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鹤生不知金吞兽的厉害,又正杀得诸兽大败,能腾出手来,便笑道:“铁兄只管放心。”
两只金吞兽来的极快,却见一只自空中来,一只自地面来,烟鹤生御使烟鹤向空中金吞兽扑去,然而那烟鹤利爪扑到金吞兽身上时,此兽只当不知,将把一拂,就将烟鹤打散。
等到烟鹤重新凝聚之时,此兽已到来烟鹤生面前。
烟鹤生急使化字禅言,要散去金吞兽法力,这一次竭力施为,禅言到处,吟唱声甚是高亢,虽无不及黄钟大吕之声,却也算是这阵遏行云了。
此兽身上金光被禅言压来,猛地一黯,但见此兽大喝一声,那金光复又重新绽放起来,比刚才又明亮了三分。
烟鹤生暗暗吃惊,自己化字禅言竟奈何不得此兽,难怪金吞兽威名赫赫,果然是有些道行了。
那金吞兽举臂挥来,灵压是为数岳之力,烟鹤生怎能撑得住,只能将身一闪。等到退了三上步之后,猛地后悔起来。秦忘舒正在冲玄,自己岂能轻易让步。
虽说世人趋利避祸,乃是本能。但因这一避,却让烟鹤生猛地瞧出自己性情中的薄弱之处。原来遇刚则柔,遇柔则刚,竟是禁不住大考验了。
慌忙急忙身子,向那金吞兽奔去,但毕竟是差了一步,只见空中地面两只金吞兽齐向秦忘舒奔去,显然也是瞧出秦忘舒正在冲玄运功,还手不得。
烟鹤生后悔之极,早知对手这般厉害,刚才秦忘舒冲玄之时,就该劝他回到妙府山居之中。想来是刚才见铁中樵胜得容易,这才托大了,竟没想到此节。
铁中樵见金吞兽冲过烟鹤生,也是吃惊,如今两只金吞兽一上一下向秦忘舒奔来,自己只凭一人一枪,又怎能摭拦得住?
唯今之计,只好竭力死拼了。
手中铁枪飞起,好似冷电一般,刺向地面上的那只金吞兽,此兽不闪不避,只将胸膛一挺,那枪刺到胸口,激起火花无数。金吞兽只是将身子晃了晃,仍是大步向前。
铁中樵大叫道:“秦兄,是我对不住你。”
急忙再将雷锤电锥取出,对准那金吞兽猛力一击,一道雷光从锤锥之间生发出来,曲曲折折,却是矢志向前。
这世间修士若想借助雷电诛敌,绝大多数情形下,都是祷天以求加持,借那空中天然雷电来诛对手,法宝之中能生出雷光者,那是少之又少。
那金吞兽见到雷光,也胆怯了三分,慌忙将身子一转,却哪里能避得过,“轰”地一声,打身子打退了数丈。
但空中那只金吞兽已来到秦忘舒头顶,手中多了一柄七尺战刀,大喝声中,此刀当头劈下。铁中樵不由叫道:“糟糕!”
那烟鹤生离得虽远,好在仍处在禅言的威能范围中之中,见金吞兽大刀劈落,急将化字禅言再度用出,这禅言虽化不掉金吞兽体内法力,却能化去法宝威能。果然禅言一到,战刀顿时无力,怎样也突不进秦忘舒身上的防护手段了。
秦忘舒自入魔道之后,自然而然,就生出魔光一道,是为魔修护体之法,此光长有三尺,色泽湛青见黑,是为魔罡。那是魔修都有的法术,并不出奇。
只因秦忘舒体内冲玄正急,又有魔火雷电交相进逼,因此魔罡比往日强了许多,否则也是挡不住金吞兽的战刀了。
但外敌袭来,秦忘舒难免心境大动,但因正值紧要关头,却难从浑然忘我之境中及时醒来。不过体内魔火与头顶雷电却自动前来救主了。
就见魔火一道自秦忘舒体内涌出,头顶雷电也离了秦忘舒,就向这金吞兽扑去。金吞兽禁不住这两股强大法力涌来,只好倒退了数步,铁中樵与烟鹤生见秦忘舒冲玄之时犹有反击之力,皆是又惊又喜。
哪知那秦忘舒面色忽地大变,“哇”地大叫一声,就吐出一只黑血来。
原来秦忘舒原有真玄法力正与这魔火雷电相抵,魔火雷电忽地改向他处,体内真玄立时没了对手,就好比大力击向对手,却被闪了个空,那真玄激发的力道又能往何处去,自然由秦忘舒身体消受了。
见秦忘舒吐血,铁中樵与烟鹤生皆大急,此时二修总算已寻出对付金吞兽的办法来,铁中樵将手中雷锤电锥连击数次和,逼得一只金吞兽退出数百丈去。
烟鹤生也将禅言牢牢缠住对手,这禅言好似一张天网,将金吞兽包得紧紧,金吞兽纵有万岳之力,也是施展不得的。但二修虽是站稳脚跟,心中则是紧张之急,不知秦忘舒伤势究竟如何,这生死关是否还能冲击成功。
却说此刻的秦忘舒的确苦不堪言,真玄反震之力,已震伤了数根灵脉,也就是秦忘舒是涅磐重生过的,体内灵脉甚是强大坚固,否则早就断了无数了。
灵脉既损,一旦魔火雷电重新入体,又怎能承受得住?
正不知该如何应对,那魔火首先回到体内,此火若在体内灵脉运转一周,那几根受损的灵脉只怕立时就要断了。
正所谓急中生智,秦忘舒眼见魔火回体,忙施展归藏经法诀,将那魔火引入脚下,此火轰然入地,很快就消失在大地之中。
不等秦忘舒松了一口气,空中雷电再次打进体内,秦忘舒故技重施,再将这道雷电引出体内。也亏了这归藏经,否则今日怎能逃过此劫。
但体内魔火去而复生,空中雷电不绝击来,且体内冲玄仍未完成,那丹田刚刚生出变化来,此刻若是停止冲玄,不但前功尽弃,也难压制体内不绝魔火,一旦秦忘舒法力耗尽,可不是分分钟就化为灰烬了?
秦忘舒一边动用归藏经引魔火雷电出体,一边急思对策。
其实秦忘舒不在妙府山居冲玄,并非托大。若是真正进入妙府山后,那雷光极难打进空间法宝,又怎能修成魔禅兼修之道?秦忘舒既然立志别出蹊径,就免不得要遭受这万般凶险了。
如今之计,唯一的法子是尽快修复伤损的灵脉,以便接受魔火雷电冲击,但修复灵脉谈何容易,此法显然是行不通了。
既然灵脉修复不得,又该如何?
秦忘舒心思电转,忽地灵机一动,若是能将这几根受损的灵脉摒除出去,岂不是可以免受魔火雷电冲击,虽然那样一来,冲玄的效果大打折扣,却也是顾不得了。
但如何将这几根灵脉摒除,又是个绝大的难题。
思之再三,总算让秦忘舒想出一个法子来,当下以丹田之中生出凤火数道,使这凤火藏于受损的灵脉之中,那是要用这凤火行使截脉之法,堵塞真玄去路。
魔火雷电虽强,也强不过这凤火去,若遇见了凤火,只好掉头转向,这几根灵脉便可不参加冲玄运功了。虽是对冲玄大计略有小损,却是壮土断腕,不得不行。
等到凤火藏于受损灵脉之后,秦忘舒先试魔火,果然于诸处运转无碍,一旦遇到凤火,则掉头转向,别寻他路运转。
秦忘舒原本担心了,少了这几根灵脉之后,冲玄之力不足,体内仙芽或难变化,但等到魔火运转一周天后,仙芽一暗复明,却比刚才略大了一些,这才放下心来。
这边运转魔火无碍,于是再试雷电冲玄,果然亦是同样的情形。若是这般运转下去,这次冲玄或能勉强成功了,只是算不上功德圆满罢了。
这时烟鹤生与铁中樵已熟知对手手段,将两只金吞兽越逼越远,再也伤不到秦忘舒了,只是二修难免七上八下,不时分心来瞧秦忘舒的动静。
片刻之后,秦忘舒忽地发出一声清吟之,就见两道光芒自他头顶窜出,一赤一青,瞧那赤光,仿佛是一只火凤翔天,此光冲云破雾,一往无前。此光气势之强,或可令天地皆惊。
而那道青光,却也是不弱,这青光温润内敛,不疾不徐,虽无赤光冲天的气势,却如有源之水,绵绵不绝。
烟鹤生与铁中樵瞧见这赤青两道光芒,心中皆是大喜,暗忖道:“可不是冲玄成功,原来魔禅同修竟是这般情形?”
却说那赤青两道光芒直冲九霄,青光虽是去得稍慢,后力却是强劲,等冲到第一重天时,就快要与赤光并驾齐驱了。
而在这一重天之下,正有二修缓步行来,二修脚下遁风先被这赤光一冲,其中一名童子脚下的遁风就被冲散。这童子身子一倾,慌忙重新凝风复生。
叫道:“何人这般无礼。”
童子身边那修士奇道:“凡界修士,怎能修出这等奇光来。”
此修头戴冲天冠,身穿紫罗袍,那袍上绘就九鼎图样,相貌威严,举止雍容。
童子道:“原来是有魔修在此。”将手中一柄玉圭朝下一打。
就在这时,那道青光也到了,那修士瞧见这青光,立时叫道:“不好!徒儿此番误杀好人了。”
但玉圭早就出了手,又怎能追得及?
童子也是着慌,道:“不想此人竟是魔禅双修,看来并非歹人了,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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