁？我又能得到什么？
你想清楚了，我们再谈这个生意怎么做？
而且如果想做这个生意的话，我建议你必须给我物色一个会做饭的人，至少是个厨子，我教起来也快，这个厨子发了财，让他和你交钱便是。
但是，一个县要发展商业，可不能仅靠一个烤肉，而是要靠一个经商的思维，靠一双处处都能发现商机的眼睛。
所以，知县大人，你要学的不是烤肉这门技术。
而是学习我的经商思维，这是一门学问。
你要想真的致富，给我找几个识文断字的，励志于此行业的人。
跟我去东京，把这农商都学了，把这套学问掌握了，才能够真正改变你郑县的面貌。"
柴旺知县听了宋歌的话，点着头说:"宋公子说的对，改变一个人就是要改变他的心，而不是改变他表面的行为。
要真正的致富，不是做一样两样的生意，而是要有一颗能够处处挖掘商机的头脑。
宋公子，折公子，您两位先休息，我这就回去筹划，找年轻的人跟你们走，去学习本事。"
柴知县说完，给宋歌和折阳朔抱抱拳，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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