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是江意的贴身下人,即便是被遣回侯府,侯府里的人也根本不敢对她们下手。
春衣见瞒不下去了,只好如实道来:“奴婢们被遣回侯府以后,发现天雪小姐她住小姐的寝房,穿小姐的衣裳,还戴小姐的首饰,奴婢们阻止无果,她还召奴婢们去她跟前伺候,稍有不顺便发泄在奴婢们身上。
“后来奴婢收到小姐的信,要来这里伺候。她怕小姐看见奴婢们身上的伤,便给了药让奴婢们抹了,等伤痕消散了大半才过来的。”
春衣她们之所以瞒着不说,一是不想让江意担心,二是不想再让江意觉得她们在挑拨是非,以免再像上次那样被遣送回去。
要不是此刻提起,江意一时都没想起,侯府里还有这号人。
江意道:“我不在侯府的日子,她过得可真逍遥。”她抬眼看向四人,神色郑重,“等这里的事一了,我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随后苏家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婚事。
苏锦年要娶丞相之女,外人明面上也不敢多说什么,何况他的正牌未婚妻都没有发难,旁人就更没有指摘的余地了。
春衣绿苔非常生气,为江意不值,道:“小姐,奴婢早就看出他不是个好的,咱们回侯府去吧,这种朝三暮四的男人不嫁也罢!”
她们本以为江意会伤心欲绝,可事实上江意忙着制定未来的计划,又听来羡的描述画画机械图纸,哪有空顾得上伤心。
江意道:“以前是把他当做我的全部,等到吃尽了苦头,回头再来看时才发现,他什么东西都不是。管他朝三暮四还是妻妾成群,他爱娶谁就娶谁吧。”
一时丫鬟和嬷嬷都震惊了。完全没想到这番话竟能从江意口里说出来。
这时院子门口有一道人影闪过。
院里的护卫率先注意到,冷喝道:“谁?!”
丫鬟嬷嬷连忙回头去看,见那人影正匆匆远去。
人影虽然来去匆匆,但并不鬼鬼祟祟,显然是这府里的人。
纪嬷嬷认出了那抹背影,道:“好像苏二公子身边的随从。”
苏锦年伤了脚以后,便一直在家休养。
此前婚期已经定下了,苏家上下都盼着苏锦年能在成亲之前尽快好起来。
苏锦年休养期间只要一想起江意的所作所为,就心中郁气难消。遂他叫自己的随从去监视那个女人。
随从回来,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一禀之。
苏锦年听后,半靠在榻上,些微苍白的俊脸上不由郁气更重了些。
江意,他曾以为自己是她的天,是她的一切。
到底是为什么,自己现在在她面前变得什么都不是了?
午时,春衣和绿苔去后厨给江意拿饭食,迟迟不见回。
后来纪嬷嬷出去寻了一圈,回来禀道:“小姐,春衣和绿苔是在后厨那边被拦下了。但小姐放心,春衣绿苔知道的,不会给小姐添麻烦的。”
这种情况,以往也屡见不鲜。
苏家的人不把江意当回事,当然更不会正眼瞧她的丫鬟嬷嬷。
最让苏家上下肆无忌惮的是江意的态度。她从不愿与苏家人起冲突,所以每每都只是训斥自己的下人。
以至于而今再度重演,纪嬷嬷心里根本不报太大的希望自家小姐会出面。
江意闻言却十分平和地道:“我去看看。”
她出院子时,带上了两个嬷嬷和两个护卫。
还没走到后厨,江意远远就看见春衣和绿苔两个被三夫人俞氏的嬷嬷拦截在后厨前面的空地角落里。
脚边全是散落的饭食,以及摔碎的瓷碟,狼藉一片。
边上还有些个看好戏的丫鬟小厮,全都是一副讥诮的面孔。
那嬷嬷指着春衣绿苔的脑门,尖利的声音依稀传到江意耳中:“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真是赶也赶不走,到最后还不是巴巴儿地腆着脸回来!”
春衣绿苔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绿苔想回嘴,被春衣拉住。
可嬷嬷不依不饶,说话非常难听,还道:“主子天生一副贱骨头,那也是没救了的,难怪奴才也这般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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