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烨是什么人?
此届演武院大考新人第一,虽然最后没有跟陆川分出胜负,但在新武子心中,他就是第一。
无论是二品的修为,亦或是刀剑双绝的经验,早已显示出他的强大。
但此时,却被安罗娜压着打。
虽然不至于在短时间内落败,可却是守多攻少,完全处于下风。
安罗娜此女娇媚无双,攻击却异常凌厉狠辣,一对蟒鞭舞动开来,真如双龙出海,搅的是翻天覆地。
纵然云烨刀剑齐出,此时也不过勉强支撑。
而另一侧,弓弦霹雳惊空,那一声声穿云裂石之音,更是让围观的禁军为之变色。
不少人甚至捂住耳朵,站立不稳,面露痛苦之色。
更可怖的是,那张足有一人高下的巨弓上,分明没有搭箭。
换言之,罗戈是以自身强大的内气,凝聚出箭气,将郭通这位新人前三,在短时间逼的险象环生。
郭通之前虽是三品上的修为,但经过一连串大战后,破而后立,突破为二品下。
但即便如此,仍旧不敌罗戈。
而且,他本身的功法,与韩家的《磐山功》有异曲同工之妙,最是克制暗器一类或灵动的武功。
可在罗戈面前,郭通沉稳的性子和功法特性,好似成了破绽一般,完全成了活靶子。
一道道凄厉破空的箭气,好似神兵利器,轻易便能穿透郭通全力施为的擎云掌。
若非郭通本身也颇为不凡,能在危急关头避开要害,此时恐怕已千疮百孔。
“侯爷,看来很快就能结束了呢!”
灵仙公主好整以暇道。
“战斗还未结束,结果如何,还是未知数,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
忠武侯方正的脸上,闪过一抹怒色,却也没有发作,只是任谁都能从他硬邦邦的话中听出不悦。
没办法,谁让灵仙公主往伤口上撒盐呢!
“那就拭目以待吧!”
灵仙公主心情愉悦,并没有继续撩拨,眨着晶亮的眸子,从左边一直看到右边,有如白天鹅般,扬起了白皙下巴。
那里,一团暗红色光影,正将陆川打的节节败退,险象环生,似乎随时都会陷入绝境。
两人的恩怨,还要从一年多前说起。
虽然灵仙公主对陆川并无多少恶感,但这个大晋男子与她只不过两面之缘,却都将她得罪的死死的。
于公于私,她都不会放过陆川,而且不止一次幻想过,会用什么方式杀死陆川。
只不过,当这一切真的即将发生在眼前时,她又不尽想到了当初的一幕幕。
四梁山悬崖下,略显稚嫩的瘦削少年,凭着狠辣无情,硬生生打伤了侍卫长阿骨鲁,更是在劣势中逆转。
胁迫大智大勇交出功法,顺便还将她掳走。
若非罗戈即使出现,那夜晚的乌定河浪涛之中,恐怕就是她的葬身之地。
一念及此,灵仙公主紧了紧衣领,似乎寒冬中的冰冷,仍未散去。
第二次见面,还是在草原上的日月峡边。
当灵仙公主听说,有人闯入草原,劫了自己父汗的宝物之后,结合一连串的卷宗情报,冰雪聪明如她,已经认定就是那劫持她的人。
于是乎,便自告奋勇,带队抓捕陆川。
但此时想来,悬崖上的惊天一跃,竟是给她留下了如此之深的印象。
以至于,当时看到玄风苍鹰攻击陆川时,灵仙公主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心中竟然有了一丝难以言说的慌乱。
“终究是敌人啊!”
灵仙公主幽幽一叹。
“公主说什么?”
忠武侯狐疑道。
“没什么!”
灵仙公主微摇螓首,掩饰一时的失神。
忠武侯眉头大皱,虎目中不时闪过一抹忧色,时而看向左边,时而盯着中间,最后又看向右边。
他身为军候军侯,虽然没有被封王,可在京城之中,却掌管着数卫禁军。
要知道,拱卫京城的禁军,总共也就是十二卫。
忠武侯却管着近三分之一,足可见地位之高,极受皇帝信重。
所以,论身份地位,并不比四大异姓王差。
别人不知道,此次草蛮使者入京的真正目的,他却是知之甚详。
更清楚,一旦三人失利,大晋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公主好算计!”
看了一会之后,忠武侯目中寒光一闪。
“不知侯爷何出此言?”
灵仙公主俏脸微变,佯装委屈道,“可是灵仙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若是如此,灵仙给侯爷赔罪了!”
“不必,陛下唤你一声侄女,我可当不起!”
忠武侯生硬摆手,深深看了此女一眼,转而匆匆向宣和殿而去。
“殿下,大晋人才济济,这位侯爷恐怕已经看出来了!”
就在此时,原本在大汗王帐外,充当侍卫长的阿骨鲁走了过来。
“看出来又能如何?大晋之人有句话说的好,木已成舟,难道还能变回去不成?”
灵仙公主无所谓的摇摇头,转而笑吟吟道,“更何况,你真以为,大晋满朝文武,就没人看透吗?”
“殿下是说,他们已经知道殿下派人调查过这一届武子的情况?可为什么……”
阿骨鲁愕然道。
“还能为什么?自大呗!”
灵仙公主撅着红唇,不屑之色溢于言表,“自诩为天朝上邦,死要面子活受罪,不,他们只要面子过的去,才不会管百姓的死活。”
“这倒也是,大晋权贵,向来如此,是人命如草芥,不过是儿戏!”
阿骨鲁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哼,正因如此,我们才能有机会,杀了大晋年轻一代武者中,最出类拔萃的三人!”
灵仙公主骄傲的扬起下巴。
“亏得殿下妙计,才能让大晋皇帝上当,如此才又今日……嗯?”
阿骨鲁心悦诚服,循着灵仙公主的视线看向场中,目光陡然一凝,粗犷大脸阴沉了下来。
“骨枭竟然没能杀了这小子?”
灵仙公主眸光一闪,死死看向右侧。
吼!
伴随着惊天虎啸,足有数丈方圆的暗红色煞云光团,竟是被一缕淡金色刀光一分为二。
蹬蹬蹬!
一连串的脚步声中,两道人影连连爆退,赫然正是骨枭和陆川。
不过,陆川此时的情形似乎好不到哪儿去,一身劲装已然成了碎布条,露出其内暗青色的蛟渊铠。
令人震撼的是,其胸口之上,赫然密布着八道白痕。
虽然很浅,但任何人都能看出,那是双手指甲所留下的痕迹。
“桀桀,没想到你还藏了一手!”
骨枭看了眼蛟渊铠,怪啸道。
“嘿,彼此彼此!”
陆川扫了眼骨枭的双手,眼角下意识狠狠一跳。
现在已然确定,骨枭的横练肉身,不仅远在他之上,就连双手指甲也是锐利异常,竟是在九纹精金利器之上,仅次于玄兵利刃。
这或许是因为其肉身力量和血气的加持,但其强大,却是毋庸置疑。
“哼,牙尖嘴利的小子,就算你披着乌龟壳,也救不了你!”
骨枭阴鸷冷哼,蓦然身形一矮,摆出一个奇奥无比的姿势,隐约与陆川摆出猛虎越涧的架势相似。
并非是说,骨枭也懂得模仿虎形,而是相近的兽形。
尤其惊人的是,无论是气息,亦或者形态,比之陆川更接近兽。
“果然是茹毛饮血的畜生!”
陆川轻吸口气,目中血金色光华一闪,旋即蔓延至全身,摇曳神光有如细密的赤金色绒毛,真如猛虎俯身一般。
虎虎虎!
低沉的风啸声,带起滚滚沙尘,肃杀威严的气势升腾而起,伴随着陆川身形伏低,更是越涨越恐怖。
“虎……”
周围的禁军似乎心有所感,不知谁下意识喊了一声,竟然引得所有禁军握着刀枪剑戟打起节拍。
霎时间,宣和殿前响起声浪喧天,唯有大军集结时才有的军号。
“不知死活的东西,这一次,我要掏出你的心肝,用你的心头血,来……”
骨枭面目狰狞,轻轻挥了挥右手。
亦或者,应该是右爪,因为五指尖上赫然突出了寸许长的青红色指甲。
“杀!”
但他话未说完,陆川便爆喝一声,挥出了巅峰状态之下最强的一击。
这一招,此前在玉玺山中,与云烨最后对敌之时,便曾施展出来,却被梁同书所阻。
之后在演武院下院斗武台上,要收拾中院十大高手时,又被聂苍野所阻。
现在,再无人阻止。
“死的是你!”
骨枭目中暴虐之色狂闪,双臂一展,有如夜鹰般冲天而起,双臂挥舞之际,好似无数双手臂呼啸而出,利爪破空,厉啸不绝。
刹那间,便将陆川周身全部覆盖,纵然是有蛟渊铠护体,可四肢也绝对扛不住这等凌厉的攻击。
咔嚓!
但随着陆川冲入其中,一声清脆的骨裂过后,却见漫天爪影尽散,唯有那一缕淡金色刀光,伴随着陆川的手掌,与骨枭错身而过。
“不……不可能,你怎么会……”
骨枭捂着心口的血窟窿,狰狞的黑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真以为,披了一层人皮,我就看不破了吗?”
陆川缓缓转身,冷漠无比的捏爆了手中的心脏,淡淡道,“似这种邪魔外道,也就只有你这种茹毛饮血的畜生,才会视为依仗。”
“啊……”
骨枭惨叫一声,七孔流血倒地,身体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蜷缩,冒起淡淡的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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