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和苏剪瞳又说了一两句,苏剪瞳忽然问:管家,咱们家的药油在哪里?
我去找来了给你。
不用这么麻烦,我和你一起去拿吧。苏剪瞳跟着管家一起走出去。
她拿了药油,偷偷摸摸跑到郎暮言所在的房间,敲了敲门却没人,又不好意思再敲被长辈发现逾越不好意思,只好回自己的房间想给他打个电话,回到自己房间,刚一推开门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下一刻马上就被人吻住了唇,苏剪瞳惊呼了一声,呀,郎暮言你怎么在这里啊?
他已经冲好澡了,穿着简洁的居家服装,栗色软发上还滴着水渍,俊朗的眉眼上带着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被人听见。
苏剪瞳笑起来,赶紧用手捂住唇,才想起手里的药油,对了,我是去给你拿药的,爷爷打人也真的太狠了啊,住在林子里的时候,他常常徒手就能打死那些动物,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爷爷也是担心你受委屈。郎暮言环住她的腰,她本来带着笑意的脸因为说起他挨打的事情,一下子就变得水汽盈盈的,看得郎暮言心头一暖,伸手抚触着她红扑扑的脸颊,何况我不也没事吗?
苏剪瞳道:有事没事得看看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爷爷他这么狠心的啊。
是我做错事。郎暮言道。这本来就是他不可推脱的责任,当时就是因为苏剪瞳吃药那一点的猜忌,他才会回家上了母亲的当,上了芙蓉的当。其实他再细想想就会知道,当时那样的情况,他怎么避得开母亲的算计,一个以爱之名爱你几十年的人的算计,最亲爱之人的算计,怎么避得开?避开了这次也有下次的。
苏剪瞳拉他坐下,他顺手就脱掉了身上简单款式的polo衫,露出一身古铜色健康结实的腹肌来。苏剪瞳的脸唰一下就红了,正正经经谈恋爱她还没这么害羞,但是这样的亲密接触说老实话真的不多,即便是已经可以全身心的付出,也还是颇为不自在。
郎暮言等了半天没有等到身后的动静,回身去看,见她双手拿着药油,紧闭着双眸小脸臊得通红,可爱得他实在忍不住上前去,衔住她的红唇,轻轻柔柔地吻起来。苏剪瞳紧张地抓住药油,含糊道:那个……那个,要不要先看看伤?
郎暮言低声笑道:好。
苏剪瞳努力睁开眼睛,印入眼睑的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遍布了整个背脊,连肩膀上都是。心疼得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低低地啜泣道:郎暮言……你痛不痛啊?
郎暮言将她抓进怀里,他以前真的没有发现他的小女人是这么爱哭的啊,一边吻掉她的泪水,一边轻声说:早就不痛了。长辈又不是外人,打一下也是为我们好。
苏剪瞳一听勉强止住了哭声,她心内确实很怕两家再有什么隔阂,前一段时间闹到水火不容的场面还记忆犹新,太可怕了,她再也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郎暮言又在她的发丝上蹭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将那位置让给傅开,傅开答应这两天就让让芙蓉做手术拿掉孩子。
那声音平稳,就好像在说一件不关己的事情,淡淡的告知给她听。
是吗?苏剪瞳抬起头来看着他,有点迟疑,最终还是问了,你对她……和那孩子真的没有什么感情吗?
郎暮言脸上一下子就晴转多云了,你希望我还有什么感情吗?
如果说曾经对芙蓉是有歉疚,现在已经消耗殆尽了。幼时的那一点情谊也早就湮灭了。无止境的算计、居心叵测的内心,对于他们,郎暮言真的很累,很倦。
而从未发觉芙蓉和傅开这种种阴谋,现在想来,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把目光投向过他们,因为一个人怎么会把那么宝贵的时间投到自己不在意、不相干的人身上去?
若是在意的人,哪怕她多皱一下眉头,你也会猜测很久她是冷了还是渴了,会发现她任何一丝丝的细微变化。那不在意的人,她做尽千般好歹,也只有在她到伤害到你的那一刻,才会看到她手里握着的刀。
苏剪瞳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有点讷讷的,低着头去把玩手中的药瓶。郎暮言有点好笑地摩挲着她的手背,他很久不练琴,手指上的薄茧依然还在,疼惜地划过她如丝缎一样的娇嫩肌肤,两下对比,更显出她肌肤吹弹可破的柔嫩。火热的气息一点点凑近苏剪瞳的耳边,瞳瞳,你是不相信我,还是对你自己太没信心?
苏剪瞳弱弱地抬起头来,轻声说:对不起哦。
郎暮言望着她,眸子的火热一点点的燃烧起来,低头朝她咬来……
苏剪瞳一向都是知错能改的好孩子,马上坐起来隔开他,讨好地说:我先给你擦药油。
被咬太可怕了,她一定要先避开,她逃开得像兔子一样的快,可爱的脸上有着孩子气的笑容,惹来郎暮言一阵阵的低笑声。
郎暮言背脊一僵,苏剪瞳会错意,急道:是不是痛了?
郎暮言的声音更加嘶哑了:嗯,下边一点痛……
完全不知情现在自己就是一只被大灰狼卖掉的小白兔,还正在帮人数钱。
另……另一边。
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抗拒他咬噬下来的力量。但是那天在厨房间的一场欢愉,让她有点后怕,太过剧烈了事后她酸疼得床都下不了,屁股痛,腿也酸。后来她便来月事了又歇了几天。要是明天下不了床被长辈看到像什么话?
大不了再挨爷爷一顿打。郎暮言说得理所当然,定下来看着她的眼眸。她眸里氤氲着一层水雾,看上去特别的吸引人想要吻她的唇,一说完他的薄唇就贴了上去,我……明天请爷爷为我们俩的事情做主……
他还是看出她的不安心,女孩子总是会这样容易没有安全感,他会确定给她幸福,给她爱情,给她婚姻和名分。
刘盈盈急着说:我早前听嫂子说你和郎氏集团的总裁郎暮言在一起了啊,最近不是说傅芙蓉怀了郎暮言的孩子报纸上闹得轰轰烈烈的吗?
刘盈盈在电话那边说道:你可别受报纸的影响啊,我今天去给傅芙蓉换药的时候,听到她和她哥哥对话了,原来傅芙蓉曾经怀过孩子还打了几次胎,才将身体搞垮了。这个女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郎暮言我没见过,但是听嫂子提起的时候都说他人不错,我就是想跟你说,别上了有些女人的当。
郎暮言唇角牵扯出一丝笑意,原来他在她朋友中间,居然还有不错的口碑。
苏剪瞳讷讷地说:嗯,我知道了。
改天请我吃饭啊。透露病人的隐私出来,你可不知道这都违背了我的职业操守了,我就跟你一个人说啊。那就这样,我赶时间,有人等着换药瓶呢,拜拜。
她缓缓睁开眸子,对不起,我不该这个时候跟你闹脾气,但是……你曾经让芙蓉打过几次胎吗?抱歉,我很难受,你能不能起来,我没办法这个时候……
她说得眼泪掉了下来,她不在的这几年,他做过什么事情原本都跟她无关的,那是他的生活,每个人都有过往,后来者无权去指责别人的过去。但是她还是做不到这么坦然,一想起他曾经和别的女人的过往和亲密,心底就很难受很难受……
他最后说得有点可怜兮兮的,完全不见平日的霸道,他幽深的眸子注视着苏剪瞳的,她的眸里很轻很浅,像见得到底的溪水,惹出他一直以来的怜爱。他轻声说:信我,瞳瞳。
我信你。苏剪瞳点点头,完全无法抗拒他眼眸里的真诚和恳求。
郎暮言轻怜蜜意地捧住她的脑袋吻上去,一边低声说:没有安全感的小可怜。
他缓声说:傅芙蓉曾经和娱乐圈的几个男人交往过,这是我知道傅开一直在背后搞鬼的时候,让何知闻查的时候一起查到的,连床、照都有。以前我真的完全不晓得,因为我一点都没有将她看在眼里,从来没有关注过她的事情。我们之间,以后也不必再提起她了,好吗?
好。苏剪瞳软软懦懦地应着,知道他是在乎她的感受的,这点比什么都重要,也比什么都窝心。
郎暮言低下头啃噬着她的后背,一点点绵延而下,苏剪瞳不由又红了脸,娇声道:郎暮言,你该回自己的房间了。
早晨醒来天色已经大亮。
喂……苏剪瞳不依,看见窗外阳光洒了进来,急了,郎暮言!
我将这里收拾好,就去我自己的房间,好不好?他缓声道。他昨夜大致收拾了一下,最后一次的时候抱着她真的不舍得松开,所以地上有好多东西需要现在来收拾。
不要了,我自己来收拾。你赶紧回去。
郎暮言反手搂住她,笑了,瞳瞳,我们俩这是在偷情吗?我们都有安然了,任谁都知道我们做过些什么了,你不要这么紧张。而且,你确定要自己收拾?
郎暮言已经收拾好用东西装好,准备待会儿的时候带出去,要是扔垃圾桶的话就有被别人知道的风险,被瞳瞳知道了不知道又要羞成什么样子。他翻身上床抱住她,乖了,我真的出去了。刚刚已经听到敲门声了。
听到关门声,苏剪瞳才缓缓扯开被子露出脑袋来。身上酸疼不已,太累了,坐起身来却不想起床,抱着被子,上面满满的都是他的味道。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身上的气息那么好闻,就像冬日棉被在太阳下晒过的那种气息,她闭着眼睛都能找到他的存在。
坐了好一阵才起来洗漱,刚刚弄好,敲门声就响起来了,一个阿姨走进来,笑着说:小姐怎么起来这么早?
苏剪瞳闻到香味,看见她端着的清粥小菜,我不用在房间里吃,出去和大家一起吃。
咱们家的早餐时间早,几位爷们六点钟就吃过了。是少爷说小姐起来得并不早,我们把早餐给留着的。阿姨解释道。
苏剪瞳心里放了心,不会对长辈太过无礼。点头说: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就在这里吃吧。只是……
阿姨又笑道:你说姑爷是吧,他也吃过了,本来是他要给你端来的,没有想到老爷临时让他过去了。
啊?苏剪瞳赶紧放下碗,说,我去看看。
小姐,你的早饭……
苏剪瞳顾不得那么多,快步跑了出去。王孟这几天对郎暮言意见很大,昨天打成那个样子,今天可别出什么事情才好。她有点后悔昨晚不坚决一点拒绝郎暮言,让他回自己的房间,肯定是被爷爷知道点什么了,两人免不了又要打起来。
果然,还没有跑进书房就听到声音传出来,苏剪瞳猛然推开门,爷爷!暮言!
只见王孟赤、裸着膀子,郎天白正在给他揉药上去,郎暮言在一旁站着,衣襟和头发都乱了。
苏剪瞳跑进来,一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见王孟气呼呼地,小心道:爷爷……那个,你们又打架了吗?
那小子,滚过来!王孟喝道。
郎暮言依言走过来,对于他的尊敬是多方面的。不光是她是苏剪瞳的爷爷,丛林里相处的时光他很钦佩王孟的种种应变能力,更何况严格说来,王孟也是郎霍的至交。
跪下!王孟又道。昨天一次,今天一次,两个人都打得很激烈,却始终没有打到让郎暮言跪下。
这一刻,郎暮言也僵了一下。王孟恼道:一大早就来跟我求让我把唯一的孙女儿嫁给你,这下跪个长辈都不肯吗?郎霍是这样教你来跟长辈求亲的吗?
郎暮言没动,郎天白听出了王孟话里的意思,频频对郎暮言使眼色,郎暮言才反应过来王孟严厉口气下隐藏的意思,立刻跪下,爷爷,求你把瞳瞳嫁给我。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和安然。
苏剪瞳才明白他们刚才为什么打起来,原来是他一早就来跟爷爷说求亲的事情,不由羞红了脸。早知道她就不进来了,让他们自己解决好了。现在要她亲眼面对这样的状况,她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又不知道王孟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心底有点忐忑。
苏剪瞳掰着手指,爷爷!
王孟白了她一眼,这孙女儿什么都好,长得漂亮性子又乖顺,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太顾着姓郎的那小子了。但是谁让他现在才知道有这么个宝贝孙女儿的存在的呢,要是没有安然,他真的得重新给她挑个更好的男人。罢了罢了,他也没有尽到教养的责任,再说丛林里他对郎暮言的考验,郎暮言也是全部过关的。这两次狠打郎暮言,不过是傅芙蓉的事情他忍不下这口气。
他威严地点点头,好了,我说话算话,瞳瞳你带走吧。
这就同意了?苏剪瞳不由跑过去,爷爷,我来帮你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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