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云天轻身形飘乎,若真还幻,唯有那面上的盈盈笑容,瞧来依然如故,就听云天轻柔声道:“忘舒,我虽盼着与你早日重逢,只是此时今世,却非你我相见之机,你此世历经艰辛,方挣得人王之位,既为人王,如何就能轻易赴死。”
秦忘舒道:“说什么人王人皇,我心中早就倦了,天轻,自从你去后,世间万事,于我而言,已是毫无生趣。”
那云天轻面色一变,转身就走,秦忘舒正想去追他,却被一道身影猛然一撞,秦忘舒正想发作,只见斜刺里冲来一头青牛,冲着秦忘舒叫了两声。
秦忘舒道:“青牛,青牛,你当初曾答应我,令我与天轻重逢,到底何时应验?”
那青牛不答,将身子一倾,示意秦忘舒骑上牛背,秦忘舒见青牛行止高深莫测,只好上了牛背,那青牛风驰电掣,刹那间来到一个所在,却是一片汪洋大海,海中有万里陆地,空中有两名修士正在斗法厮杀。
秦忘舒抬头瞧去,只见那对阵的修士赫然便是自己与魔域三老那位少年了,却见场中自己被金线包围,左右冲突不得,已然是伤痕累累。
秦忘舒又惊又奇,道:“我明明就在斗场,怎地又置身事外了,青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牛不答,秦忘舒只好专注于场中斗法,见那场中自己双手抹诀施法,要收那金线,奈何这法诀却是不灵,被那金线在臂上一缠,一只手臂就被斩落,其后数道金线缠将上来,那位秦忘舒身子四分五裂,自是不能活了。
秦忘舒暗道:“原来这就是我的下场了,只是我此刻究竟身在何处?那场中的秦忘舒与我,究竟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正想去问青牛,胯下青牛忽地跨上数步,只见面前景色一变,又见刚才斗法的情形。原来是旧景重现了。
秦忘舒苦笑道:“青牛,我刚才斗法不过,已被魔域三老所杀,你又何必再让我瞧上一回?”
话虽如此,还是忍不住凝目观瞧,却发现场中秦忘舒手中所施法齑与刚才不同,其身边数道金线,竟被其收了数道去。和刚才相比,场上形势可就缓和多了。
秦忘舒心中一动,暗道:“刚才那场与这一场,竟是大有不同,这其中有何道理。”
这时青牛忽道:“忘舒,你可瞧明白了。”
秦忘舒道:“还是有点不明白。”
青牛道:“此战未来结果如何,端看你如何应对,若能及早明悟大同残光的玄机,自可反败为胜,若是明悟不得,那就是死路一条了。”
秦忘舒道:“大同残光玄妙之极,白眉修士所传法诀或是大同世界所用符文,与我苍穹完全不同,那符文实有千万道,我一时之间,哪里能明悟过来?”
青牛道:“便知你短时间内难以明悟,我这才拼着这条性命来助你,但我此举,也是借用你了人王的福德,今日便算你侥幸取胜,人王之位也只好拱手让人了。”
秦忘舒笑道:“人王之位,我怎会放在心上,只盼此战侥幸成功,驱退魔域三老,也还我苍穹清平世界。”
青牛道:“人王之位一失,仙界自然无份,你可知你若能飞升仙界,凭你修成归藏经的功劳,可补九经之失,便是天尊之位,也是手到擒来,若不能晋位人王,到头来你便算是白来这世上走一遭了。”
秦忘舒道:“我重生数世,却有哪次留下名来,青牛,我秦忘舒命该如此,也是天意罢了。何况忘舒行事,只求心安,哪里在意过世人褒贬,千古留芳也罢,遗臭万年也好,于我总是一般。”
青牛道:“你果然不在乎一世功劳,尽付流水?”
秦忘舒哈哈大笑道:“青牛,当年诞于混沌之中,只因一心护花,不曾于混沌之中留下丝毫痕迹;其后我过函谷,留道德经五千言,出关之后,也是踪迹难寻。当年也是你陪伴在侧,我的性情你又怎能不知。”
青牛叹道:“忘舒,看来你命中注定,终不能世间留名了。既然如此,我拼着道行有损,也要助你一回。你尚有三场斗法可观,那每一场斗法情形都大不相同,那场中变化,你可得一丝不差,尽数记在心中才是。”
秦忘舒肃容道:“青牛,得你加持,忘舒自当竭力,只是你我之间,究竟有何机缘,为何你待我如此?”
青牛道:“若我主魂能够安然归来,三魂合一之时,我自然将详情相告。”
秦忘舒点了点头,当下凝神运玄,静观场上斗法,只见场中秦忘舒身边金线光芒大盛,威能比刚才强了数倍,而场中秦忘舒手中法诀不变,再次施来。
不想那法诀耗力极多,场中秦忘舒连灭了三道金线之后,额上已是大浑淋漓,显见得是法力不支了。忽见一道金线突兀上前,便将场中秦忘舒拦腰斩为两截了。
秦忘舒牢记场中秦忘舒所用法诀,心中暗忖道:“此诀虽好,耗力却是极多,我虽修无字真言,竟也是难补其缺,这可如何是好?”
那青牛见场中胜负已分,再次迈开四蹄如飞而去,又来到另一处斗场。
可惜这一回情形却更加糟糕,那场中秦忘舒只灭了一道金线,就被数道金线同时缠上,立时被級得粉碎了。
秦忘舒在青牛背上一拍,道:“青牛,这一场是不中用了,速速去赶下一场。”
青牛道:“以我法力,也只有两场斗法可观了。”
秦忘舒道:“是否每场斗法,结局皆是不同?”
青牛道:“这是当然。”
秦忘舒道:“你只拣那我能胜的斗场去瞧,岂不是省事?”
青牛道:“这每场斗法,皆发生于未来,而非现在,以我法力,也只能领着你去瞧一眼罢了,那斗场的结果如何,恕老牛力不从心,难以预判。”
秦忘舒道:“可惜你主魂不在,若是主魂在此,定能预见结果了。”
青牛道:“若我主魂在此,三魂合一,区区魔域三老又算得了什么。”
此话倒也并非夸口,当年黒衣大修视火凤如蝼蚁一般,何等修为,却在时兽的时空妙术面前无力挣扎,最终耗得这位绝世大修心灰意冷,自绝于天无尽虚空之中。
秦忘舒道:“还有几场斗法可瞧?”
青牛道:“共有八万四千场,是为一个劫数。”
秦忘舒耸然动容道:“竟有这许多场,你却只能领着我去瞧两场,若那两场皆是失手,我岂不是死于葬身之地?”
青牛道:“按理本是如此,以你修为,若想胜那魔域三老,其实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但因我借来你人王福德在此,就将那大凶的结果尽数屏去了,剩下的结果或平或小凶,如此而已。”
秦忘舒道:“平又如何,小凶又是怎样?”
青牛道:“平便可以活命,若是小凶,则只能挣扎片刻,苟延残喘。”
秦忘舒道:“原来我最好的结果,也只是一场平局罢了。”
青牛道:“三老亦是混沌古修,于魔域之中潜修千万年,又岂是等闲修士?先前三老动用禳天之法,便是算我会来助你,要借这禳天之法,耗去你的福德。否则你倒是有可能取胜的。”
秦忘舒道:“原来禳天之术一出,我便绝无战胜的可能了。”
青牛道:“三老亦知天机,便是这万分之一的机会,也绝不会留给你了。”
秦忘舒道:“既然只剩下两场,我可得慎之又慎了,不知这两场斗法如何选择,有何玄机?”
青牛道:“那八万四千场分处四周,杂乱无章,以老牛的修为,也是瞧得眼花缭乱,实不知其中有何玄机,对你而言,也许只有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可选了。”
秦忘舒笑道:“若只剩下四个选择,那倒是容易了。我此生最恨之事,就是选择过多,最好的无从选择,反倒是省心。”
青牛道:“选来虽是容易,死的也是极容易。那东南西北四处,你速速选来。”
秦忘舒道:“自然是南方了。”
青牛道:“为何却是南方。”
秦忘舒道:“我从苍南而来,那苍南便是苍穹之南,且我因凤血而踏仙修之道,那火凤亦是主南,忘舒这一世,自南而生,不选西方又选哪一处?”
而他心中却有一句话,未曾在青牛面前说将出来,想来他与天轻也好,负心莞公主也罢,皆是在南方结缘。此生与南方果然是机缘独生。
青牛道:“好,我便领你去向南去。”
那青牛鼓荡法力,再度前行,只是这一回跨步上前,却比刚才艰难了许多,毕竟是这跨时域而去,比起破界跨域来,其难度何止增了十倍,当今之世,也唯有时兽这道分魂,方能跨越时域了。
刹那间又来到一处斗场之中,秦忘舒听得空中雷鸣般响动,知道双方斗法正急,忙忙抬起头来,却见场中的秦忘舒身子破碎,已然是落败了。
秦忘舒忙叫道:“再去下一处。”
青牛此刻已是气喘吁吁,看来其法力果然消耗殆尽,只能再领着秦忘舒瞧上最后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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