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定下几人没再打扰祝长望休息。
听着脚步声远去,祝长望泄了劲,靠到轮椅里闭上眼睛忍住这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
左青沏了热茶过来放到桌子上,低声道:“我去叫人抬热水进来,您泡一泡会舒服些。”
“别惊动人。”
“是。”
门开了又关,没多会又打开了。
左青没这么快,祝长望睁开眼睛,幺妹已经蹲在跟前。
“难受了吗?哪里痛?”
“有点累,可能是从没走出来这么远,身体还在适应。”祝长望说一点留一点,拍拍小狗儿一样攀在轮椅扶手上都不敢挨他的人,“左青去备热水了,我泡个澡就缓过来了。”
祝长乐低下头,从怀里,从袖袋里掏出一捧的药,“我有这么多别人都求不到的好药,可我一样都不敢给你用。老和尚说你的身体不能大补,也不能不补,平衡住了就是最好的,有症状的时候就用常用的药,不要轻易改换别的药以免破坏身体的平衡。他知道你的身体情况,也看过你的药方,说给你看病的大夫很有本事,就算他来也开不出比那更好的药方,不然我早拖着他来了。”
祝长望摸摸她的头,温温软软的笑了笑,“别人家都是兄长操心弟妹,在咱们家倒是大哥让你们几个操心,我的福气。”
祝长乐这次却没有和兄长斗嘴,她又慢慢的将药瓶一个个放回去,边道:“我曾经问过师父,京城那么小,天下那么大,为什么我的家人要留在那小小的地方和人争斗呢?外边多好玩啊,咱们家有钱有人,日子想怎么过就能怎么过。师父说这天下是京城那个小地方的天下,千百年来都是如此。京城好人多天下的人就好过,京城如果好人没有斗过坏人,让坏人把持住了那天底下就会有很多惨事。我说现在外边都没有惨事,一定是好人赢了,师父也不说我对了还是错了,但她隔日就带着我出门游历,让我见识到了什么叫恶,什么叫作恶。”
祝长乐抬头,眼里有光,亮得耀眼,“师父用事实告诉我好人没有赢,那时候我就觉得我的家人一定得留在京城才行,而且必须赢。”
“钟师父是个好师父。”
“大哥,我们肯定会回去。”
“是。”
“已经输了这么多年了,不差这一两年。”
“恩。”
“我们晚回去一年两年事情也不会变得更坏。”
原来在这里等着他,祝长望笑着点头应是。
“所以你不用那么殚精竭虑,十分力最少要留一分给自己,且绝不动用。”祝长乐紧紧抓住大哥的手,“无论何时都不可以,那是留给你续命的,若你泄了劲大罗金仙难救。你等一等我,大哥,你攒着这些力气等着我,大和尚已经摸着边了,他一定能把回元丹练出来。”
“好,大哥等着你的回元丹。”
“大和尚都炸炉了就说明他有一定的把握了,以前无论我怎么催他都不开炉,总说还差着点。”
祝长望再次摸摸幺妹的头,似是不经意的问,“催他很多年才开炉?”
“对,他们研究医术的谁不想把这药练成,会名垂千史的。”
“咱们家小长乐会用的词越来越多了。”
“那是,我天天都进步的。”祝长乐小下巴一抬,娇俏的皱了皱小鼻子。
“不知道名垂千古和名垂青史,你想用的是哪个?”
“……”祝长乐哼了一声走了,大哥有的时候真讨厌。
“长乐。”
祝长乐回头,“我哪个都不选。”
祝长望笑笑,“师父带你见识恶的那一年,你多大了?”
“八岁……九岁吧,差不多那时候,怎么?”
“长乐很厉害。”
长乐怀疑的看着大哥,“后边还有但是吗?”
祝长望只是笑着,不点头也不摇头,也没再说话。
祝长乐疑疑虑虑的收下大哥这个表扬走了,刚刚还挑她错处呢,大哥的心也不好懂!
听着轻快的脚步声走远,听着清脆的声音喊着‘祖母’,祝长望低头看着张开的手掌再合拢时无论如何都握不紧,尝试几次都如此。
九岁啊,钟师父也实在是狠得下心,用最直观的方式告诉她什么叫坏,什么叫恶。他记得那一年也是唯一一次不是凤姑跟着她回京,而是和钟师父一起,大概那次长乐在京城的时间也不只是在家里那些吧。
他想赞一声钟师父了不得,可想想当年才九岁的长乐他又实在心疼,两两相抵之后仍是心疼占上风。但是若时光倒流,他仍会说服爹娘让长乐跟着钟凝眉离开。
无论过程多辛苦,现在的长乐无比出色并且开朗快活,这个结果就能抵得了一切。
听力太好的秋离有点苦恼,他无意听人墙角,可这房子看着光鲜,隔音却实在是差了些,都不需要他刻意去听那声音就自动钻进耳朵里了,幸好也不是什么秘闻。
倒了杯茶,秋离端起来送到嘴边又放下,这实在是无法入口,下次出门还是得把辛鲜带上。
独门别院贵有贵的道理,门一关不用担心别人看到什么,而且院子里还有专门停放马车的地方,天才蒙蒙亮章氏就指挥下人将东西往马车上搬。
祝长乐从屋里出来,想到什么跑过去附耳说悄悄话,“娘,我和你说点小安安的事。”
孩子还没起大名,就从平安两字中摘了寓意好的‘安’字做乳名。
章氏会意,领着她回屋关上门。
“小安怎么了?他现在是瘦弱了些,现在这情况也没有办法。”说到这个章氏也无奈,哭的声音都小得跟奶猫儿一样,她现在也不奢想其他,只盼着祖宗保佑这个早产的孙儿不要出事。
“等到地头就好了,娘,我要说的不是这个。”祝长乐低声道:“出门就得做出假像,所以不能有声音传出来,大人都好说,小孩子怕是控制不住。”
“孩子出生头两月只要吃饱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睡,这几天听着哭的时候不多。”
“就怕万一,娘你把这个药给二哥,孩子如果要哭了就给他闻一闻。”
章氏接过只有尾指大的瓷瓶有些顾忌,“对孩子的身体有影响吗?”
“娘你还不相信我啊,要有害我能给我小侄子用吗?闻了就是会睡过去,绝对安全。”
章氏捏捏她的脸,“不信你信谁,还不兴我心里没底啊。”
祝长乐连忙双手抢救自己的脸,“兴兴兴,娘手下留情。”
PS:几本书写下来发现我歪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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