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秦忘舒用尽手段,也无法在狂风之中立定身形,此刻只好化出魔躯,咬牙向山峰上撞去。
此刻动用无相身诀最好不过,法诀到处,其身重如山,坚如铁,轰隆一声,将那山峰撞塌了一半。
也幸亏这一撞,救了烟鹤生的性命,原来烟鹤生在狂风之中也是立足不住,同时撞向此山,幸好被秦忘舒扫清道路,免遭粉身碎骨之苦。
秦忘舒吃这山峰一撞,自是周身欲裂,体内魔息由聚而散,连是者三,方才重新凝聚,仍是让秦忘舒头昏眼花。好在身形却慢了下来。
烟鹤生则被狂风又吹去数十里去,这才勉强止住,二人在空中会合,皆是面面相觑,烟鹤生道:“不想这禽风如此厉害,如今有这灵禽挡路,又该如何是好?”
秦忘舒道:“我曾遇着一种土蛙,狂风吹撼不动,当初便悟到土风相克之道,只可惜一直不曾细心揣摩,此番若不能修成定风之术,恐怕难过灵禽这一关了。”
烟鹤生大喜道:“正要请教。”
秦忘舒道:“此术我也只是略有明悟罢了,远远谈不上大成,正好与烟鹤兄商忖。”
就将当初明悟到的土风相克之术细细讲来,烟鹤生连声称赞,又以平生所学,与秦忘舒反复商讨揣摩。二人既知若不能修成此术,难以向前,因此就寻了个所在,祭出妙府山居,静心修行。
精卫与赵光灵则与当初一样,每日出去擒捕灵兽,以供秦忘舒修行之用,那魔修功法果然厉害,只要灵兽仙芽供应不绝,境界自是一日千里,烟鹤生瞧着秦忘舒境界提升之速,不由的目瞪口呆。
他叹道:“难怪仙修之士遇到瓶颈,就忍不住要转修魔道,这魔修功法进步极快,让人怎能忍耐得住。“
秦忘舒道:“魔修虽好,到了一定境界,就是寸步难行。你想来,那魔皇境界者只相当于金仙境界,在魔界已是屈指可数,可见魔修若想修成长生之道,该是何等艰难。“
烟鹤生点头道:“仙魔之道各有利弊,静心瞧来,果然还是仙修之道前途远大,但因魔修易修易成,一旦魔界大举来攻,世间修士谁能挡得住,那时才是真正的浩劫了。“
秦忘舒也是深以为忧,兽族灵慧有限,只是胜在数目众多罢了,却已让苍南诸修慌了手脚,若是魔修再度攻来,实不知该如何抵御。那魔修可比兽族强悍得多了。
秦忘舒除了在这妙府山居明悟定风之术,更向烟鹤生请教禅修之法,他虽修小重楼心法,但对佛禅之道仍只算得上一知半解罢了。
烟鹤生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听他道:“若论这佛禅之法,重在明悟,而不重求诸于外物,只需明悟了天地大道,世间诸物皆来拿来便用,因此佛禅之士只修大道,不炼法宝。我是因禅心难定,明悟有限,恰又得了一件奇宝,这才修成烟鹤神通,说来反倒是惭愧了。“
秦忘舒道:“在我瞧来,修行之术又何必拘泥,佛禅之道不重外物,并不是说就该弃天材地宝而不用,天地生出万物,自该拿来便用,否则岂不是辜负天地之意?”
烟鹤生笑道:“大修妙论,本禅子牢记于心,以大修灵慧,修这佛禅之道,正合其宜,若果然能集魔禅于一身,魔修到了高阶时的重重阻碍,定是难不倒大修了。”
秦忘舒笑道:“我一直不肯放弃小重楼心法,的确是存了这个心思,如今又得了烟鹤兄指点,必在这佛禅道上痛下功夫,也不枉你我相遇一场。”
烟鹤生喜道:“如此说来,我竟算是大修的引路人了。妙极,妙极。”
秦忘舒道:“儒道有云,三人行必有我师,烟鹤兄授我佛禅妙道,足以算得上半师了。”说罢深深一揖。慌得烟鹤生急忙还礼。
二人行礼毕,复又坐下,听那烟鹤生讲解佛禅妙道。烟鹤生道:“原先世间只有禅修而无佛道,那禅修虽重明悟,却无师承之说,因此一个人纵是修得大道,却难以传授弟子,只因各人灵慧仙境不同,所悟也是不同,就算想传承也是极难的,禅修难以光大,修者极少,也是此故了。”
秦忘舒道:“苍穹立而佛道生,不知那佛道又有何好处?”
烟鹤生道:“自从西域诞生三位佛祖,佛道遂生,那佛道的好处,便是可以聚众讲学,参拜礼佛。就借了三位佛祖的大灵通,大智慧,方能集众家之所长,创出佛门法术来,原来是各自修行,传承难继,如今则是集众人之所长,光大佛法,否则哪来的小重楼心法这等佛功。”
秦忘舒道:“在我瞧来,那人族修士的最大好多,就是这‘传承’二字,若不能传承有继,先贤的许多心血,泯然于世,岂不是可惜之极。人族有无数先贤,创立无数功法,后人学来,可不是事半而功倍,也免走了许多弯路。只可惜世间虽有许多仙宗,却是敝帚自珍,轻易不敢传人法术,这其实便是自毁之道了。”
烟鹤生道:“我禅佛之道,与仙宗不同,那仙宗若创出妙法,轻易不肯授人,而佛禅弟子,怕的却是受众少了,难以光大佛法。”
秦忘舒欣然道:“佛禅妙道有此理念,还怕日后难以光大不成?在我瞧来,世间诸学,唯有儒道可与佛道同辉,日后儒佛两道,定是交相辉映,福泽苍生。”
烟鹤生道:“我虽在东穹,与儒道之士交往甚少,实不知那儒道的好处。”
秦忘舒道:“儒道理念甚多,虽是泥沙俱下,但不乏真知灼见,最可用来教化苍生,比如有三人行必有我师之语,是让人谦逊好学,有教无类四字,更是深得我心,那儒家妙道,亦是大开门户,不怕人学了去了,与佛禅之道实有异曲同工之妙。因此我才说,儒佛两道,必定会大发光彩。”
他虽与烟鹤生说着话,紫罗心法仍是运转不停,如今秦忘舒修这紫罗心法,虽难以修行心法中的强横法术,却可借紫罗心法自我运转之术,运行魔禅诸功,这也是三人行必有我师理论的一个体现了。
此时他忽觉体内丹田一动,忙用内视术瞧去,只见仙芽上微生一点光明,瞧来似是仙芽别生一枝,但那光明却是极弱,也难瞧清其日后走向,但仙芽生出这异状来,却让秦忘舒喜忧参半,不知是好是坏。
他知道自己一心参禅修佛,仙芽受此感应,或生异状,若果然是别出仙芽,说明自己真的创出新路,集魔禅于一身。
但这种情形,任何经典都不曾提及,秦忘舒自然也不敢定论,一颗心就此扑扑跳个不停了。
烟鹤生见秦忘舒神情色有异,心中一怔,抬头向秦忘舒瞧来,面色却是一喜,道:“恭喜大修。”
秦忘舒道:“在下何喜之有?”
烟鹤生笑道:“大修脑后生出奇光一道,虽是稍纵便逝,在本禅子瞧来,分明是天大的好事了。”
秦忘舒不由向脑后一摸,却把烟鹤生笑得扑跌,道:“既是奇光一道,大修怎能摸得着。“
秦忘舒道:“那奇光是怎样的情形?“
烟鹤生道:“此光湛青如碧,隐生白光,好似碧水之中生出一朵白莲来,只可惜不能持久,因此观之不明,但既有这异状。可见大修佛根深种,日后定然受益无穷。“
秦忘舒暗道:“莫非这脑后奇光与仙芽异状有光?“便将仙芽异状之事说了出来
烟鹤生道:“大修仙芽之状,脑后奇光之兆,本禅子识见有限,亦是闻所未闻,但本禅子瞧来,大修脑后刚才那道奇光清正之极,绝非邪术,这是确定无疑之事了。“
秦忘舒道:“可惜那奇光不知何时才能重现。“
烟鹤生摇头道:“大修集佛禅之道于一身,世间无双,大修之事,只怕谁也难以预料了。“
秦忘舒沉吟片刻,心中一动,道:“有了。当初我从和氏璧上得了四道混沌先天至纯之气,因我先修了无相魔诀,那清气难以吸纳入体,此刻若果然是魔禅双修,体质必生变化,不如用这清气一试。”
烟鹤生喜道:“大修福缘深厚,让人艳羡不得,若果然是先天至纯之气,正可一试。”
秦忘舒便将天地洪炉祭起,小心翼翼施展法诀,就引出一道清气来,这炉中所存的四道清气,一直是秦忘舒的一个心病,明知这先天至纯之气好处极多,奈何却无法吸纳,如今仙芽既生异状,说不定就能将这四道清气吸而纳之了。
当下怀着诚惶诚恐之心,以归藏经吐纳之气,先将一道清气缓缓纳来。但结果究竟如何,谁也难以测度。
就见那清气被秦忘舒凝成一线,缓缓逼近秦忘舒的口鼻,秦忘舒深吸一口气,那清气果然被吸进腹中去,但清气便是入腹,却也是作不得准的。
他先前曾试过数回,每次清气虽可入体,但在体内绕行一周之后,与灵脉绝无相合之意,复又窜出体外去,自己竟是毫无所得。
此番吸纳,又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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