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魔剑匣温养剑气长河,斩开血魔的护身血海;然后是破魔金针趁机钉住血魔元神,防止他挪移变化;紧接着束魔银环束缚住血魔的元神;再由定魔宝镜照破血海的变化,使他元神不能隐藏;最后以炼魔真火烧开血海……玄天斩魔剑,将血魔元神斩杀!”
“为了防止血魔残余的元神遁逃,才有化魔玉瓶,将其元神残余收入瓶中,由七宝合力炼化!”
在临行之前,邋遢道人周乞为钱晨等人讲述了降魔七宝的用法。
这七宝每一件都是针对血魔的一项神通,当年七侠降魔的时候,已经预先设想好了斩杀血魔的步骤。
宁青宸却有些疑惑道:“既然如此,那为何降魔七宝在七位前辈手中的时候,竟然未尽全功呢?”
“因为当时血魔杀了无数的人,吞噬了数百位同道,他已经炼成了血海魔身,将那数百位同道的神魂炼化为魔影,纵然降魔七宝能定住血魔元神,但他的生命已经成为无数生命汇聚在一起,经由血海的妖异污秽容纳而成的邪物。”
“可以说是一种邪道元神……魔影不尽,元神不灭。血海不枯,肉身不死。”
“如果说修道人修成元神,是神魂化为元神,将脆弱的魂魄,先是炼成能在黑暗中行走,不惧外物伤害的阴神,然后阴神中诞生一点纯阳,炼化为与肉身没有什么区别的阳神,最后点化一点不朽的金性,让元神不朽不灭,成道真仙。”
“那么血魔的元神,就是阴神吞噬了无数生魂,在血海魔躯那容纳无尽生命的邪意孕育下,这些生魂融合成一个基于血海魔躯的阴神。这种阴神并非靠着不朽不坏的金性而长生,而是靠着那无尽而邪恶的生命力,就像一个不断膨胀恢复力不死的肉球,玄天斩魔剑斩不了元神真仙的元神,能斩血魔的元神,但他又会不断恢复。”
“最后吟风真人算出,他要连续斩杀血魔的元神三千次,才能彻底杀死它不死的魔躯元神。”
“所以……七位前辈决定将它封印起来!”燕殊凝重道。
周乞点头道:“是的,借助天煞峰地窍的地肺毒火,不断燃烧血魔的血海魔躯。再以地煞峰精纯的地煞阴脉,不断吹拂起销魂赑风,消磨元神阴质,原本这是阴神受劫的灾劫之一,血魔元神并未蜕化纯阳,所以随着阴质的消磨,便会渐渐虚弱。”
“但也因此,血魔相当于受风劫两千年,元神中阴质褪去,如今虽然虚弱,但元神已经显露一点纯阳!相当于阳神境界。”
“这一次血魔魔躯元神都衰弱到了极致,也是唯一真正斩杀他的机会!”诸葛青云奋笔疾书道:“只要再斩杀一次,血魔就真的身死道消了!”
燕殊却凝重道:“血魔既然已经褪去阴质,成就阳神,那么以前能斩杀他元神的法器,可能都再难以起作用了。阳神层次的修道人,已经初步修成不死元神,寻常法术难伤性命。宇内能斩杀阳神的手段,除了天劫神雷,九大真火,九大神光等等法术,也就只有法宝级数的飞剑,最善于斩杀阳神了!”
“玄天斩魔剑,便是七件降魔法器中唯一一件法宝级数的法器,而且正是飞剑。”
周乞叹息道:“所以玄天斩魔剑一向由正道小心保存……一叶真人此次携它来此,也是没有想到血魔居然还有一个如此狡诈的帮凶!”
“祥佑和尚的大解脱魔刀也能斩杀阳神,所以血魔被按在地上摩擦之时,都不敢露头。"钱晨心中回想道。
“所以,在我们缺少斩杀阳神手段之时,第一次攻击,只为了重创血魔,使其更加虚弱,才好方便我们夺回玄天斩魔剑。”钱晨思索片刻道:“周乞前辈,若是玄天斩魔剑无法夺回,可还有什么办法能抵御魔劫?”
周丐沉默许久,才叹息一声:“办法是还有……只是代价就太惨烈了!”
…………………………
定魔宝镜神光锁定血魔元神,这时候宁青宸已经洒下炼魔真火,朵朵的白色灵焰点燃了那片血雾之海,无边无际的血雾狂卷,宛如大海惊涛骇浪……可想而知,全盛时期的血魔,这片血雾必然是一片真正的血海,有无数魔影穿梭其中,只是一扑,便夺走人的精血神魂,化为血海的一部分。
那时的血魔只需要将庞大的真身淹没那些灵山峰头,便能将里面的所有人炼化。
炼魔真火燃烧起大片的火海,灼烧着血雾,这时候血魔的元神已经完全暴露在外,似乎只需玄天斩魔剑一斩,便能将其彻底斩杀。
但血魔狂笑起来:“你们杀了那四个废物,抢走了这六件法器又能如何?缺少玄天斩魔剑,你们依旧杀不了我!”
“是吗?”钱晨平静道:“是谁,面对某个‘废物’的时候,被打的头都不敢露出来?”
“此一时,彼一时!”血魔声音突然低沉了下去:“而且,还要多谢你们镇压我两千年,才使得我度过劫数,元神阳化,再进一步。你们有没有想过,当年那七人镇压我的时候,是不是我故意被他们镇压,为的就是再进一步?”
诸葛青云和知秋的脸色都有变化,他们担心的也就是这个。
若是这一切都是当年血魔的一场算计,那么七侠为了降服血魔,此界剑仙异人为了抗衡魔劫付出的牺牲,还有什么意义呢?
钱晨却是悠悠道:“你如何算计并不重要,今日你若被我们斩杀,任何算计都是笑话。你若能逃出去,再慢慢宣扬你那刚编的故事不急!”
“如今这几件法器马上就要控制不住我了!你还有什么办法斩杀我?”血魔一边小心提防妙空,一边猖狂的大笑道。
钱晨抬头问了一句:“司师妹……好了没有!”
司倾国拿出了吃奶的力气,咬着牙道:“马上就好了!”
“燕师兄,宁师姐,周前辈,再坚持一下!”
她浑身法力不断的灌注到手心那枚白色的玉印之上,一边不断地把各种符箓往上面贴,待到那些她手中威力最大的符箓,糊了玉印满满的一层,司倾国也已经倾尽了全部法力,甚至用上了燕殊转借给她的那颗七品外丹,玉印的威力终于到了极致。
司倾国咬着银牙,一声怒吼:“平阳……功德印!”
乳白的玉印悬浮在她的头顶,化为一座小山一样巨大,玉印之上破邪金光流淌,那印底的朱文犹如虫蚀云箓,山川蜿蜒,河流东倾,刻画着玄妙的大道痕迹。那玉印压下的时候,印文勾连了周围的地脉……
天煞峰已经裂开倾倒,但这一刻玉印代替了天煞峰。
在地脉勾连之下,几乎真的有一座天煞峰那么重的山岳,朝着血魔压了下去。
那滚滚的血海被金印之上的破邪金光所破,那上面贴着的乱七八糟的符咒之中,有数张爆发出强横的法力,轰击在血雾之海上……随着血光沸腾,那枚玉印终于缓缓压下。
“不……”血魔仿佛觉察到了什么,他猛的向上一冲,想要逃离银环,金针和镜光的三重束缚。
司倾国法印脱手而出后,就不需要耗费精力维持了。
她看着血魔绝望的样子,突然回头道:“钱师兄,要不就这样以平阳功德印将他镇压了吧!有这件法宝镇压,再给他两千年的时间也无法逃脱。大不了这件法宝我暂时不用了就是。”
钱晨微微摇头:“我来到此界,可不仅仅是为了镇压一个血魔而来的。”
钱晨注视着妙空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道:“师妹尽管暂时镇压住血魔……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玉印压下,血雾海为之一震,至少又被打散了五成。
血魔被镇压在玉印之下,因为并没有被压到地肺,所以还有一些喘息的空间,也就是司倾国所带的法宝是一件侧重于镇压之能的法印,若是杀伐之宝,钱晨等人或许也就不必在费心算计了。但杀伐之宝,动用起来法力需求更大,司倾国不一定能用的出来。
或许还要钱晨借出广寒冰魄元丹,才有一击之力。
但钱晨另有想法,他始终记得自己的敌人不只是血魔,还有妙空。
钱晨径直往妙空所在的地裂缝隙口而去,两人眼神交错,宿命的对决将再次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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