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承平眼神茫然。
二十余年前的陈年旧事,言承平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却不知道他爹言谦宜与陈大学士之间的恩怨,毕竟多年以来,被言谦宜迫害之人,又何止陈九渊一个?
人数太多。
多到言承平都记不住到底有哪些人。
不过,言承平却不信,以他爹言谦宜高居宰相的身份,在这大亁皇朝里,会有人敢杀他全家。
“打吧!”
言承平知道这打断腿之事,再也无法避免,这时候倒也豁出去了,显得很硬气,竟是气焰猖狂的大放厥词,道:“这陈行烈把我的腿打断一次,我必会十倍百倍奉还,将他的腿打断一次又一次,断了再治好,再打断,才能消减我心头之恨。”
秦万年眼神里没有半点情绪波动,看向言承平之时,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哗啦!
树上垂下的一根枝条,被秦万年折断,持在手中,当做棍子。
秦万年武道实力高深,一草一木皆可作为兵刃,就算手中拿着的只是一根细长的树枝,可这树枝在秦万年手中,威力却不亚于一根狼牙棒。
第一个挨打的就是言承平。
啪!
随着一声脆响,言承平双腿已经被打断,腿骨折损,骨刺穿透皮肉,鲜血沾染在白森森的骨骼上,看上去极其残忍。
对秦万年而言,这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密探阁的天牢里,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酷刑,每一种都比打断腿要残酷许多倍,秦万年是密探阁的提督大总管,在严刑拷打方面,造诣极高,深谙此道。
啪!
啪!
……
秦万年持着一根枝条,在树下缓步走着,不紧不慢的挥动着枝条,把那些掉在树上的王孙公子们,挨个打断了腿。
从言承平到魏辽,无一例外。
没有谁,能逃得过秦万年的毒手,这老太监只是暂且漏过了七皇子李晋,准备留到最后一个才动手,打折了退之后就立即让人送去密探阁疗伤,如此一来,就能让七皇子少受一点苦。
王孙公子们被打的时候,一个个惊慌失措,有人大喊大叫,有人怒吼威胁,也有人痛哭流涕。
唯独有一人,不一样。
此人眼神平静,冷冷盯着大步走来的秦万年,直到秦万年扬起枝条,准备打断腿的时候,这人猛地开口,道:“住手!!”
秦万年阴冷一笑,道:“小侯爷有何指教?”
这小侯爷却问道:“秦总管似乎很忌惮陈行烈?”
秦万年皱了皱眉,却没有开口反驳。
小侯爷眼中不由得浮现出一抹傲然,道:“秦总管速速将本公子放下来,本公子与这群人,不一样。”
秦万年倒是有些耐心,问道:“有何不同?”
小侯爷很自负的说道:“秦总管虽然说过,哪怕商青空亲自来此,也没有资格保住我们,此话,怕是大错特错!”
秦万年冷笑道:“莫非你已经把消息传给了商青空,而商青空正在赶赴京城的路上?本总管告诉你,商青空离不开涂山,即便能离开涂山出现在京城,也保不住你,本总管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
秦万年一言至此,手中枝条已是高高举起,道:“本总管打断旁人的腿,都只用了一棍子。现在,你却一直胡搅蛮缠,巧言令色,这些话被陈公子听到,难免会心中不舒服。本总管若不多打你几棍子,岂不是会被陈公子嘲笑,觉得本总管很没用,很窝囊?”
小侯爷大喊道:“住手啊!”
秦万年冷笑着挥动枝条。
小侯爷连连惊呼道:“别打!大家都是自己人!本公子与陈行烈,是真正的自己人啊。”
秦万年不免错愕。
这武安侯家的小侯爷,怎会跟陈行烈是自己人?
当年,陈大学士在京城做官的时候,与那武安侯虽有些交情,却也算不得多么的亲密,唯有那息烽军的军主长空无忌,才算是陈大学士的莫逆之交,只可惜害得陈大学士罢官回乡,郁郁而终之人,也就是那个长空无忌。
可就连陈大学士的莫逆之交长空无忌,都死在了陈行烈手中。
武安侯又算得了什么?
秦万年心中一阵揣度,阴测测的说道:“小侯爷别急,先让本总管把你的腿打断了,你再去跟陈公子套近乎,也为时不晚啊。”
小侯爷死死盯着打过来的枝条,急忙呼喊道:“陈行烈是我姐夫!”
秦万年浑身一僵,手中枝条遽然停在了小侯爷的裤腿上,急问道:“此话当真?”
小侯爷赶紧解释道道:“当然是真的!本公子的姐姐,跟陈行烈早有婚约在身,那婚书还是陈大学士当年亲手所写,这些年来,一直藏在武安侯府!这种事情,关系到我姐姐的名节,哪怕我白洁再怎么混账,也不敢胡言乱语啊。秦公公若是不信,只管去问我姐夫……”
秦万年冷着脸想了想。
最终觉得,此事应该不是空穴来风,多半是真事。
既是陈行烈的小舅子……
这人断然是打不得的。
秦万年嘴一咧,已是挤出了满脸笑容,把手中枝条当做刀剑,哗啦一声割断了绑住小侯爷的绳索,笑眯眯的说道:“哎呀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险些打断了自己人的腿。”
小侯爷身上倒是有几分武道修为,在绳子断裂的一瞬间,已是翻身飞落,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转体七百二十度,稳稳的落在地上,动作难度系数三点零。
“呵呵。”
小侯爷自怀中抽出一柄折扇,啪的一声打开,在身前很潇洒的扇了几下,道:“秦公公这见风使舵的手段,还真是用得炉火纯青啊。”
秦万年被讽刺一顿之后,竟是不闹不怒,脸上笑容反而更加灿烂,道:“小侯爷既然是陈公子的小舅子,为何不早些表明身份,为何要跟着这群王孙公子们,来陈府闹事?”
小侯爷道:“本公子听说陈行烈回到了京城,于是就先过来打探打探消息,看一看这个姐夫,到底成色如何,有何能耐……”
这话未说完,小侯爷猛地闭上了嘴。
秦万年却在小侯爷的瞳孔倒影里,看到了陈行烈出现在不远处,于是赶紧转过身去,朝陈行烈行了一礼,正要开口,却听得陈行烈说道。
“打。”
陈行烈说得轻描淡写:“先把腿打断,再来跟本座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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