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母女一直忙于服装厂的事情,家里蒸糕的生意则完全甩给了陈成栋父子。好在陈成栋目前工作非常清闲,父子两个也能忙的开。
陈成栋已经同医院、学校的食堂打了招呼。他们也明白陈家目前的情况,蒸糕生意固然红火,可对比百来人的服装厂那就算不得什么了。
县医院后勤监管食堂的林主任初闻这一消息时还挺着急,毕竟医院食堂已经习惯了陈家的蒸糕,有非常稳定的客户源。在陈成栋家卖蒸糕的这段时间,他们县医院也跟着小赚了一笔。
虽然医院食堂没想着一定要赚多少钱,但是突然蒸糕断货,对县医院食堂来说肯定也是个大问题。最起码医院吃惯了蒸糕的医护人员就会有意见,想必临近老来买蒸糕的那些家庭也会很不方便。
好在陈成栋已经承诺了,等月底的时候一定教会食堂做蒸糕的方法。这也让林主任和学校那边管食堂的同志笑眯了眼睛。虽然他们不知道陈成栋一家做蒸糕到底能赚多少,可几人都能看出来,陈成栋他们一家的穿戴越来越好了。
就算有服装厂那边的关系存在,可皮鞋总不能是服装厂产的吧。
眼看到了七月底,胖乎乎的林主任那双眼睛越发笑成了一条线。
陈曦赶在七月份最后一个星期天,把县医院食堂的林主任、两个学校食堂的主管、连带公安局食堂和县政府食堂的负责人都请到了家里。
本着有钱大家一起赚的态度,现场给几人做了蒸米糕。几人这才知道,原来陈家的蒸糕之所以便宜是因为人家压根儿就没用面粉。
工序非常简单,只是米和水的比例要掌握好,太稀没办法定型,太干了米糕做出来不够宣软好吃。
陈曦讲的很仔细,还让几人用笔做了详细的记录。
林主任心思活络,当即就看上了陈曦家的电动石磨。这东西可比人工磨起来省事儿多了,难怪人家能用那么多的大米做蒸糕。
陈曦家以后不做米糕生意,这东西最多就是做做豆腐。可林主任觉得以陈曦家以后的发展,自己做豆腐的机会不多,有那功夫人家拿钱啥买不到。
他略做衡量就跟陈曦提了出来,林主任怕陈曦家舍不得,最初说的就是每个月三十块钱租用电动石磨。虽然不认识石磨连带的那个电机,可林主任凭眼力也知道那东西应该不便宜。
县医院食堂每天卖出的蒸糕都不少,按林主任的估算,就是再多一倍的钱租石磨,对他们来说也是大大的赚了。
林主任还承诺,如果以后陈成栋一家要用石磨磨东西,随时都可以过去用,反正里的很近。
停了蒸米糕的生意,电动石磨对陈曦一家来说用处就不大了。卖便宜了,底下那发动机都值好几百块;可价钱要贵了,面上不好看,对县医院食堂来说也是个负担。
何况以后面粉肯定要降价,陈曦是想交好县里的这些单位、人员,又不是要坑人,自然不会高价卖石磨。所以林主任的租借,最和陈曦心意。
其余几个食堂负责人顿感惋惜,后悔自己动作慢。县政府、公安两处食堂人少,人力磨米也能倒开人手。两个学校蒸糕量都不少,以后要自己做蒸糕光是和大米面醒发、蒸熟就至少得两个人忙,还得再想办法挤人拉磨。
陈曦看两人皱眉,便给了个建议,如果两个学校方便的话,可以把泡好的大米送到县医院去磨。至于县医院是收些电费还是怎么样,那就看双方如何商量了。
学校食堂蔬菜、粮油用量都不少,都有专门用于采买的牛马车。何况县城就这么大,每天跑个一两趟也没什么问题。当即两个学校食堂的负责人就和林主任商定好了,石磨的费用他们一家出十块钱,电费看情况另算。
林主任自然高兴有人帮忙分摊租借费用,反正怎么看蒸米糕都赚钱。
这个月还有四天,陈曦打算这四天里务必让医院和学校食堂做出一模一样的蒸米糕来。之后县政府和公安那边的食堂就由他们来带,东西不难学,食堂里有经验会蒸发糕的人都容易上手。
陈曦没让几个人空着肚子走,准备了非常丰盛的晚饭。刚好穆朝阳有空闲,加上陈成栋、陈旭一桌男人吃的非常尽兴。
陈老爷子年纪大了喝酒不多,也觉得吵闹。陈曦便另摆了一桌在陈老爷子房里,除了陈老爷子还有她们母女加上陈晓和陈晨,几人喝的是陈曦自制的果蔬汁,同样吃喝尽兴。
林主任几个很有分寸,七点多吃完饭也没在陈曦家过多逗留。
送走几人后穆朝阳想要帮忙收拾,杨芳华却知道最近闺女在忙服装厂的事情,两人都没什么时间好好聚聚,于是给陈旭使了个眼色,陈旭便笑嘻嘻的把两人推出了家门。
陈旭也是个有心眼儿的,躲房间里穆朝阳没准还能对他妹子动手动脚,出门了两人就算能说些悄悄话,总不好还有什么过于亲密的动作吧。可他忘了,顾三舅回京了,县里顾三舅那处房子如今就穆朝阳自己住,两人走过去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陈曦两个出了家门,沿着人少的小路慢慢走。虽然穆朝阳没什么特别表现,但陈曦对他挺了解,看状况就知道有事情。其实穆朝阳今天过来的时候陈曦就瞧出来了,只是家里人多不方便问。
没等陈曦发问,穆朝阳就主动开口道:“我二婶想离婚。”
一句话说的陈曦都愣住了,之前她也做了猜测。觉得不是京里顾三舅那边有什么问题,就是有惊无险从苏俄回来的考察团又生了什么幺蛾子。唯独没想到是老穆家出了问题!
陈曦眉头慢慢蹙起,那天她为了出气,找了穆家二叔,按理说以穆家二叔的脾气肯定会跟二婶吵架。而以穆家二婶的性格,应该会就此消停一段时间,怎么可能就想和穆家二叔离婚了。
穆朝阳轻叹口气:“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二婶子自己闹腾不想过了。”
陈曦曾听穆朝阳说过,他二婶和二叔本来就不合适,如果不是一段孽缘,他爷爷压根儿就不可能同意这段婚姻。
当年穆家二叔也不知道是倒霉还是幸运,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雪降临沈城。穆家二叔从县里回二里屯,他本以为自己脚程快,能赶天黑雪大之前就到家。谁知道北风烟雪,根本就看不清方向。
那会儿可不像现在,人多房子也多。大片的田地、野林,在看不清路的情况下,穆二叔都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儿,最后他又冷又饿实在是走不动的时候竟然看到了一户人家。
穆二叔好不容易迈动僵硬的腿过去敲了门,可还没人应答他就晕倒了。
这或许就是孽缘吧,穆二叔敲开的刚好就是二婶家的大门。
二婶子老娘走的早,他哥几乎是做了倒插门的女婿。两家嘴上虽然没明说,可她哥结婚就搬去了嫂子娘家,跟着老丈人一家生活。
她妹妹样貌出挑,被邻村一个瓦匠儿子看上了,秋天那会儿也嫁了人。家里剩下二婶子这个大闺女,外加一个比她小四岁的弟弟。好在家里有辆骡车,父子俩农闲的时候就用骡车去县里拉活。
大雪那天二婶她老爹和弟弟去县里迟迟没回来,她也是心焦的等门,没想到却等来了穆家二叔。
后来体面些的说法是他二婶照顾了他二叔,孤男寡女说不清楚,最后穆老爷子才同意了两人的婚事。
可陈曦知道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穆朝阳虽然不好细说长辈的情史,但话语里的鄙薄也能知道,他二婶用的手段肯定不怎么光彩就是了。
这时候离婚的人就算在大城市都不多,就更别说县里、乡下了。何况在大多数人看来,穆家二叔工作不错,还是个干部。
陈曦想到之前穆朝阳说过,他二婶时不时就想从家里捞些好处,随口问道:“是二婶子又起什么小心思了,想让穆家帮她娘家捞些好处?”
穆朝阳微微点头:“也算是吧。之前你不是找过我二叔嘛,当天我二叔回去就跟她吵了一架。我没在家,还是后来听小婶子他们说的。”
陈曦闻言略有点儿尴尬,要是吵完架了穆家二婶消停了还好说,但人家现在要离婚。就算陈曦没觉得自己有错,总归面上不太好看。
穆朝阳看没什么人,悄悄勾了陈曦的手指:“都说了,不是你的问题。那天吵完之后,家里人都以为她会老实一段时间。
你也知道,我二婶什么脾气,当初要不是她这样,我二叔也不会不要厂里的房子,执意住在老房子那边。不就是想有人看着她点儿,她还能少折腾一些。
谁知道第二天一早她又找借口出门了,一连好些天都不着家,问她也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我二叔生气又和她大吵了一架,谁知道我二婶还来劲了,直接裹了个小包袱说要回娘家住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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