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枪如流星。
瞬发即至。
童关惊得遍体生寒,急忙闪身避让。
他眼中充斥着无穷震惊。
童关做梦都想不到,常胜策马狂奔而来,不去陈行烈,不去替宝贝儿子报仇,反倒投枪要杀他童关。
本军主是你的恩人啊!
童关心底激荡着无声的怒吼,急忙在奔走之时,扭转身躯,险之又险的闪身侧位,避开了心脏致命之处,只让雪亮的枪尖刺破了肩膀。
常胜策马飞驰而来,速度极快,几近音速,于是这马蹄声传过来的时候,竟是叠成了一个声音,犹如战鼓震荡,又似轰鸣雷响。
轰!
就在童关听到马蹄声的那一刹,常胜人马合一,来到常胜近前,猛地一伸手,竟是抓住了那柄刚刚刺破常胜身躯的长枪末端。
这就意味着,常胜追上了他投出的长枪!
马速之快……
让人瞠目结舌。
“杀!”
常胜暴喝一声,立马挺枪,战马前蹄的腾空扬起,让常胜骑在马背上的身躯,呈仰躺的状态,仿佛正酣睡在一张摇摇椅上面,身躯在眨眼之间,急剧颤动了数百次,而就在他身躯每一次抖动之时,手中雪白银亮的长枪,都会刺出十余次!
这是军中的兵击秘法!
寻常武将,在立马挺枪的那一瞬间,能刺出数百次,就已经难能可贵,枪影会连成一片,显出朵朵枪花,煞是艳丽动人。
常胜刺出了近万次。
这正是羽林军军主百战不殆,在千军万马当中,取敌人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根本原因。
行军布阵,常胜未必比得上长空无忌。
可在战场里斩将杀敌,常胜远超长空无忌,哪怕太史子仪也比不得他,唯有武安侯白斩疾,一身实力,可以稳压常胜一二分。
常胜这一击,毫无半点保留。
这甚至是常胜迄今为止,最巅峰,最灿烂的一次兵击秘术。
不为其他。
只因人在恐惧的时候,总能激发自己的潜能。
越是恐惧,潜能就越容易被逼迫出来!
常胜就怕自己不够卖力,导致陈行烈会心生不满,如此一来,他那个得罪了陈行烈的宝贝儿子常龙,又怎能保住小命?
不仅宝贝儿子要死。
只怕会父子二人,双双升天!
正因为这样的恐惧,才让常胜施展出了有生以来,最强的兵击秘术。
战马踏足的青石街面,受到了莫大的压力,裂开数不清的豁口裂纹,像蜘蛛网一样,朝四面八方扩撒。
童关惊得亡魂大冒。
若论武道实力,童关不弱于常胜。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
二人并非是正儿八经的单挑。
常胜含怒出手,激发全身潜能,只为诛杀童关,而童关却完全没有半点心理准备,根本就没搞懂情况,一头雾水,惊慌失措,哪里挡得住常胜的银枪?
童关只能且战且退。
他手中的战刀虽然早已被断无欢斩断,但这没什么关系,童关身上兵器多得是,随手就掏出了一柄战刀,挥刀就斩,竭力抵挡漫天枪影,身躯如闪电一样往后飞速撤离。
刀枪撞击。
街中响起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
可就在童关退后的瞬间。
街中一道身影,策马飞驰而来,速度不亚于刚刚挺枪杀向童关的常胜。
武安侯!
白斩疾!
一束嫣红的刀光,横在长街当中,刀光与地面,几乎平行。
白斩疾拖着这一抹刀光,低头奔驰。
在白斩疾身后,那一块块被战马踏碎的青石,升腾飞起,四散迸射飞溅,把跟在后头的那匹龙血战马砸得灰头土脸。
当白斩疾到距离常胜与童关只有百余丈的时候,白斩疾陡然加速,身形犹如一道穿透长街的闪电,从常胜与童关身边,电闪而过。
呼!
一阵狂飙的风声响起。
街中刀枪撞击之声,戛然而止。
童关那闪烁出一道道残影的身形,猛地静止下来,犹如木偶,没有了半点动作。
哐当!
童关手中战刀坠地,弹起又落下,声音清脆。
“为……为什么?”
童关缓缓转头,就像是一个腐朽了的机关木偶人,动作缓慢的很,眼神呆滞,目光里满是不解,看了看停马收刀的武安侯白斩疾,又回头看了看立马横枪的常胜。
“为什么要杀本军主!”
童关的声音已经有些喑哑,先前的威风荡然无存,而就在童关转头观察的时候,一道殷红的血线,在他咽喉上浮现了出来。
这是刀痕。
武安侯斩的。
童关缓缓抬起手臂,摸了摸咽喉,放到眼前一看,嘶哑着声音道:“本军主……是来主持公道的啊!”
无人回答。
街中那数百位武将,愿意听从童关号令,替常龙主持公道,俺是因白斩疾与常胜不在,群龙无首,如今白斩疾与常胜回到文昌街,合力对童关动手,众多武将哪里还会像先前那样,跟童关同仇敌忾?
“唉……”
常胜闭了闭眼,长叹道:“武安侯的刀,很快,童军主应该不会很痛苦,你就安详的去吧。不要洒得遍地是血,不好看,也不吉利。”
童关听闻此言,气得发指:“你……”
常胜不再多说,翻身下马,走至武安侯府门前,面对着陈行烈,噗通一声跪下。
吊在府门上的常龙见了这一幕,眼珠子都要惊得掉下来了。
常胜出现只是,常龙只觉得救星来了,喜不自禁,正要大声呼喊,可常胜却策马杀向童关,这一幕让常龙吓得说不出话来,如今常胜朝陈行烈下跪的这一幕,更是让常龙惊骇到了极点。
无法可想!
自己的父亲是羽林军军主常胜,在军中悍将里位列前茅,竟对这陈行烈下跪!
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
常龙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只见常胜跪在陈行烈面前,摘下戴在头上的头盔,搁在一旁,再躬身弯腰,磕头谢罪。
“请公子恕罪!”
常胜的声音在颤抖。
这羽林军军主,再无半点立马横枪,大战童关的凛然威风。
常龙听到这话,眼神已然涣散,几乎已丧失了理智,心中却突然想起了,陈行烈曾经说过一句话。
汝父敬我如敬神!
直到此时。
常龙才恍然明白过来,这句话到底意味着什么,他恍然抬眼看向陈行烈,却见陈行烈正瞪着眼睛,扫视街中之人。
文昌街里这群统帅千军万马的武将,纷纷低下头去。
没有任何一人,敢陈行烈对视。
此情此景。
陈行烈一个眼神,就足以惊退千军万马。
今晚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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