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行天下
292.第292章 凌迟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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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赵硕先前的预计中,他将众妖兽中实力最强的红壳螃蟹斩杀后,能对众妖起到极大的震慑作用。

而事实上,赵硕斩杀那红壳螃蟹后,的确也起到了震慑作用,唯一和他预计略有不同的,便是震慑作用远大过了他的预期。

只看场中众妖兽此刻的神色便也知道,它们面对着赵硕之时,不仅有了畏缩惧怕的心思,还有了几分退却之意,便连另两只元胎境大妖、也便是那海牛和八爪章鱼两个也不例外。

其实原因也不为奇怪,赵硕将镇压之力融入玄华刀刀锋光华后,只斩出了一刀,便干脆利落将那红壳螃蟹斩杀,众妖兽自问实力都不比那红壳螃蟹,又如何能挡得住这一刀?

与此同时,因为镇压之力融入了刀锋光华、只作用于那红壳螃蟹的元胎胎卵,众妖兽都看不透那一刀中的玄机,这般一来,赵硕的身上又带上了无数神秘色彩。

未知最令人畏惧,赵硕携带着一刀斩杀红壳螃蟹的余威,以及由此而来的神秘光环,自然也是一刀之下,群妖辟易。

当然,牛霸天也是场中众妖兽之一,只见它看着那红壳螃蟹浮在海面的尸身,艰难的吞了口唾沫,发出一声响亮的咕咚声,圆滚滚的牛眼中,露出明显的后怕和庆幸神情。

显然,牛霸天的后怕,乃是因为它在初次见得赵硕之时,甚至想要一口将赵硕吞来吃了,若是赵硕当时认真同它计较,也是转手一刀便能将它劈了。

而牛霸天的庆幸,除了因为它的后怕实际并未出现外,自然也是因为,以赵硕展现出的这般实力,的确能够将那海牛轻易打发,替它解决麻烦。

也正因为此,牛霸天对赵硕也是有了真正的敬畏之心,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之后,却是心悦诚服道:

“老爷果非常人,小牛从今往后,定真心追随老爷左右,只望老爷好生提携小牛。”

相比全知道和小花天花乱坠的马屁而言,牛霸天表示彻底效忠的话语,便显得朴实许多,不过赵硕反是更觉顺耳,点头笑道:

“你这蛮牛终于肯彻底服帖,这当然最好不过,只要你真心奉俺为主,好个儿为俺效力,俺自然也短不了你的好处,现在先替你将麻烦彻底解决吧。”

安抚了牛霸天一句,赵硕便看向那海牛所化的丑妇道:

“这位小姐,你能一路追着这蛮牛到此,可见对它的确十分欢喜,但另一方面,显然也是因为它口拙得紧,有些话并未对小姐说清,俺既为它之主,这些话便替它说明好了。”

很明显,赵硕这般说话,乃是准备替牛霸天与那丑妇彻底划清界限,让丑妇不要对它再行纠缠。

其实事实与赵硕所说有些差异,牛霸天早向那丑妇说清了“海牛有意、水牛无情”,但那丑妇仗着修为强过牛霸天、一直未予理会,故而赵硕这般说话,也只是为那丑妇留些颜面,方便其退却罢了。

而那丑妇先前也是一脸惊骇,但此刻听得赵硕说话,显然想到了赵硕要替牛霸明什么,面上的惊骇顿时化为幽怨,只是那模样毫无半分柔弱,反是显得颇为凄厉。

果然,赵硕接下来的说话,也是印证了那丑妇所想:

“好叫小姐得知,俺座下这头蛮牛对于小姐的垂青,虽说深感荣幸,但它目前还没有在东海安家落户的心思,如此也只能辜负了小姐的好意。”

听得赵硕说话,牛霸天在旁长出了一口牛气,在它想来,此刻赵硕说话的分量,比它而言重了百倍,那丑妇自然不可能不加理会,权衡利弊之下,多半会选择离开不再纠缠。

果是如牛霸天所想,那丑妇在赵硕话音落下之后,现出了无限纠结的模样,显然心头正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但也出乎牛霸天意料的,却是那丑妇在纠结半晌之后,又是泪眼汪汪的看着它道:

“牛哥哥,莫非你当真对小妹无意么?若是你愿与小妹双宿双栖,小妹定会对你百依百顺,让你每日过得和神仙一般快活。”

显然,那丑妇进行激烈思想斗争后的结果,乃是再也不敢用强,但着实舍不得牛霸天,便用言语进行最后的努力。

而那丑妇说能让牛霸天过得神仙般快活,有没有深意不得而知,但牛霸天却是想到了那“日日征伐、夜夜索欢”之上,不自觉的打了个寒噤,闷声闷气应道:

“的确也如老爷所说,老牛当真不愿在东海落足、只愿随伺老爷左右,还有,老牛再说明一次,你称老牛为牛师弟或牛霸天都可,千万别再叫这牛哥哥,老牛担当不起。”

牛霸天此刻倒是乖觉,它听出赵硕对那丑妇的说话还算客气,便知赵硕不愿再拿其它妖兽开刀,故而同那丑妇说话时,言语中虽说再次划清界限,但并没有直言它不仅无意、还感到恶心,也是留下了几分颜面。

不过,也正因为此,那丑妇听得牛霸话之后,眼中又浮现出几分希冀模样道:

“牛哥哥,既然你只是不愿待在东海,那小妹也可以跟着你走,无论到得天涯海角,小妹定追随到底!”

那丑妇不得不重视赵硕的说话,但却再次无视掉牛霸天,根本没有对称呼进行改口,口口声声仍是牛哥哥的叫个不停,直将那本应带着撒娇意味的称呼,叫出了荡气回肠的豪气。

而这句说完,那丑妇面上的模样,又切换成极粗豪的娇羞,面上发红道:

“牛哥哥,只要你让小妹跟在身旁,每夜便有人为你暖床捶背,难道这般日子,还不算滋润美满么?”

听得那丑妇这般直白的说话,又见得它那般死缠烂打的态度,牛霸天无奈得已快要哭了出来,心中的委屈,不比此刻丑妇所觉稍差。

不过赵硕看到牛霸天的可怜模样后,在好笑之余,还是出言解围道:

“这位小姐有所不知,俺座下这头蛮牛忒死心眼,它这辈子只愿取同族为妻,故而不论小姐有多么优秀,它也只能对你说声抱歉。”

那丑妇闻言一呆,却是突然竭斯底里起来,满面扭曲的指着赵硕厉声道:

“你这黑厮想欺骗姑奶奶,你定是看牛哥哥勤勉忠厚,带在身边会是一大助力,故而说什么也不愿放它离开!”

这句说完,那丑妇却又是转头看向牛霸天,声线虽然仍是粗声粗气,但很明显听得出“温柔”的低沉了下去:

“牛哥哥,这黑厮定曾以各种手段对你进行恐吓,只为阻止你同小妹在一起,以便将你长久留在身边做牛做马,你不要担心,小妹此番便是拼了性命,也要助你逃脱他的魔爪,让小妹能够投入你的怀抱!”

那丑妇为同牛霸天走到一起,甚至愿意同赵硕动手,可见当真也是爱煞了牛霸天。

然而情之一字,最忌也是勉强二字,深情厚意固然值得赞许,但死缠烂打,便只会让人生厌。

而那丑妇先前一路强行追赶牛霸天,甚至还邀请许多妖兽围追堵截,此刻又是一直歪曲牛霸天心意,便更可以说是死缠烂打的极致。

因此,在那丑妇说话之后,牛霸天面上神色更为难看,赵硕也是有些厌恶起来,挑了挑眉,严肃接口道:

“这位小姐,你对这头蛮牛能有这份情意,当真也是极为难得,但俺有必要对你再行说明一番,这头蛮牛想要追随俺的身侧,乃是它的本来意愿!”

“看在小姐对这蛮牛的痴情份上,俺便当着你的面,再好生问上这蛮牛一问,若是它愿意跟着你走,你将其带走便是,俺念在与它的主仆情分上,还会送上大礼。”

说到此处,赵硕话语声中,也是带上了明显的冷意道:

“不过,若是这蛮牛当真不愿随着小姐离开,小姐却还要再做纠缠的话,便请休怪俺在中间做个恶人,替这头蛮牛解决麻烦了。”

赵硕先前凭着斩杀那红壳螃蟹的余威,想将那丑妇和众妖兽惊走,以便节约业果之力用度,顺便让它们散播消息,故而在言语中还为那丑妇留了些颜面,搭了个台阶方便其退却。

但是现在,众妖兽面上虽说还有惊惧神色和退缩之意,那丑妇却是不管不顾,一心死缠烂打,故而赵硕也是耐心到了极限,言语中不再有任何保留,也做好了再次动手的准备。

不过那丑妇为了同牛霸天在一起,早已是不知颜面为何物,便似听不出赵硕话语中的冷意一般,双眼火热的看着牛霸天,只等着在赵硕再行发问后、牛霸出愿同它走。

而在这丑妇的灼热目光下,牛霸天只觉浑身发麻,却是未等赵硕再行问话,便直接开口答道:

“老牛以元神对着天道起誓,老牛只愿追随老爷身侧,之前、现在、将来,都对眼前这位海牛大姐没有半点意思,言语若有半点虚假,天打雷劈之下魂飞魄散,永生不入轮回!”

此番牛霸天以元神对着天道起誓、甚至誓言恶毒之极,当真也是实打实的表明,它对那丑妇当真没有半分心意,而且是永远不会产生情意。

那丑妇先前想将牛霸天抢回去,乃是因为它认定日久定能生情,但此刻它听得牛霸天的誓言,却也是心头清楚,即便它真能将牛霸天抢回去、即便日久真能生情,在誓言约束下,牛霸天也不可能对它有半分情意。

如此,那丑妇在听得牛霸天誓言后,便只如五雷轰顶一般,模样也变得有些呆呆傻傻起来。

看着那丑妇的呆傻模样,赵硕微微摇了摇头,却是环顾一周,看着众妖兽淡淡笑道:

“诸位护法,你们此番受这位小姐之邀,前来替它寻找如意郎君,可谓极给这位小姐面子,但你们也看得清楚,俺座下这头蛮牛,的确对这位小姐无意。”

“如此,俺能否请诸位护法不要再在此地围困,改而将这位小姐带回去,毕竟诸位背后的门派都是分属正道,诸位要是强将俺座下这头蛮牛抢回去,事情传扬出去,门派名声也不会如何好听。”

此刻,众妖兽中的三个元胎境大妖,红壳螃蟹已被赵硕一刀斩杀,海牛化作的丑妇还在发呆,便由那八爪章鱼化作的秃顶男子干笑一声,接口应道:

“赵殇使说的是,我先前受侄女儿之邀时,倒是想得差了,以为将你座下这位牛兄替侄女儿抢回去,它俩便能好好培养感情,倒没有想到那强抢之举本身便有不妥。”

那秃顶男子相助那丑妇,其实也就是卖个面子、让那丑妇欠它一些人情而已,又哪里会想太多,这般说话,也只是顺着赵硕的意思走而已。

而在那秃顶男子说话之后,众妖兽都是纷纷点头附和,与那秃顶男子的情况不同,它们的实力都只是元基境而已,那丑妇请托它们帮忙之时,它们是当真不好拒绝。

而在这时,那秃顶男子也是看了众妖兽一眼,又是轻咳一声道:

“诸位同道,正如赵殇使所说,既然这位牛兄现在已经明确表明、对我那侄女儿没有任何心意,我们也自当不做强求,早早退却的是,便不要在此地与赵殇使添麻烦了。”

秃顶男子说话之后,众妖兽又是一阵附和,它们只是受那丑妇的请托和邀约而已,同赵硕和牛霸天之间,其实并无其它利益纠葛。

因此,众妖兽在见识到赵硕那神秘一刀后,心头的惊惧和退却之意,远比那丑妇要强,此刻自然也不愿再呆在此地。

而赵硕见众妖兽没有纠缠,心头因那丑妇死缠烂打带来的不快稍缓一些,便也是憨厚笑道:

“还望诸位回返之时,能将这位小姐捎带得上,待回返之后,能将俺之前将的那消息,说与周围人听,暂时当做笑话讲便是,但今后总有一日,会证明这消息是真。”

赵硕已将那四大神僧等人的消息讲全,虽说内容匪夷所思,但逻辑性已是完全没有缺失,故而即便少有人信,也会是一个很好的谈资和笑料。

如此,即便赵硕不做交代,众妖兽也会将那消息流传出去,更别说那八爪章鱼化作的秃顶男子,本就是别有用心,想要给大光明寺添堵,定会在消息的散播上推波助澜。

当然,即便众妖兽心头不愿散播消息,此刻也不可能表示反对意见,纷纷点头答应后,便也是向着那丑妇靠拢,准备带着它离开此地。

然而便在这时,那丑妇却是突然从呆滞之中清醒过来,竟是直接化为原形,发出一声狂猛咆哮,双眼血红的看着赵硕道:

“兀那黑厮,牛哥哥曾将姑奶奶叫做小甜甜的,断不可能对姑奶奶半点心意也没有,定是你用手段操控了它,让它摆脱你不得!”

妖兽到了元胎境及以上,虽可化身为人,但毕竟不是真正的人类,理智比人要弱,受到影响后颇易失控,此刻这丑妇化为海牛原形,眼中赤红如血,显然便是受到牛霸天的誓言刺激,到了发狂的边沿。

而那丑妇变回海牛后,话音一落,便是深吸口气,继而向着身下海水吐了出来。

妖兽深吸口气,一般都是发动天赋神通的先兆,那海牛如此吸气吐气,自然也是在施展天赋神通——

只见它吐出的那口气,乃是一股极寒的气流,喷到身下海水后,立马便在水中凝出了冰块,而那冰块体积还在不断增长、形状还在不停变化,片刻之后,竟是变成了一头庞大的冰雪海牛!

这冰雪海牛出现之后,却是稳稳的浮在海面之上、拿眼死死的盯着赵硕,目中的温度,比那冰雪凝成的眼珠还要低上几分。

而那海牛施展天赋神通、凝出了这头冰雪海牛后,便也是红着眼看向赵硕冷声道:

“黑厮,法江大师刚才连你一刀也没接住,虽是因为你那一刀有些古怪,但也有对你掉以轻心、直接以元胎胎卵迎击你那一刀的缘由在内,姑奶奶此番以天赋神通对付你,看你如何将姑奶奶一刀斩杀!”

这海牛此刻虽已到了发狂的边沿,但心思还算清晰,正如它所说,那红壳螃蟹的元胎胎卵被斩破,自然是活不得,但它施展出的神通被斩灭、若是赵硕不趁势追击的话,于它本体却是没有多少影响。

不过赵硕听得那海牛说话,却是微微一笑,将手中玄华刀轻轻一抖,元气和镇压之力共同灌注下,再次让黯哑的刀锋闪亮璀璨光华。

做完这些,赵硕也是看着那海牛轻叹口气道:

“这位小姐,首先俺得说明,即便你施展出的天赋神通、威能比那螃蟹大师的元胎威能要强,也不可能抵挡住俺的一刀,定是会被斩灭。”

“其实,俺要补充的是,俺并不追求一刀杀敌,一刀斩杀不了你,自可以斩出第二刀,第二刀再是不行,便可以斩出第三刀,你的天赋神通再快,又如何快得过俺出刀,千千万万刀之下,你只能凌迟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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