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字十一号客房里也住着房客。
随着肥胖怪物撞进房间里,十一号客房的房客立刻对其发动袭击。
那是一对阴气沉沉的老夫妇。
房间一角堆叠着不少尸骨,这对老夫妇也不是什么善类。
但是这对老夫妇就像是羊入虎口,三两下就被怪物撕咬吞噬,成了它疗伤的补品。
吼!
怪物睁着凶狞目光,想要继续杀出去,它就像是头受伤发了狂的野兽,越是伤势沉重越是激发嗜血凶性。
但下一刻!
砰!
又有血海冲入房间,这次有了防备,怪物屹立原地不倒,一直无往不利的血海,在皮糙肉厚的三楼最深处房客身上也失去了大杀威。
怪物嘶吼一声,然后在血海里咚咚迈步冲杀向门口。
轰隆!又有一道血海怒浪拍来,怪物占着皮糙肉厚,直接硬抗。
可这次的血海与以往不同。
砰!砰!砰!
……
血海里连续爆出九道血花,腥臭尸液和尸学大量涌出,血海卷起掉在走廊上的九枚棺材钉,全都没柄刺入怪物体内,深深穿刺入骨骼缝隙里,封锁怪物全身重要关节。
怪物再次疼得发出一声嘶吼。
这些棺材钉本应对它构不成威胁,可是它接连遭到重创,再加上血海深仇让人背负沉重,导致它一时间无法最快挣脱棺材钉。
血海里,红衣伞女纸扎人迅速游近怪物身后,那张栩栩如生的面孔上带起绝美冷艳气质。
此时,她手里红伞闪动起血书符文,只有极大的仇恨冤屈或决心才能泣血而书下这血书,所以这些血书符文带着极大怨念,这些怨念化作能杀人诛心的锋利锐气与腐蚀能力,瞬间,红伞出枪上百次,怪物背后爆起上百朵恶臭血花。
虽然爆起的血花很多,但是这些红伞最终都是刺在十九处伤口上,哪怕怪物再如何皮糙肉厚,皮肤下都是肥厚脂肪,但也顶不住如此反复创伤,十九处伤口越开越大,深入皮肉,每个伤口都被挖出两个拳头大的血洞,大量尸血如泉涌喷出,浑浊了血海。
兹兹兹,就连红衣伞女纸扎人表面阴气也有些扛不住这些尸血腐蚀,出现几处灼伤。
但她不闪不避,依旧出枪迅猛。
一副不死不休的气势,英姿飒爽。
人后背的脊椎骨,除了七节颈椎外,共有胸椎十二节,腰椎五节,骶椎一节,尾骨一节,红衣伞女纸扎人刺出的十九个血洞,正好就是这十九节脊椎骨上。
随着红衣伞女纸扎人击碎这十九节脊椎骨,怪物吃痛怒吼,可它身体瘫痪,肥大身体在血海里无法动弹。
噗哧!
因为体表肥厚脂肪太过沉重,随着后背十九处伤口不断扩大,厚厚脂肪层顺着伤口,朝两边剥开,外翻出一掌多宽的恶臭脂肪层与一排脊柱。
那脊椎还连着血丝与神经。
吼!
一声震耳欲聋嘶吼,从未受过这么严重伤势的怪物,彻底陷入前所未有的狂暴之中,失去所有理智,巨大声波震开了血海、红衣伞女纸扎人、还把深深打进它体内的九枚棺材钉也给镇出体外。
这怪物的自愈能力惊人。
它遭到重创的身体开始自愈。
但它嫌弃自愈速度还远远不够。
它后背撕裂开的厚厚皮肉下,长出几十根猩红血管,飞快朝四周蔓延,顺着地板、墙壁、缝隙…飞快蔓延,通往三楼二楼其余客房。
在看不见的黑暗世界里,这些血刺狠狠扎入其他房客体内,快速吸干房客反哺自身,加快自身伤势愈合速度。
这怪物还在嘶吼,浑身黑光大盛,尸气翻滚,此物真的发怒暴走了,一圈圈肉眼可见冲击波震开血海,阻挡外物靠近,声势大得让人心惊胆颤。
大家没有坐以待毙,都在尽最大努力阻止这怪物恢复,他们好不容易才把这三楼房客打伤成重伤,如果错过这次机会,让对方喘过气来,他们要么只剩逃命,要么就要点燃一根恶事香自保了。
自从见识过恶事香的厉害后,这恶事香就成了晋安最后的保命手段,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把恶事香浪费在这里。
因为他还要防备黑雨国国王和几大高手,丧门,严宽和守山人,甚至还要防备九面佛和他的徒子徒孙们…这些人都是鬼母噩梦里阻挡他前路的大敌,没有和解可能。
晋安冲回十一号客房,想要捡起怪物掉在地上的铁斧去对付怪物,这玩意能成为那丑陋怪物的武器,威力不可能差。
当他双手一碰上沾满血污的铁斧,立马有无数怨魂冲向他,眼前全是黑气与鬼哭狼嚎的凄厉声音,也不知道那怪物到底杀了多少人。
这些阴气冲击,最后都被百家衣和护身符给挡在外,晋安继续去抓地上铁斧,结果这铁斧太沉重,他尝试几次都拿不起来。
这铁斧很大很厚重,普通人无法拿起。
“阿平,用斧头砍它!”晋安朝阿平喊道。
心口还在不断流血的阿平,冲过来轻易拿起铁斧,然后开始疯狂斩断那些遍布墙壁与地板的血管。
阻止怪物恢复。
看到自己的武器,落在敌人手里,然后反过来对付自己,臃肿丑陋的怪物愤怒咆哮,它咚咚踏步杀来,想要重新夺回自己的武器。
看到怪物重新恢复行动能力,晋安目光一沉,这怪物的身体自愈速度还是远超出他想象,想不到这么快就从瘫痪中恢复过来。
还好它还没完全恢复,背后皮肉依旧外翻,露出脊柱骨,他们还有击杀的机会!
红衣伞女纸扎人仿佛是与晋安心意相通,晋安刚思及此,前者撑开红伞,一身阴气暴涨,血书符文冲天飞起,血光骇人,似与天地不公抗衡,与空气里的音浪冲击波碰撞出恐怖动静。
怪物腹背受敌,面对阿平和红衣伞女纸扎人的联合围杀,一心二用,终究还是让红衣伞女纸扎人近身,红衣伞女纸扎人顺着其后背豁达伤口,钻入其体内,打算附身。
想要如法炮制杀人形布袋怪物的办法,从内部瓦解生机。
怪物奋力挣扎。
但阿平不断劈砍满地延伸的血管,令它无法专心对付红衣伞女纸扎人。
不管它先对付哪一个,都必定付出大代价。
最后,这怪物再次裂开肚皮,从下巴到脖子一直开裂至腹部,再次露出磨齿心脏,张开流着糜烂浓水的饕餮巨口,刹那,狂风大作,满耳都是鬼哭狼嚎声音,房间里再次传出吸力。
不过这次的吸力,跟之前在十一号客房时无法相比。
这一切根源,都是那些糜烂流浓水的伤口。
晋安之前又是桃木剑刺伤一颗贪心,又是镇尸符损伤到根基,又是强行塞入雄黄酒和救苦往生符,给怪物造成的伤势非常严重,即便过去这么久,都无法愈合。
反倒是残留的阳火气息,像文火炖烂肉,由内向外的慢慢烧穿肚肠,阻止身体自愈。
“阿平好机会!”
阿平放弃对抗吸力,任由自己被吸过去,然后他双手持斧,重重劈向那颗千疮百孔的贪心。
这颗贪心就是眼前这怪物的致命弱点。
看到阿平动作,怪物眼里浮现戾气赤芒,沉重肉掌带起呼啸风压,一巴掌拍向近在咫尺的阿平。
然而!
它身体突然一僵!
脸上浮现挣扎表情!
是附身在它体内的红衣伞女纸扎人,在试图操控它身体。
轰隆!
斧头重重劈砍在贪心上,阿平两脚支撑在怪物大腿上,防止身体被吸入饕餮巨口里。
心脏再次受创,剧烈的疼痛,让怪物胸膛剧烈起伏,痛得它短暂窒息,连痛苦嘶吼都喊不出来。
空气中的音浪冲击波终于消失。
怒浪血海裹挟惊涛大浪,如洪流,从四面八方狠狠拍向中央的怪物。
轰!
巨浪拍在铁斧上,铁斧几乎没柄劈入磨齿心脏内,心脏喷射出尸血和尸液,近距离的阿平身体被腐蚀出许多伤口。
但他不管自身伤势,咬牙怒吼着继续一寸寸压入铁斧。
气息再次虚弱的肥胖怪物,想要重新闭合肚皮,可此时的阿平依旧紧紧压着铁斧不放,击毙怪物就在这一刻了,他不想前功尽弃。
他无论如何也要带着晋安道长平安离开这家客栈。
哪怕死在这。
他今天也无怨无悔。
若没有晋安道长,就没有今天大仇得报的他,也就无法寻找到一直失散在外的孩子,弥补上他们夫妇二人的此生遗憾。
为了报恩。
他拿出了拼命的架势。
“淑芳,恐怕我回不去了……”
有恩报恩。
自古道理如此。
他目光坚定。
就在阿平抱着必死决心也要杀死眼前怪物时,蓦然,一个道士身影在血海里游来,那道士左手棺材钉右手镇坛木,把棺材钉钉入肚皮,阻挡肚皮闭合。
被尸液尸血腐蚀得身体坑坑洞洞的阿平,怔怔出神看着不顾一切游来救他的晋安。
晋安用镇坛木当板砖,一一把棺材钉钉入怪物的肚皮、双脚脚掌,双耳、天灵盖……
他之所以来晚,是因为他之前去找棺材钉去了,虽然没有找齐全部棺材钉,但这些能镇魂挡煞的棺材钉再次镇封眼前怪物,限制了其行动力。
怪物还想要大吼反抗,可接连遭到重创的它,身体被棺材钉钉住无法动弹,咔嚓!
砰!
随着一柄闪动着血书符文的红伞,刺穿磨齿心脏,捅个对穿,怪物眼里的愤怒与血光逐渐熄灭,心脏停止跳动,身体僵硬矗立原地,手和脑袋无力低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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