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无所噬本在时字真言笼罩之下,此刻时门搭成,自然不知不觉之中,就踏入时门之中。此虫既入时门,二蝶自然瞧不见了,一只彩蝶忙叫道:“道友,那恶虫冲进紫光之中,这可如何是好。”
秦忘舒道:“有我在此,两位道友大可放心。”
便引着二蝶也踏进时门,然而临近时门之时,两只彩蝶同时停了下来,逡巡不敢入内。
秦忘舒眼见得妙计得售,哪知又生变故,却也只好以极大耐心,沉声道:“两位道友为何迟迟不前。”
一只彩蝶道:“道友,立在这紫光之中,也不知怎地,竟觉得心中惶恐,这紫光之中,似有大凶之兆。”
另一只彩蝶亦道:“不错,我亦心有戚戚焉。那恶虫既是追不着,那就让他去吧,若无故殒落在此,怎对得起主人的嘱托。”
秦忘舒深知二蝶已窥天地大道,善测吉凶,那时空错域既藏在这时门之后,二蝶虽无法见到,但心生畏惧,却也是当然之理。
秦忘舒微微一笑道:“不知道友主人临终前有何吩咐。”
彩蝶道:“我家主人令我等修成时字真言,设法寻找同类,也好令我大同血脉于世间永存。”
秦忘舒道:“却不知两位道友在这虚空中之寻了多久?”
彩牒叹道:“我等被困在这墨云之中,至少也有数千年了,那岁月易逝,参照无物,真要说出具体的年月来,却也是极难了。”
秦忘舒道:“以我瞧来,这天地间纵有如我大同世界般的洞天福地,未必就与大同世界处于同一时域,既然处于不同时域,哪怕只差了数息时间,便是寻个亿万年,想来也是无功。”
彩蝶皆道:“道友此言极是。”
秦忘舒道:“若寻洞天福地,虚空性灵,又怎能不冒一丝风险,想来那世间的天材地宝,必在那极凶极险之地,我三人千万年来苦寻不着,枉来此世走一遭,你等若是不敢前去,我只好孤身前去了。”此话说的慷慨激昂之极。
那彩蝶在无尽虚空之中,苦修数千年,可谓寂寞之极,好不容易遇着大同修士,怎舍得就此放手,且要修成时字真言,非得向秦忘舒请教不可,二只彩蝶异口同声,忙道:“道友莫恼,我等自当唯马首是瞻。”
这对彩蝶缓振双翅,便与秦忘舒并肩同行,秦忘舒毫不犹豫,一步踏进时门之中,两只彩蝶自然紧紧跟随。
那时门之后,便连着一座时空错域了,那时空错域异光纷呈,目不暇接,莫说两只彩蝶,便是寻常修士见了,也知其绝非善地。怎会轻入?
秦忘舒先入一步,自然将时字真言施展开来,天地紫光大盛,早将一切异状摭了个严严实实,那无数异光被紫光强行压住,一时之间,也极难瞧出端倪来。
两只彩蝶不知秦忘舒弄鬼,不知不觉之中,已来到时光错域之前,那秦忘舒本是打算引二蝶进入时空错域之后,再悄然返回。如何也好保全性命,就算他修成逆时神功,这座时空错域,也是万万不敢擅入了。
哪知彩蝶进入时门之后,遁速就越加缓慢起来,看来秦忘舒虽将时空错域的异光摭住,但二蝶离这时空错域越近,越是胆战心惊,这是天地示兆,二蝶怎敢上前。
秦忘舒见此情景,知道二蝶心生犹豫,必不肯轻入时空错域,自己布局百年,便差了这最后一步了,那秦忘舒只好一狠心,叫道:“两位道友,莫要迟疑。你等若是不去,我只好孤身前住。”
将心一横,冲进时空错域之中。
两只彩蝶见秦忘舒抢先入域,也只好强抑心中惊恐,叫道:“道友,你我既为大同同道,自然要同生共死。”两只彩牒翩然飞舞,也遁进时空错域之中。
那云天轻不知等了多久,也不见秦忘舒回返,想起秦忘舒临行之语,心知秦忘舒此去,会以身犯险,冲进时空错域之中。想那秦忘舒虽修成逆时神功,但在时空错域之中,只怕也是无从施展,想到此处,不由的清泪涟涟。
她心中叫道:“忘舒,忘舒,你心肠好狠,竟将我孤零零地留在这里,你究竟是生是死,你我之间,是否还有重逢之日。”
然而她无论怎地呼唤,那秦忘舒至少数千年难以回返,二人相处之间,只觉得时光易逝,百年光阴也是弹指而过,如今天地间似乎只存了她一个人,便觉得孤寂之性如同汪洋一般,将她紧紧包围。
又不知过了多久,云天轻仰天叫道:“我在哪里,我又是谁,天地寂寞,竟是如斯。”
原来人生于天地间,若想证明自己的存在,唯有通过同类方能判断,若无同类,怎知自己是生是死,若连生死也不知,活在这世间,又有何益?
想那黒衣大修也好,大同遗修也罢,皆因见不着同类,便心生狐疑,不知自己是生是死,心中便生孤独寂寞之心,此心一生,再难消除,且随着时光流逝,那心中惶恐不安自是愈加沉重,到最后不免会超越心境,就此执念全消,崩溃无疑。
云天轻虽知在苍穹尚在,同类亿万,但既失了秦忘舒,这世间便有亿万又能如何?因此只过了数十年,便觉得寂寞难耐。
那秦忘舒所赠灵符,本是云天轻最后的指望了,云天轻之所以不敢打开,实因这灵符是她心中最后一丝慰藉,若灵符之中藏着的是秦忘舒的绝诀之言,却让云天轻情何以堪。
但如今寂寞难耐,也只好打开灵符,这命运究竟如何安排,也只好硬着头皮全然接受了。
将灵符合在掌心轻轻一拍,此符无声碎裂开来,现上紫光无数,而于紫光之中,则现出千万道符文来,云天轻只扫了一眼,便知道是逆时神功了。
秦忘舒留此神功传她,本在云天轻意料之中,但秦忘舒除了这灵符传功之外,难道却无其他话语?纵然修成逆时神功,若秦忘舒就此消失于茫茫错域之中,云天轻又该如何独存。
云天轻将面前符文一一扫过,等瞧到最后一行时,只见两个大字静静停在那里,赫然是“等我”二字。
云天轻瞧见这两字,忍不住扑嗤一声,笑出声来。只因有这两字,便说明秦忘舒定会归来,既然如此,云天轻心中便生执念,哪怕等上千年也好,万年也罢,又有何妨。
却说那苍穹之中,自浩劫过后,四海清平,又有诸子百家著书立说,教化兆民,其中自以儒教独大,授万民礼敬天地之道,立尊卑,行仁孝。那亿万兆民,行事自有规矩,知何者为非,何者为是。
而既见儒教兴于苍穹,仙修之士自然避世不出,不问世事了,因此数十年后,世人已不见仙踪,更不知仙修之道。
在那苍穹宋国境内,有位庄生,自小便肯读书,到了三四十岁时,已是学富五车,天下知名。这庄生好黄老之学,讲究的是清静无为,与民生息。世人见他学问高妙,便以庄子称之,与那老子并列,是为老庄。
老庄学说既出,便与儒教分庭抗礼,那苍穹国君,便可因世事之变,择一而用之矣。
便有一日,庄子迷梦,在那梦中发现有对蝴蝶翩然飞舞,而在蝴蝶之侧,似乎便有一名男子,庄生大惊,霍然梦醒。却在那床上枕边,发现有书卷一册,上书《归藏经》三字。
庄子见到《归藏经》三字,顿时明悟前世,不由的慨然长叹,原来自己曾修禅修之道,因深坠红尘情缘,终难有个结果,这才转世重生,自己前世名姓,便是幻宇了。而那梦中的男子,分明就是当年旧识。只是这对蝶蝶,却是从何而来?
忽听屋外妻子缜娘唤道:“庄生,稻米已熟,速来就饭。”
那庄生不由一笑,原来自己虽修禅修妙法,终逃不过“情缘”二字,此世与那缜娘结为夫妻。想来那世间男女,只要情缘既定,还怕你逃到天边去?
那庄生向《归藏经》瞧了一眼,不由一声叹息,暂抛妄念,纵有万千大事,也得先了结了此世姻缘再说,(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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