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百姓与贵族阶层,自古以来似乎就是敌对阵营。
贵族们仗着先辈们打下来的江山,享受着常人所不能得到的富贵生活,享受着食物链顶端的资源。
而平民百姓穷极一生,能达到吃饱穿暖便已经是人生幸事。
李左红的一番话说出来,邺王赵岩的脸色亦是阴沉无比,看向吴当国道:“大将军,此事你如何解释?”
“大王,至从您下旨之后,臣便对犬子严加管教,不曾踏出院落半步,每日吃喝都是由府内侍从送进院中的。”
吴当国抬手指了指李左红道:“故而,此人就是在故意栽赃犬子,望大王明察!”
“好,既然这件事情已经到了孤的面前,孤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赵岩看向李左红,问道:“李左红,你当朝状告大将军,你可有证据?”
证据?
哪里来的证据。
在那天发生哪些事情的时候,不过只有他们兄妹二人而已。
如今他妹妹已经死了,哪里还有证据呢……
对此,李左红也只能苦笑,道:“我妹妹已经死了,哪里还有证据……”
“呵呵!”
“既然没有证据,那就是诬告。”
一听这话,吴当国的底气更足,对着赵岩拱手道:“大王,此等贼子当着大王的面诬陷犬子,还望大王还犬子一个公道。”
说着话,他扭头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楚羽嘉,道:“也希望楚将军给臣一个解释……”
他现在认定了,这人就是楚羽嘉带过来找事儿的。
既然楚羽嘉来找事,那也不能怪他咬住不放了。
不等赵岩说话,楚羽嘉便在一旁随口说道:“证据没有,尸体总归还是有的,李左红的妹妹死了这不能作假,将军府内昨日死了人这也不能作假。”
楚羽嘉笑着看向李左红道:“现在只需要拿出兄妹二人确实到过春香楼,并且也进入过那位音花姑娘的房间,证据实际上就有了,如果在有个人证,证明二人确实被带进了将军府,这一切,不就简单明了了?”
闻言,邺王赵岩点了点头,随即看向赵宽道:“赵宽!”
“儿臣在!”
“孤命你率领一百禁卫,去传春香楼的老鸨以及那位叫音花的姑娘到大殿上,孤有话要问她们。”
不等赵宽应是,这边楚羽嘉便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就不必麻烦长公子了,臣在来的路上,就让人去请他们了,现在她们就在殿外候着。”
吴当国眯缝着眼睛,冷冷的看着楚羽嘉,咬牙道:“楚将军想的真周全啊……”
对于他那快要杀人的眼光,楚羽嘉不以为意,笑着说道:“这不是怕某些位高权重的人,杀人灭口么。”
时间不长,在宦官之首周记礼的带领下,春香楼的老鸨以及那位音花姑娘便进入了殿中。
在两人行礼之后,赵岩摆手让其平身,随即便开口问道:“你们可见过殿下跪着的这个人?”
老鸨看了一眼李左红,开口道:“回大王,此人乃是城外吴家鱼行为城内送鱼货的小厮,而我们春香楼与吴家鱼行一直也都有生意上的往来,民妇自然是认识的。”
“他是否还有亲人?”
面对赵岩的王者之威,老鸨也没说假话,道:“民妇记得,他有一个妹妹,是个哑巴。”
“那孤在问你,三天前的晚上,他是否去了春香楼送货?”
“有的。”
老鸨一一回答。
直到赵岩开口询问:“那三天前的晚上,吴起之可有去春香楼?”
“这……”
老鸨迟疑了。
她多精明,当邺王赵岩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是什么事儿了。
老鸨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吴当国,抿了抿嘴,刚想开口,一旁的楚羽嘉便说道:“老姐姐,这可是在王庭殿上,劝你最好说实话,如果到最后被发现你说的是假话的话,那可就不止是春香楼开不下去了……”
欺君之罪,轻则掉脑袋,重则是满门抄斩的罪过。
这一下,任凭这老鸨见多识广,额头上也见汗了,眼珠不停乱转,显然是在权衡利弊。
“也不要想着装傻充楞,因为纸是包不住火的。”
楚羽嘉转过头看向老鸨道:“有什么事儿就实话实说,如果有人事后报复,自然有大王护着你。”
“对。”
邺王赵岩也点了点头,道:“你无需害怕被人报复,只需要实话实说便好,如果事后有人报复,孤定然为你做主。”
听闻这二人的话,在看满朝大臣都在注视着自己,老鸨咬了咬牙,道:“那日,吴公子确实来了春香楼……”
“一派胡言!”
“我儿品行一向良好,什么时候去过那种勾栏瓦舍的场所?”
“你这刁妇怕是与人勾结故意栽赃陷害我儿。”
吴当国一听这话,哪里还能站得住,指着那老鸨喝骂道:“我儿明明一直在家中,被府兵看守,怎么可能会去春香楼?”
吴当国那一副要吃人的模样,着实有些唬人,老鸨被吓得一哆嗦,但是事情已经进展到这一步,她哪里还有回头路?
老鸨吞了口唾沫道:“大将军,民妇说的都是真的呀,那日夜里,吴公子确实来了春香楼,还点名找了音花姑娘……”
闻言,赵岩看向那位身姿婀娜的音花姑娘,道:“她说的可是真的?”
音花就算是见过再多的达官显贵,她也还是个平民百姓,来到大殿上的时候,就已经被吓得脸色发白了。
音花吞了口唾沫,再次施了一礼,哆哆嗦嗦的说道:“那日吴公子确实来找过民女,只是我们并未碰面……”
“并未碰面?”
赵岩眯了下眼睛,道:“此话怎讲?”
音花怯懦的说道:“那日正巧有另一位客人叫民女过去说话,等到民女回来的时候,吴公子已经离开了……”
“哦……”
听见音花的解释,赵岩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你可认识李左红的妹妹?”
“自然是认识的……”
音花如实回答道:“婷玉这丫头单纯无知,与民女在家中的妹妹很像,所以民女在见她第一面的时候便心生亲近……”
说到这里,其实就没什么可问的了,因为已经完全和李左红所说的对上了。
“最后一个问题。”
邺王赵岩的面色变得分外阴沉,道:“那日可有将军府的府兵到春香楼?”
“这……”
两女对视,皆是满脸茫然,随后皆是摇摇头,表示并没有看见将军府的府兵。
“既然这件事情与我将军府的府兵没关系,那就跟我儿没关系……”
见此情景,吴当国急忙站出来,道:“他们这纯属是污蔑,是诽谤!”
“污蔑不污蔑,等审完了就知道了,大将军何必这么着急呢?”
楚羽嘉看向音花与老鸨,道:“那日晚上,吴公子可有带人到春香楼闹事?”
两女再次对视,最后齐齐的点了点头,随即音花还用一种怜悯的神色看着李左红。
她现在也算明白今日为何来这大殿之上了,而老鸨自然也明白了。
老鸨咬了咬牙,破罐破摔道:“那日吴公子在楼上与李左红发生冲突,随后带人从春香楼抓走了李左红兄妹……”
说完,她还怕因此就会牵连到春香楼,补充道:“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民妇是不知道的,也与我们春香楼没一点关系……”
话已经说到这里了,还有什么需要赘述的么?
李左红颇为感激的看了老鸨一眼,而后一头磕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大王,您一定要为草民做主。”
“草民杀了人,自知有罪,但草民杀的都是该杀之人。”
李左红直起身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道:“大王给有罪之人定了罪,草民也愿意伏法!”
邺王赵岩冷冷笑了一声,看向吴当国道:“吴大将军,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已经到了这一步,吴当国还能说什么?
吴当国心如死灰,他是万万没想到,在这个多事之秋,自己的儿子又闯了这么大的祸,而且还被楚羽嘉知道了,并且告到了邺王的面前。
这可真是雪上加霜了。
“臣有罪……”
噗通一声,吴当国跪在地上,向前叩首道:“臣劳碌半生,只有这一个儿子,臣对邺国忠心耿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望大王开恩……”
“大将军,你糊涂啊……”
“你为我邺国操劳半生,孤还记得你那披荆斩棘的模样,可怎么到了你儿子这里,就这么不让孤省心?”
“这件事情,既然已经闹到了朝堂上,并且还有这么多人证已经到场,让孤如何饶恕吴起之?”
赵岩指了指殿中跪着的李左红道:“草菅人命,枉顾王法,你让孤如何开恩?”
如果这件事情只是赵岩一个人知道,他或许真会念在吴当国的面上,对吴起之网开一面,至少饶他一命。
吴当国跪在地上,脸贴着地面,双拳握的死死的。
楚羽嘉可不管那些,直径站出来拱手道:“臣还记得,之前大将军说过,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既然如此,那还望大王公平处理,还李左红一个公道,还天下百姓一个公道。”
赵宽与楚羽嘉那是明显穿一条裤子的,这时候也站了出来,拱手道:“父王,儿臣也以为,此事应给李左红一个公道,还天下百姓一个公道,否则天下百姓若知此事,势必会引起百姓对贵族阶层的仇恨,故还望父王严肃处理李左红与吴起之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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