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凤墨夜皱眉,不明白澜若的话题怎么会转到这个上面。
澜若君叹了口气:“我虽然注重利益,但人终究也是需要感情的,你几次三番的救我,就算我们不能成为真正的朋友,也算是合作伙伴了,撇去理智的冷漠,我还是希望你活着的。”
无关乎利益,只是出于道义,或者说心中的情感。
凤墨夜一直冷漠的表情有些许的龟裂:“你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希望我活下去?”
澜若君点了点头:“高处不胜寒本就凄冷,若是再孑然一身,这世间确实了无生趣。”
她忽然就理解了凤墨夜,因为她也曾有过这样的想法,先天的身份将她捧到了最高的位置,她虽然体弱,脑子却不输任何人,所以她高高在上,人人敬畏。
可越是这样,越是觉得寂寞冰冷,常年站在那沉郁的书房中,即便是内心极其渴望外界,渴望生命,一切依旧在流逝。
有时候想着,生死随命吧,太累了。
但心中那股不服输的尽头,病痛对身体的折磨,让她一次又一次的渴望生,渐渐的就成为了执念。
而凤墨夜想来一直都是冰冷的,站在最高处,没有人走进他的心,他肯定也不屑于走近任何人,所以他像是神祇被高高崇拜,也就无法明了人世间的种种情感。
活着或者死去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孤寂,没有区别,也就无所谓在意和畏惧。
“你可以去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让自己快乐一点,去体会更多的情绪。”澜若君试图劝慰。
她的眼神真挚,声音关切,在极力劝解着自己。
凤墨夜看着这样的他,忽然想到了那个已经消失很久的女人,她说我希望你快乐,但是,你真的懂得什么是快乐吗?
你只是个为了完成使命而降生的傀儡,你根本不懂什么是感情。
“不需要。”他沉默的开口,在这之前,他生命中出现的人,只有有用和没有用,只要该杀和不该杀。
澜若君也不过完成使命的棋子,只是意外看到她不为人知的一面,觉得些许可爱,划归为宠物的行列,多了些关注和纵容。
但他只要一切走上既定的道路,等到一切完成,就没了束缚,可以抽身而去,他并不需要感情。
但是他没有发现,即便是对宠物的喜爱,那也是感情,甚至比对一般人付出更多的感情,所以才会得到她有生死劫的消息,这般匆忙赶来,才会看到她受伤愤怒。甚至感觉到她的不安,屈尊绛贵的去安慰。
他对感情迟钝,上了心毫不自知,却还觉得自己冷漠如初。
澜若君看着凤墨夜冷淡的样子,就知道他不想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这很正常,他们还不熟,她也只是有感而发,没有立场再劝说,只的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你随意。”
凤墨夜看着她的不在意,心中隐隐有些不悦,却也说不上为什么,只是开口:“这里环境清幽,等到你伤好之后,可以留在这里修行。”
“这里还是禁地之中吗?”澜若君沉吟。
“是的,不过我设置过结界,只要你不出去,没有人会发现这里。”
“那我能先出去一趟再回来吗?”
“做什么?”
“裘亦凡父亲过世,我有些担心他,得去看看。”澜若君目露担忧。
“你倒是关心他。”凤墨夜声音如常,但心中那股不悦的感觉越发的明显。
澜若君笑了笑:“他本性善良,为人仗义,我很欣赏他。”
“是欣赏他的为人,还是欣赏他的能力,看你这样子,明显是想要来拉拢他做手下。”凤墨夜冷声。
“若是他愿意为我效力我自然高兴,但是他不愿意也没有关系,我们依旧是朋友。”澜若君想到裘亦凡,不由的笑了笑。
这样的笑容明明是心中期望,凤墨夜看着却莫名的有些刺眼。
就好像自己费心力养的宠物跑去关心别人,对别人上心,这样的行为果然是让主人不悦。
他想要捏住她的脸,让她不要再这么笑,但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最终只是转开眼睛。
“我与你一道去。”
“真的?!”澜若君面上一喜。虞山学院的事情有点复杂,她如今不够强大,去了只怕不能轻易出来,若是有凤墨夜这尊大佛保驾护航,那真是再好不过。
凤墨夜看到她因为自己绽放的笑容,心中终于舒坦了,果然这个样子最讨人欢喜。
他维持着冷漠的表情,在澜若君身体恢复了不少之后,带着她直冲云霄。
澜若君第一次被玄力带着飞起,脚下是一片稀薄的玄力云朵,她吓了一跳,本能的抱住了凤墨夜的腰,整张脸都贴在他的后背上。
凤墨夜感受着她的依赖,微微的勾起了唇角。
裘亦凡面色灰败的看着空荡荡的坟墓,他不相信的一手劈向棺材,空荡的棺材应声碎裂,却依旧不见他爹的尸体。
“怎么会没有呢,怎么会是空的!”
他不断翻找着,嘴里大喊着爹。可空荡荡的墓地里,没有丝毫的回应。
他握紧了拳头,漆黑的眼瞳却已经开始泛红,爹死了,尸体都找不到了,君若澜更是生死不知,所有对自己的好的人,都这么消失了,但那些残害他们的人还活着,这世上为什么留下的都是那般让人憎恶的人,为什么好人不嫩吧活下去!
他越想越是不甘,月相遇时悲愤,眼中的红色带着凶戾不断的转动。
“亦凡?”澜若君的声音忽然响起。
这是错觉吗?
裘亦凡眼中的红色迅速蔓延,紧握着拳头隐隐渗出血迹,他却无知无觉。
“亦凡!”澜若君的声音再次响起,同时一股骇人的威压,仿佛冰川骤降,死死的压在他的身上、
他悚然一惊,立刻从那种愤怒的情绪中挣扎出来,面色惨白的跌倒在地。
“亦凡,你怎么了?”澜若君连忙跑过去,扶起他。
裘亦凡一怔,她有些愕然的看着澜若君:“你是谁?”
澜若君一愣,下意识的看向凤墨夜,凤墨夜淡定的扭头,澜若君一阵无语,她从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脸上的伪装被祛除了,不用想都知道是凤墨夜干的,简直莫名其妙。
如今裘亦凡看见的是自己的真容,自然不认识。
她咳嗽了一声,恢复了平日里的声音,认真的看着裘亦凡:“我是君若澜,当然,你也可以叫我澜若君,这是我的真名。”
裘亦凡惊愕的坐直了身子:“你,你是个女的!”
凤墨夜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裘亦凡一个哆嗦,看出了凤墨夜不喜欢自己一惊一乍的样子,瞬间静若寒蝉。
澜若君不悦的看向凤墨夜:“你不要吓他!”
凤墨夜冷笑了一声,转头。
澜若君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不过可能是凤墨夜喜欢清静,裘亦凡的反应太大,他有些不喜欢,身在高位,谁还没点脾气了。
如此理解着,她也就释然了,甚至很好心的看着他:“你可以先离开,我跟他说完了事情,就去找你。”
凤墨夜眼中闪过一抹不虞,但他向来冷清,转身就走到远处。
裘亦凡一见到凤墨夜就震惊于他的气势,但看到这样气势的人,竟然会听澜若君的话,已然惊呆了。
澜若君见他这般模样,不由的笑了出来:“放松一点,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她笑容和煦,虽然面容不同,但是给人的感觉却一如从前,裘亦凡本来精神混乱,在她这样的笑容和关切的声音下,竟然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他垂下僵硬的头颅,叹息的讲了起来。
澜若君失踪,裘正死亡,他浑浑噩噩,却也知道丧葬的事情拖延不得,就在两日前将裘正埋葬,但是今天他来给裘正上坟,却发现泥土有被动过的痕迹,他本能觉得不对,又仔细看了一遍,发现真的有被撬的可能,连忙挖开了坟墓,只看到一具空棺,裘正的尸体已经不知所踪。
他一下子精神失控,就有了澜若君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澜若君皱眉:“最近有什么人跟你接触过吗?”
裘亦凡颓丧摇头:“我家早就没有了往来的人,只有下葬的时候,学院派了人过来。”
澜若君皱眉:“那你这几天,有没有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有,偶尔好像有人在监视我,但是那人修为明显高于我。”裘亦凡提到到这个,面容冷了下来。
“既然他们是拿我爹做实验的,盗走我爹尸体的,很有可能也是他们!”他刚才就想到了这个,只是情绪激动,所以一时间失去冷静。
但是想到这点,他又看向澜若君:“你们在禁地,到底遇到了什么?”
澜若君将禁地的事情跟他说了一二,他的面容不断变化,最终停留在悲怆上:“原来如此,我爹的血脉就是他厄运的伊始。”
若是一般人,即便是被拉去做实验,也早就承受不住死去,唯有裘正身体强健,一次又一次承受药物的折磨和伤害,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那些人该死!”裘亦凡的眼中闪过嗜血的红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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