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熙怒道:用了为什么毁容你比谁都清楚。梦灵,我简直想象不到你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这样丑陋不堪!
我到底做什么了你就这么诬陷我?我是喜欢你怎么了,我喜欢你你有不接受的权利,我也有继续追求的权利!但是这些不是你污蔑我的理由!
景杨的化妆品里有硫酸,你敢说不是你放进去的?我的房间,以往只有你有钥匙,我让你拿出来的时候,你谎称丢了是吧?南荣熙上前一步,怒视着她,梦灵,我和你的感情早就结束了,当年父母反对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断了这个念想,现在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心里早就有其他人了,你是我的妹妹,仅此而已,希望你能认清自己的身份!
南荣梦灵倔强地看着他,我什么身份了?是,我是捡来的孩子,你们疼我只是看我可怜而已,以前你喜欢我关心我,也是看我可怜而已。现在后悔了,怕我缠着你们了?早知道这样你们就不该将我带回来,该让我自生自灭,早点死掉好了!
南荣熙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叹道:我当年是喜欢过你,也和你在一起过。但是梦灵,人生是朝前进的,没有任何东西是不会改变的。当年我们都小,没有分清楚什么是亲情什么是友情,现在彼此都已经这个年纪,你还有什么放不开的?爸妈一心疼你,你不该将他们的一片心意也当做流水。爸妈将你当亲生女儿,疼你不比疼我少,你要是违心连父母的恩情也一并否认的话,我无话可说!只是再一次告诉你,这一生我就认定景杨一个了,你是妹妹,是永远都不可能改变的事情。这次的事情,我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没有下次了!
宋千仪听到吵得厉害,走进来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问她自己!他说完这一句,却主动告诉了母亲原因,她在景杨的卸妆水里加了硫酸,被苏剪瞳用了,现在伤到了眼睛,正在医院里。妈,你不是不知道郎三多在乎苏剪瞳,以我们两家的交情,就算他不说什么,我们能袖手旁观吗?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景杨不是说她不化妆吗?她不化妆你还买那么多有的没的东西送给她,伤到了苏剪瞳,也不是我的本意。
宋千仪也嗔怪女儿道:梦灵,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这郎三那里,我们怎么好给人交代啊?
南荣熙看着母亲和妹妹,妈,你们能不能为我的幸福想一想?这样作来作去,什么时候能到头?
南荣梦灵又气又羞,说不出话来。
南荣熙转身离开,南荣梦灵蒙着脸大哭起来。
南荣熙重新回医院,正遇上郎天白也来了,他站在苏剪瞳床边,满脸的痛惜和不舍。大家都知道苏剪瞳是他的得意弟子,他又一向爱才,都觉得很自然。苏剪瞳笑道:郎老师,没有伤得很重,只是伤到了眼睑,很快就会好的。
其实没有她说得那么轻松,但是这件事情最终落在了南荣家的头上,她不想激化更多矛盾了。
也不会那么快,搞不好眼睑上就会留下疤痕。视力会不会受损,还要另说呢。方想抓着她的手说道,心疼地说,这在家里坐着都能出事,也真是奇特了。
郎天白看了方想一眼,点了点头。正在说着,安然和外婆一起走进来,这样算来,外婆该是郎天白的岳母了,郎天白马上让她,亲自搬了椅子给她坐。然后看到安然的时候,他心里突的一跳,往常苏剪瞳拜托他找一个老师的时候,只是说帮一个四岁的小男孩找的,他也没有太过在意,毕竟苏剪瞳以前在琴行兼职的时候,带过很多小朋友,他以为是她朋友的孩子。这时候安然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他才觉得事有蹊跷。
不同于芙蓉,芙蓉年纪比他们都小,当然对郎暮言小时候的样子没什么印象,林淑秋则是年纪太大,心中的印象早就和往日不太一样了。而郎天白只比郎暮言大着五岁,小时候三弟什么样子还历历在目,转眼就是这个年纪,时光穿梭而过一样。他恍然看着安然,安然走到苏剪瞳身边说:瞳瞳,你还疼吗?
不疼了,苏剪瞳摸了一下包着纱布的眼睛,过两天就能拆纱布了,一切都没事了。
郎天白颤声问:安然是瞳瞳的孩子?
来闹郎暮言都知道了,苏剪瞳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点了点头。
郎天白在原地差点没有站立住。他都不知道自己是靠什么依然继续站立在这一处的,周围的空气凝固起来。屋外天寒地冻,屋内热空气暖洋洋的,郎天白只觉得肺里面稀薄一片,空气像有形状一样,四面八方的挤压而来,压得他无处可逃,也无路可走。
安然和郎暮言长得太像了,连仰望着他时候的眼神角度,笑的时候唇角扯起的幅度都一模一样,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是长得像郎天白和郎怀瑜的,纯净清朗的气质和近乎通透的温润,都带着郎天白一脉传承的影子。
郎天白呼吸短促,连连咳嗽了几声,他握拳在唇边,掩饰自己的痛苦和失态。
苏剪瞳单独一只眼睛看世界,有点模糊和不自然。她看着他,只觉得他好奇怪,跟方想说:方想,麻烦你给郎老师倒杯热茶。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一个人卷着一身寒风从走廊里大步冲进来,进来之前,他本意是想拥她入怀,恨不能将她揉进体内。但是跨进门时,齐刷刷的眼睛都看着他,看得他没办法当着所有该的和不该的人抱一下她。
郎暮言顿住了脚步,看到了郎天白和方想,看到了苏剪瞳和安然,他一时竟然语结了,我……听说瞳瞳受伤了,来看她一下。
他满身的寒气走进来,却突然产生出一种他以什么立场来看她的悲哀。
劳郎叔挂念,真是不好意思。方想正在给郎天白倒茶,也顺便给郎暮言倒了一杯。
这称呼,这个时刻听起来别扭不是一星半点。
我真的没事,大家都别在这儿了,天这么冷,都回去吧,各位。这屋子里站了满满一屋子的人,苏剪瞳十分不好意思。
因为还要观察两天,角膜和视力是否有损,所以苏剪瞳在医院里多呆了两天。她不想大家都在这里陪着她,这天下午赶走了所有人,自己无忧无虑在病房里哼着歌玩手机。她玩的是手机钢琴,别看她手指纤细,钢琴也弹得好,玩这手机游戏的时候,却总是踩不住音节,老是漏拍子,曲不成曲调不成调的,景杨不会弹钢琴都比她玩儿得好。
郎天白推门进来,苏剪瞳高兴地笑起来:郎老师!
郎天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看着她的双眼,好点了没有?
好多了,本来也不严重。都麻烦你跑来看我三四趟了,我心里好过意不去。
郎天白喉头一更说道:你是我的学生,我将你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你有事,我是无论如何都要来看看的。
他说得情真意切,感人肺腑,苏剪瞳也动情地说:郎老师,我一直也将你像长辈、像父辈一样的看,我初见你时,你说什么,我都无所不听。好像你说出来的话,我除了必需乖乖照做之外,没有其他选择。
这是彼此间血脉牵系的缘故,初见时,彼此都有这样的感受。随着彼此交往的加深,他对她的教导的增多,这样的感受便越加越深。郎天白看着女儿乖巧的样子,心头一阵阵温暖,他说:既然这样,我说一句话你当听不当听?
请说。苏剪瞳笑望着他。
你和方想要结婚了,既然这样,就好好过你们的日子,不要再和老三来往,这对你们都没有好处。郎得语重心长。
郎暮言刚刚走到门口,顿住了脚步。
苏剪瞳一怔,你当初就不相信我从来没有想要借助他上位的想法,现在我退出娱乐圈了,你还是不信我吗?
不知道为什么,被谁误解都可以,可是被郎天白,她最尊重的老师和长辈误解,苏剪瞳打心眼里难受。
瞳瞳,我不是这个意思。郎天白满眼忧色,你们在一起根本就不合适,你心思单纯,他和你完全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你和方想在一起,就是最好的结局。我唯一担心你的,就是怕你受到伤害。
真的吗?
是。瞳瞳,你值得更多更好属于你的幸福,老三他和你不合适。郎天白走近她,安然是他的孩子吗?
苏剪瞳点头,郎天白痛苦地摇头,可是现实已经无法更改,他捏住了拳,为什么这么傻,明知道你们之间不可能,还要生下他的孩子?
苏剪瞳被他眼里蓦然出现的绝望情绪和恼恨吓得一退,她真的很怕看到他眼里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她讷讷地说:郎老师,我不是故意的……
郎天白负手而立,清瘦的背影诉说着各种无法言语的愁绪。苏剪瞳站上前去,轻声说:郎老师,生下安然是我非走不可的一条路,虽然当时我有其他的选择。第一次,我承受不起他给我的生活带来的改变,我准备拿下他,我哭了很久,也忍受了很多的痛苦。那一次后,他依然安然无恙的呆在我的肚子里,不言不语选择了自己的命运,摸到他的跳动的那一刹那,我就知道,眼前的路是悬崖,我也得跳,就算摔得粉身碎骨,我也没法选择明哲保身。
苏剪瞳眼中带着泪光,郎暮言在门口捏住了拳头。想起那夜她的泪水,她非拖着他唱那一首歌,原来是唱给安然听。上天没有夺走他们的孩子,却要让他们承受更多人生不能承受的重负。
郎老师,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期望--我没有将心思全部都用在音乐上,没有用在艺术上,做了太多和原本的生活有偏差的事情。苏剪瞳低着头,可是每个人都会遇到非走不可的路……我没得选择。
郎天白转身来,克制住抱着她的冲动,压抑地说:瞳瞳,是我对不起你。
见她有点迷茫,郎:我不该拿我的那一套来要求你,你是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人生和选择。你的人生该有你自己的精彩,对不起,对不起。
安然正巧走到门口,看到郎暮言,不由轻手轻脚走近他,郎暮言,为什么不进去?
瞳瞳在和朋友说话,我们出去走一走。郎暮言牵过他的小手,一起走了出去。
两个人手牵手走进寒风里,安然缩着脖子说:好冷哦~
唇角的酒窝一点点的荡漾开来,那个小模样,分明就是苏剪瞳的翻版。
我抱你吧。郎暮言蹲下身体。
才不用,我自己会走。我是男子汉了!安然说完,大步朗朗走出去。
郎暮言失笑,跟在他身后。安然回头来说:我们去给瞳瞳买个香菇肉包吧,她最爱吃了。
貌似不能吃有酱油的东西?不然伤口会留疤?郎暮言说。
香菇肉包里有酱油吗?安然还真不太清楚。
郎暮言走进去问清楚了才买了一笼。出来的时候,见郎天白的车还停放在停车场,也不见他人出来,郎暮言问:想不想去我住的地方看看?
好啊。安然满口答应。对郎暮言,他是尊重又佩服的,他身上有股气质让安然信服。郎暮言现在住在以往借给二哥的别墅里。苏剪瞳说他高高在上的那一百层楼是个禁锢人的笼子,他已经很久都没有住过了。
郎临溪见他们俩回来,莫名地欢喜,站起身大步走过来。他个性随和,和郎怀瑜都能交朋友,和安然就更不在话下。上次见过安然,两个人就相谈甚欢。他走过来将安然举起来高过头顶,原地甩了一圈,惹来安然一连串的惊叫声,郎临溪,下次你陪我去游乐园玩嘛!
好啊!老三不介意,我陪你玩一整天。
他还是小孩子,玩得太兴奋晚上会睡不好。郎暮言不知不觉露出慈父的语重心长。
安然朝着他吐了吐舌头,郎临溪也跟着他做了个鬼脸。
郎暮言偏头,伸出手来,要不要去我的房间看看?
好!安然飞奔至他,被他带着一路上了楼梯,走进他的房间。他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大床和一排衣柜,半点多余的东西都没有,将空旷的房间衬托得越发的巨大。只是冷冷清清的房间里,总是缺少了什么一样。
安然忽然问:我可以在你的大床上玩一下吗?
可以啊。
安然得到允诺,助跑奔向大床,跳了上去,上好的弹性将他一下子弹了起来。他高兴得手舞足蹈,在床上又蹦又跳,到底还是个孩子,简单的小玩意儿就能惹出他一连串的笑声。
郎暮言在一旁看着他,安然玩累了,跳下来站在他身边,轻声说:夏天教我玩的,可是我从来没在家里玩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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