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安骤然惊喜起来:“大人,我说有纸条的!”也许是自己记错了,把纸条交给丁山保管了,不管怎么样,只要有那张纸条,就能证明是苏清勾引他的!
仵作将染了血的纸条递交给刘县令,纸条不大,上面却写了几个名字,大约都是女子:“这上面都是女子姓名,如何能证明是苏氏勾引你的?”
“什……什么?女子姓名?”
沐云瑶恍然出声:“大人,我想起来了,张财主和他管家就是在争夺什么东西,也许就是这张纸条。”
“一张纸条有什么好争夺的?这吴梅、齐燕……”
“齐燕?”主簿突然出声,“大人,您说的这几个名字属下觉得耳熟,刚刚翻阅了一下卷宗,这齐燕是半年前失踪的,家人上报到县衙,一直没有找到人,不知道是巧合还是……”
“齐燕……王妮……”念叨着这几个名字,刘县令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他仔细想了一下沐云瑶的话,忽然两眼一瞪,“沐云瑶,你刚刚说把人杀了埋花园,你都听到了什么?”
“我……我说过吗?”沐云瑶看向张永安,被他一瞪,顿时浑身一颤,吓得话都说不利索。
“你别怕,你仔细想一下,回忆一下你看到的场景,放心,公堂之上,本官定然会让人保护你的安全,不必惧怕任何人!”
沐云瑶微微垂下眼眸,眼底一道暗芒闪过,到此时,已经没有人怀疑她是凶手了,作势思量了好一会儿,她猛地抬头:“是,我想起来了,张财主和丁山打斗,说丁山忘恩负义,敢威胁他。丁山说要是张财主不给银子,就把他杀人埋花园里的事情说出来……”
刘县令心头大惊,和主簿对视一眼,立刻一拍惊堂木:“此事隔日再审,来人退堂。”
县衙关闭之后,换了衣服的刘县令却召集了所有的官差,向着下堰村而去。不出半日,张财主杀了七名女子,并把人埋花园的事就在郾城传的沸沸扬扬。
翌日,刘县令再次开堂问案,大半个郾城的百姓都聚集了过来。
靠近大牢,沐云瑶听到了嘈杂的人声,她回过神来,将思绪从过往中抽离,面上带了不安和惶恐,恭敬地跪在了大堂之上。
此时,在牢中待了一夜,沐云瑶陆陆续续的发烧,此时脸色更差,越发显得弱小可怜。
张永安早已经不复原本的镇定,昨日听到七个女子的名字,他就知道事情要遭,如今一被带上堂,就抖成了筛子。
“张永安,你可认罪?”
“刘大人,我……我……”
“啪!”刘县令猛地一拍惊堂木,“本官已经带着衙役在你张府的后花园中,挖出七具女尸,你的下人也已经认罪交代,说这些女子都是丁山帮你搜罗到张府,然后供你虐待玩乐,最后被你杀死埋入花园,你还不认罪!”
张永安瘫软在地上,大冬日的,冷汗都止不住滴滴答答向外冒。
县衙外,忽然传来一阵鼓声。
衙役快步跑进来,将状纸呈上:“回禀大人,齐燕、王妮的家人敲响鸣冤鼓,前来状告张永安杀人埋尸一案。”
“带进来。”
两个女子的家人加起来有十几个,来到大堂连行礼都不顾,冲着张永安就打了过去。一名神色癫狂的妇人,上前就撕咬住张永安的耳朵,直接给他扯了下来。
“大人,刘大人救命,救命啊!草民愿意招认,什么都招!”
刘县令连忙派人将人拉开。
癫狂妇人的夫君跪地请罪:“请大人恕罪,自从草民的女儿齐燕在集市上失踪之后,草民的婆娘就得了疯病,她现在对谁都疯疯癫癫的。”
面对一个疯子,刘县令也懒得计较,他现在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张永安的杀人埋尸案上:“张永安,还不快将你的罪行从实招来!”
“大人,草民认罪……都是那个丁山,是他对我阿谀奉承,看我喜欢女孩子,就告诉我有办法帮我搜罗一些,那些女孩子年纪偏小,格外的鲜嫩,我看着就忍不住心中的恶念,我没想杀死她们,只是不小心下了重手,然后就收不住了,请大人饶命,饶命啊!”
“这么说来,这七个女孩子,都是你杀死的?”
“不是,有两个来到张府中拼命反抗,是被丁山带着人折磨死的,不关我的事。”
外面的百姓怒不可遏,若不是有差役阻拦,他们都要冲进来打死张永安!
刘县令敲了好几下惊堂木,这才让愤怒的百姓们暂时安静下来:“那么丁山也是你杀死的?”
“不是,大人,丁山真的不是我杀死的,是沐云瑶,真的是沐云瑶!”张永安扭头,胸中满是恶意:小贱人,竟然敢算计我,我死了,你也别想活。
沐云瑶心中冷冷一笑,面上却带着惶恐:“我没有杀人,你为什么总是污蔑我,难道说你杀了那么多人还不够,临死也要拉上我吗?”
“你……分明是你打晕了我,杀了丁山,然后嫁祸给我,你这个小贱人,心思恶毒的小贱人!”
“刘大人,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刘县令对张永安越发的厌恶:“死到临头,竟然恶习不改,真是罪无可恕!张永安,你不要再胡乱攀咬别人,单凭你杀死七名女子,就足以定你死罪!现在,你老实交代,为何会出现在李氏房中?李氏和你是什么关系,她可有参与杀人埋尸一案?”
“是苏清,真的是苏清给我纸条勾引我去的,大人,请您明察啊!”张永安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反倒是镇定了不少。
李氏惊叫一声:“大人,我不知道他怎么会来,我不知道,更是不知道杀人埋尸是怎么回事!”
下堰村人忍不住出声:“大人,草民是下堰村村民,当时我们进入李氏屋中,李氏衣衫不整,这个张永安,应该是图谋不轨。”
差役站出来:“回禀大人,我们几个皆亲眼目睹,李氏确实衣衫不整。”
联想到张财主的品性,在看看和他年龄相当的李氏,顿时不少人吐了唾沫:“这张永安分明和李氏相好吧?”
“那丁山呢?”
“难不成也是和李氏相好,然后两个相好的打起来了?”
“我呸,真是不要脸!”
李氏连忙摇头:“我没有,大人,我守寡多年,可从来没有和谁有过首尾,你可以到村中去调查呀!”
“这种事都是背着人,自然不能放到台面上,调查能查出什么?”
“就是,她便是有恃无恐,所以才这么说。”
“安静,安静!”刘县令制止百姓的议论,将下堰村里正杨鸣叫了进来,“杨鸣,你来说说,果真如村民所说,李氏当时衣衫不整?”
“的确是如此。”杨鸣实话实说,“当时我们进去的时候,苏氏在东屋睡着并不在正屋,许多人都有见证,且苏氏夫君新丧,若不是前一晚意外大火,也不会搬到李氏家中居住。”
此话一出,刘县令立刻明白过来,这苏氏就算是再傻,也不至于在婆婆跟前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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