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骗子，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之前你明明说过我帮你把那些话传达给那个周勇，你就不再为难我的！现在为什么不放我走！骗子！骗子！”
熟悉的老地方，熟悉了两人。
赵小六在卫楚面前简直是暴跳如雷！
卫楚丝毫不在意他的气愤被崩溃，只是不紧不慢地道，“我的确这样说过，但是你似乎是忘记了一。”
“什么？”赵小六问道。
“我要的钱还没到手。”卫楚道。
赵小六生无可恋地看着她，“……”
可恨！
赵小六委屈地说道。“你都让我故意去找周勇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了，岳娟之后也不会好过的，你干嘛还讹钱啊！”
“再说了讹钱就讹钱了，还让我出面，到最后钱都被你赚回去了，我就成了无辜的替罪羊。”赵小六小声地补充了一句。
以前在红庙村的时候，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去外面闯闯，见见世面。
现在的他终于知道了，什么世面不世面，他只想回自己的狗窝当一辈子的懒汉，这些个城里人简直一个比一个心眼坏！
他觉得他这一辈子做过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当初就是傻乎乎地听岳娟的话去得罪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要是没有火车站那事儿，他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多崩溃的事情了。
赵小六想家了。
在家里，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有爸妈还有哥哥们顶着，他就只需要当一个混吃等死的废物就好，多么美好幸福的生活啊，他却偏偏犯贱弄成这样。
“放心吧，她手里那一大笔钱也是来路不明的，咱们这叫黑吃黑。她没有办法找警察帮忙的。”卫楚拍了拍赵小六的肩膀道。
赵小六把头扭了过去，表示不想说话。
“不过呢，可能她到时候发现你在骗她，多半会举报你们家投机倒把。”卫楚接着又道。
赵小六简直是生无可恋，从被这恶毒的女人抓来江城后，他已经被她用投机倒把四个字威胁了无数遍，他听着四个字听的耳朵都要起茧了！
不对！
赵小六忽然才惊起！
“她……岳娟她怎么可能知道？”赵小六问道。
卫楚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道，“之前我不是说等你帮我做完事我会告诉你，我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家这么多秘密。”
“为什么？”
“我知道的原因是跟岳娟有关系，当然了，我知道的所有岳娟也都知道。”卫楚回答道，“好了，我承诺你的事情做到了一件了。”
“可是她怎么知道？我们家做的可隐蔽了！”赵小六道。
卫楚解释道，“再隐蔽又如何，别人看不到你们家投机倒把的时刻，但是能看到你们家吃穿不愁。虽说你们家兄弟六人都是壮丁也可以解释为何‘吃穿不愁’，但是你就相当于红庙村的公子哥，高调久了自然有人把注意力集中在你们家身上。别把别人当傻子！”
赵小六忽然像是接受了一个巨大的噩耗一般，“所以这一切都是我搞出来的？包括岳娟注意到我也是因为我以前常常对她过于大方？”
所以，要是家里真的出什么事儿了，那罪魁祸首就是他？！
赵小六的记忆中自己小没吃过苦，而他很清楚能享受这美好的生活全靠哥哥们。
他听母亲说在他刚出生那会儿家里还是穷的根本吃不饱饭，哥哥们也一个个都面黄肌瘦、到了结婚年纪的大哥二哥却娶不到媳妇儿。后来有一次他生病了家里没钱医治，求爹爹告奶奶才救活了他。
在这种情况下，大哥最下冒险私下去投机倒把赚点钱让家里能好过些，然后从慢慢的家里几兄弟都在跟着干。家里条件也慢慢变好，直到他能走路、有记忆的时候他也成了糖果不缺、猪肉常常吃的富裕小孩。
赚到了钱后就能靠票子打通关系，原本只能在面朝土地背朝天的几兄弟也都有了什么货车司机、拖拉机手、城里临时工等工作。有了这些体面的工作的外衣，红庙村的人才都没有过多的怀疑他们家的富裕。
“我说你这小子……你不会要哭了吧？”卫楚见他眼睛红红的样子，有些无措。
赵小六努力地让自己眼泪不掉下来，一时间他觉得自己这段时间被逼遭罪都是活该！要是真的因为自己的高调害了全家，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现在不是还没出事嘛！”卫楚见他这模样还是安慰他道，“我之前就说了让你叫你家赶快把猪场关了，都消停一段时间。到时候那些其他发现你们家秘密想下手的人也那你们没辙。”
“哇，我就是个闯祸精！”许是因为卫楚的声音带着哄人的口吻瞬间刺激到赵小六敏感的神经，他瞬间就憋不住哭了出来。
卫楚无奈，这小子明明只是她的工具人，她现在还得复杂情绪疏导。
她只能拍了拍他的背，“行了，你要是担心，一会就去给你家人发电报，用只有他们听得懂的话先给他们敲个警钟，回头帮我办完事儿你就可以回去慢慢跟他们解释。”
赵小六擦了擦眼泪，“我没钱发电报。”
“岳娟不给你钱用？”卫楚问道。
赵小六委屈地道，“她只给我在她朋友家给了伙食费，抠死了！”
卫楚无语，嫌弃地掏出一张大团结给他。
“那我现在去了。你放心，以后我一定好好听你的话，帮你办事！”赵小六承诺道。
虽然这恶毒的女人各种使唤他，但是再之前她就一再提醒他关掉家里的猪场，并且今天还把他家里居然已经面临了这么大的危急也告诉了他，可以说挽救了他家很可能会遭受的劫难。
“行了行了，别表诚心了。看的都够了！”卫楚摆了摆手。
～
红庙村。
赵小六忽然离家出走可把赵家弄的又急又气，尤其是他写的那封信的离开理由竟然是去找一个有夫之妇，赵母简直差点被他信的内容给气晕过去。
赵家一个个在家里气的要命还不能对外公开赵小六的行踪，只能说他去姥爷家玩几天。
即便赵家在红庙村吃的开，但那岳娟是嫁到了外省去了。赵家在外省哪有什么人脉？
“好了，你们都不用担心，我已经让人打探到了岳娟嫁过去的那家人的地址了，火车票也买了，坐今天最后一趟火车去江城。”赵大军道。
赵二刚在一旁分析道，“现在江城那边都没有传来什么消息，至少说明了幺弟还没有把事情闹大。要是真把人家媳妇儿拐走了，江城那家人一定会第一时间发电报过来的，而且虽然幺弟从小喜欢岳娟，但是还是懂分寸的。”
赵母道，“你幺弟从小就没出过这么远的门，要是他走失了、被人贩子拐走了或者是……”
“好了，妈，幺弟都多大了，还被人贩子拐。您这也够能想的。”赵大军道。
就在赵家人在屋里商量的时候，屋外传来嘹亮的一嗓子，“老赵家的，在吗？公社有你家的电报。”
赵母吓得手里的杯子直接被摔的粉碎。
“完了完了，都怪二娃你这张破嘴，才说起电报就来了。”赵母心虚地道。
赵二刚也脸色凝重，心想这幺弟这次该不会真的胡来吧？
赵三兴最快地冲出了屋外去拿电报。
送电报的同乡婶子道，“今儿我去公社办事儿，公社的人知道我是红庙村的就把这个让我给你家捎回来，说是啥电报。我以前看的电报都是一张白纸上面只有几个蚂蚁小子，这张有一大堆呢！”
“婶子，辛苦你了。”赵三兴急忙道谢到，并且极快地打开纸张看里面的内容。
看完后，他顿时脸色大变。
同乡婶子见状好奇地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是四娃给拍的，他在开货车的路上遇到了一点麻烦。”赵三兴撒谎道。
同乡婶子有些担忧，“没什么大事儿吧？那你们家先忙着，我就打扰你们了。”
赵三兴送离同乡婶子后，这才冲进屋里，“大哥二哥，那臭小子来消息了！”
“天啊！真的抢人家媳妇儿了？”赵母又快要陷入晕厥了。
“不是。咱们家快出事儿了！”
赵三兴说着把电报递给了赵大军。
“小六怎么说啊？”赵母匆忙地问道。
赵大军道，“幺弟说自己去江城的原因并不是信中所说的那个原因，并且用我们以前玩文字游戏的法子暗示我们咱们家那猪场还有地里埋的那些东西被外人知道了，要快点处理干净。”
“地里的东西？什么东西？”赵二刚疑惑地问道。
赵大军冷静地分析道，“咱们家土里埋的那些东西幺弟一直只有我和爸知道，你们都是不知道的，幺弟能知道说明他是从别处知道的。而且幺弟再任性也不会干那么不懂事儿的事情，怕是这次去江城和咱们家这些事儿有关。”
“那咱们该咋办？”赵母慌的六神无主。
赵大军道，“先按小六说的把这些处理掉，咱们家现在早就不苦了，猪场早就应该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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