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熠宝轩的开张,齐名的地位悄悄地提升,在多番打听之后,终于确定了食盐采买的事情,直接将消息传回了竟陵城。
沐云瑶将齐名传回的信件送给钺王查看:“四爷,你怎么看?”
钺王将信件放在桌案上,手指轻轻地在上面敲了敲:“这件事情绝对不同寻常。”
沐云瑶赞同的点点头:“只要官员们不傻,自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购买大批的食盐,然而他们偏偏这样做了,其中必有缘由。”
“现在购买食盐会花费大量的银子,眼看即将核查盐税,这大批银子花出去,账面上便极为不好看,一旦事情呈报到皇上那里,还有可能引得圣上责罚,可他们天生愿意冒这样大的风险,那么最大的原因就有可能是这些银子有问题。”
这些时日来,也搜集了不少消息,对于盐商亏空盐税的事情多少有些了解,最大的可能便是盐税上的窟窿太大,盐商们无法一下子将其填平,才想出了这样的对策。
沐云瑶心中也是这般猜想:“若真的是银子上出了问题,这件事情反而就好办了。”
钺王微微颔首:“银两亏空,买盐、运盐也是自然子虚乌有,可盐政在这方面查的极为详实,食盐采买多少、装什么船、行什么路线、运往何地、如何分销……一一都有章程,若盐商们想要勾结官府一起造假,一定会尽力的伪装周全。食盐采买、装船时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最有可能动手脚的便是在运送的过程中。”
“四爷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听闻前些年盐价下跌的厉害,盐商们极为不满,运送食盐的过程中,故意让盐船遭遇了洪水,大批的食盐落入河中,一时间造成食盐短缺,百姓纷纷抢买,价格短时间内上涨数倍。”
“你是说,这一次他们有可能故伎重施?”
“也只是随意的猜测,不敢肯定。”沐云瑶并未把话说得太死。
钺王眉心动了动,心中快速的思量:“我会让人尽快去核查。”
“嗯。”
沐云瑶回到家里,便仔细的研究有关李源一的消息,越是看眉心蹙得越紧。
锦巧端了茶盏上来:“小姐,铭音姑娘来了。”
“请她进来吧。”
铭音身上的伤势早已经好全,此时见到沐云瑶盈盈下拜行礼:“见过沐姑娘。”
沐云瑶示意锦兰退下去,而后才开口道:“铭音姑娘不必多礼,请坐。”
铭音面上有些忐忑,坐下之后手指微微绞着裙摆,时不时的便抬头看向沐云瑶。
“我请姑娘过来的原因,想来秦管事已经和你说了吧?”
“是,我都已经知道了。”
沐云瑶点点头:“这件事情对姑娘而言许有诸多为难,你若是觉得勉强,大可直接告诉我,我会和秦管事商量另择他人。”
“不!”铭音猛的站起来,语气有些急促,“我愿意来做这件事情,请姑娘给我一个机会。”
沐云瑶打量着铭音,心中微微叹息一声,早先和秦管事商量的时候,他便举荐铭音来接近李源一,后来仔细询问才知道,铭音的家人竟然全部是被李源一所害。
见沐云瑶沉默,铭音上前直接跪下来:“我不知道姑娘是否听秦管事说过,我是孤儿,却不是被双亲抛弃,而是亲人皆被奸人所害!”
沐云瑶起身将铭音扶起来:“我听秦管事说,你家和李源一素有仇怨,但具体如何并不知晓,你若是愿意,不妨细细的和我说一下,若是能帮上忙,我必定竭尽全力!”
铭音眼中带泪,连忙开口说道:“十年前,我的父亲为临江城知府,李源一还是临江巡抚,临江城遭遇百年不遇的旱灾,朝廷下旨赈灾放粮,我父亲依照圣旨去查验粮仓,才发现粮仓之中的粮食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袋袋泥沙,后来多方查证才知道,是李源一暗度陈仓,将粮食全部贩卖出去换了银两!”
“我来到竟陵城之后,也偶尔听人说过十年前临江城发生的事情,没想到,你父亲竟然是当年的临江城知府——陆岩。陆大人既然已经查到了真相,难道没有想办法揭穿他吗?”
想起以前的事情,铭音止不住浑身发颤,眼中恨意闪烁:“我父亲为官清正,眼看竟陵城百姓无粮可用,便愤怒的想要将事情上报到朝廷,可惜李家权势太大,李庆洲更是贵为当朝丞相,消息还未出临江城便被拦截下,之后,李源一更是捏造证据,将事情栽赃到了我父亲的头上,以至于到现在提起他来,临江城百姓都是骂声一片……”
沐云瑶叹息一声:“是啊,十年前,李家的权势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李源一虽然为李家旁支,但事情一旦闹出来,对李家的名声的影响也是极为恶劣,李家自然是要极力隐瞒。”
铭音擦干眼泪:“那个时候我年纪还小,是老管家想办法保住了我的性命,只可惜事情过去了太长的时间,现在查也查不到什么证据……”
对于当时竟陵城发生的事情,真实情况到底如何,沐云瑶并不知晓,可他相信秦管事的为人,也相信钺王选拔人的能力,这个铭音若是真的有问题,必定早早的被筛选出来了,所以她说的事情极有可能是真的:“事情已经发生多年,还请姑娘节哀。”
“沐姑娘,眼下这个接近李源一的机会我一定要得到,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只要姑娘吩咐,我必定竭力遵从!”
沐云瑶思量了片刻,而后点点头说道:“机会我可以给你,但你可能保证不露出丝毫的马脚?”毕竟临江城的事情若是真的,铭音和李源一之间便有血海深仇在,到时候眼看自己的敌人竟在眼前,可能控制住不痛下杀手?
铭音目光坚定:“请姑娘放心,我知道,当年的事情单凭李源一一个人绝对不可能完成,其中必定有李家其他人的庇佑,所以我不会冲动行事,会努力的找到证据,让当年陷害我父亲的人都付出代价,还我父亲一个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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