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玉婷握着帕子得手,瞬间搅紧,她狠狠的瞪了管家一眼,转身就走。
澜若君远远的看着这一切,目光在管家和严玉婷的身上转了几圈,最终还是定在了严玉婷的身上。
先前她就有诸多得疑惑,但是回到这院子里之后,不少记忆都清晰了起来。
首先,原主的母亲,是个迷。
传言中,大将军是在跟皇帝一起征战的时候,遇到了她娘,一眼钟情,再见倾心,就有了原主。
只是红颜薄命,回到京中没多久,原主娘亲生下原主之后就去世了。
大将军当时悲痛不已,似乎是原主的母亲有遗言,不愿意别人祭拜,只想安息在一个没有人知道的角落,所以大将军带着她的尸身离开,等到回来之后,原主的母亲,就成为了家中的禁忌。
幸运的是,原主并没有收到牵连,大将军更是如珠如宝的对待她。
只是丧妻之痛,实在是难以化解,叫他日日借酒消愁,这就给了严玉婷可乘之机。
记忆不是很清楚,可能因为严玉婷封了口,只是模糊中有人说过,严玉婷趁着大将军醉酒,跟他有了夫妻之实,然后一举得子,大将军性格耿直,自然不会辜负,就娶了她做妾。
等到澜箬雨出生之后,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严玉婷就成了将军府的嫡夫人。
以婢女之身,一跃成为嫡夫人,这手段,不知道被多少人列为典范。
但看他们如今这个样子,显然其中隐藏的事情,可是不少呢。
仔细想想,将军府其实是划分为两部分,主要得自然是大将军和他的手下,另一拨就是府中的寻常下人,这些下人都是听命于严玉婷的,因为严玉婷主掌中馈。
但在原主的记忆里,严玉婷就是一个摆设,大将军很少去找她,她倒是经常会来找大将军,但十次有七次是被拒绝的。
原主是从小养在大将军这边的,因为过分疼宠,就养的有些傻白甜。
严玉婷是动不了她的,平日里见到她,甚至还会笑着哄上两句。
但因为大将军的态度,原主跟她并不亲近,反倒是澜箬雨,因为小孩子,软软一团,在府中行走就没什么禁忌。
也不知道严玉婷是怎么教得,她打小就心思深沉,装的一手白莲花,轻易就笼络到了原主。
府中人自小看着她们长大,自然没有发现什么,但是轩辕煜清和邢宇痕这种,经常与人打交道的,却是多少有感觉,所以打小就对她不喜,还曾几次三番的提醒过原主。
只是原主中毒太深,没有发觉罢了。
如此想来,原主母亲也是一个突破口。
但是原主的母亲,本来就不是曜日国本国人,跟着大将军回京之后,又因为身孕,一直养在府中,根本没有多少人见过她,只听说美若天仙。
怎么想,怎么像是刻意隐瞒身份啊。
澜若君皱了皱眉,转身就去找邢宇痕了。
书房中,大将军扔下手中的书,看向管家。
“打发走了?”
“走了,气个半死呢。”
管家想到严玉婷先前的样子,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
大将军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你这老脸,笑起来皱巴的跟核桃一样,还不快转过脸去!”
管家去是心情大好,完全不在意他的话,甚至有些跟外表沉稳不符的兴致勃勃。
“你可不知道,邢少爷那真是作的一手好妖,那严玉婷气的鼻子都要歪了。”
提到这个,大将军无语的看向他。
“你还有脸笑,他可是把锅甩给我了,我平白替他耽个骂名,这小崽子,就是欠收拾!”
管家心说,我就是看着你吃瘪,所以更加高兴啊,但是面上还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样。
“邢少爷也是帮您做事嘛,再说,您跟她之间,多少仇怨,多这一个也不多啊,也是该敲打敲打她,叫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大将军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年过半百的管家。
管家被他看的不自在:“老爷?”
“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跟那些长舌妇也没有区别啊?难不成,这深宅内院呆的久了,还把你困的转了性子?”
管家:“……”
管家:“将军你以前,可不会这么拐弯抹角的埋汰人,难道你也是转了性子?”
大将军一把拍在桌子上:“梁梓栋!”
管家梁梓栋,是一直跟在他身边,跟着他走南闯北打仗的,说是主仆,实则更像是兄弟,见到他这样,顿时哈哈大笑。
“您这可真是不经逗,大小姐在的时候,您可不是这样的。”
大将军面色一黑:“她是小孩,你也是小孩?你有本事在这里跟老子逗闷子,你倒是想想,怎么把她瞒过去!”
说道这个,管家瞬间就收敛了笑容,眉宇间也满是担忧。
“您都没办法,我有什么办法。我觉得大小姐按照您说的,如今也是脱胎换骨了,太子如今暗地里的势力也不小,要是想反的话,也没有问题,为什么还要瞒着呢。”
大将军顿时沉默,就在管家以为他不会回到的时候,却听他低沉的开口。
“是她的意思。”
管家一时沉默,但是想了想,还是开口。
“斯人已去,可小姐还在。”
难道因为死人一句话,就要跟活人之间存这么大一个心结,他真就不想认澜若君这个女儿了?
大将军越发的沉默,有些事情,是连管家都不知道的,他不能说。
管家也不想再继续这个闹心得问题,转移话题道。
“邢少爷留下了一个小厮,说是监工,但就是做个样子。”
“这件事情,你不是说过了么。”
管家皱了皱眉:“但是我暗中观察了一下,他在府中游荡的样子,有些不对。”
大将军这才抬起头,管家继续道。
“好像是在查探什么。”
管家眉头皱了皱,自己与严玉婷说话的时候,就感觉到那小君就在附近。虽然目光隐晦,但明显就是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甚至他们的对话,可能也都听见了。
“邢小子向来有分寸,不会放陌生人进来的。”大将军还是非常相信邢宇痕看人的眼光。
他尤记得当年,邢宇痕几次三番的跟自己说,澜箬雨包藏祸心。
但他也是看着她长大,关心则乱,虽然觉得澜箬雨因为严玉婷的原因,心思是不够磊落,但也不至于像邢宇痕说的那样不堪。
结果,就是那么赤果果的打了自己的脸。
管家见他肯定,也就点了点头:“那我再看看。”
澜若君回到房中休息了一下,眼瞅着眼神人静了,这才运转古武,躲过暗卫的盯梢,悄默声的就去了严玉婷的园子。
她走了没多久,管家就掌着灯,走了过来。
他看着里面黑漆漆的,不由的皱眉,转身要走,但想了想,还是回身,敲了敲门。
这一敲,却没有人回应,他目光一凛,又是敲了好几下,依旧没有反应。
他一脚踹开门,就见床上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人影!
他面色一变,快步走到床边,就要查看,却闻到一股极淡的香气。
他一怔,下意识的拿起床头,那一袭藏青色的男款长衫。
那正是那叫小君的小厮,今天穿的。
可是一个汉子,身上怎么会有这种女子的香气,难不成是之前去过花楼?
不管他是不是去过花楼,这身份总归是不对的,他立刻出去,招来了隐在暗处的暗卫。
“这人什么时候出去的?”
那暗卫向来是府中的顶尖势力,听到他的话,一脸的茫然。
“什么?没有人出去啊?”
他说着,下意识的朝着房中一看,面色陡然大变。
“我刚才一直盯着这里,真的什么动静都没有看到!”
管家自然是相信他的,他沉吟了片刻,转身却是将一切都归置好了,甚至门上的鞋印都擦得一干二净。
暗卫见他如此,就明白他不想打草惊蛇了。
管家交代好暗卫,又在府中加了几个巡逻的,只是按照他先前的推测,这小君肯定对府中的情况,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所以这几个巡逻的安排的很是隐秘。
他匆忙敲响了大将军的门,将事情跟大将军说了一遍。
大将军面色沉重:“难道邢小子也着了道,被人给骗了?”
管家皱眉:“常在岸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大将军下意识的想到,邢宇痕那张笑成小狐狸的眼睛,沉吟了片刻。
“你明天去找邢小子过来。”
管家闻言,面色一阵古怪。
“怎么了?”大将军看着他。
“邢少爷说要给二小姐准备一个大礼,所以叫我最近不要去找他。”
大将军的目光一顿:“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就是作完妖离开的时候。”
大将军心中一动:“你刚才说,那小子还有什么可疑得地方?”
“衣服上,好像有女子的粉脂气。”
管家早些年也是做过侦察的,就是因为心细如发,大将军才叫他来管这内院。
大将军面无表情得看着他:“粉脂气?”
“我怀疑之前可能是去过烟花之地,所以沾染了……”
大将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行吧,那明天就不去找那小子了,我自己过去看看。”
管家见他神情古怪,有心想要询问,大将军却是一摆手。
“赶紧回去睡觉,别再来烦老子了。”
管家一脸懵逼,管家不敢置信。
有细作都跑到家里了,顶级暗卫都没有发现他的动向,他现在还不知所踪,指不定现在蹲在哪里,刺探情报。
将军竟然不愿意调查,还想要睡大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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