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美妇说着说着，容貌开始出现变化。
这女人的面皮和肤色，原本跟二八年华的少女相差无几，顷刻之间，白皙细嫩的脸上皱纹滋生，黑白分明的清澈双眼变得浑浊，满头青丝开始斑白。
就在这呼吸之间。
太后完成了由中年美妇到老态龙钟的转变。
老妖婆现出了原形！
噗通。
那个前来禀告的宫女，立即跪在地上，伏身低头，不敢多看一眼。
太后斜着眼眸，视线从宫女身上一扫而过，语气陡然间变得冷厉起来，道：“阉竖之辈，阳奉阴违，半点都靠不住！本宫为了让秦万年顺利夺取《不老花间秘策》，甚至答应了息烽军长空无忌的诸多条件，还联合了涂山宗……可即便如此，秦万年这阉狗，依旧是空手而归！”
宫女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默不作声。
太后长身而起，抬着头，视线透过满殿檀香烟雾，望着西北天际，道：“陆地神仙宁锋寒都死在了青云城，秦万年却能活着回来……好！很好！”
啪！
一颗门牙，坠落在地。
宫女慌忙捡起牙齿，高高捧起，举在头顶，道：“太后，您的牙。”
太后深吸一口气。
门牙嗖的飞起，被太后吸入嘴里。
呼呼！
殿中狂风大作。
檀香焚烧产生的烟雾，早已灌满了这座大殿，此刻却被太后一口气全吸进了嘴里。
这一口烟，吸得太后惬意至极，眼眸微眯，嘴里不由自主的发出一个极为悠长“啊”声，浑身上下，都在轻轻颤抖着……
她苍老的面容，急速恢复年轻。
当殿中烟雾消散一空的时候，太后再度变回了先前中年美妇的样貌，先前那颗掉在地上的门牙，也完好无损的长在了太后的嘴里，只是牙齿上沾染的黑灰，暂时还没有被清理干净。
呲溜！
太后伸出猩红的长舌头，犹如布幔一样，在脸上搓了搓，洗了洗脸，也洗白了牙齿，随即一声令下，道：“盯着秦万年。”
“尊令！”宫女低头回应，缓缓站起，又问：“要不要密切关注陈行烈？”
太后不屑一顾的说道：“百无一用，是书生。朝廷百官，有几人不是满腹经纶之辈，又有几个不是深谋远虑之人，还不是被本宫玩弄在鼓掌之中？武道世间，强者为尊。文人书生，何足道哉。”
“卑下告退。”宫女转身而去。
太后独自站在殿中，凝视着眼前奢华富丽的佛像，抬起手，衣袖一甩。
咔嚓！
佛像裂开一道缝隙，显出藏在佛像内部的供桌，上面摆着一艘七寸长短的木雕小船。
大殿幽暗。
木雕小船放出璀璨冷光，把殿宇照得亮如白昼，有一道道米粒大小的符印、道纹、禁制光芒，在木船周围载浮载沉，聚在一起犹如河面微波荡漾，散在四周则像是星河微渺……
太后拿起小船，端在手中，张开嘴，对准船舱，轻轻一吸。
啊……
微不可查的惨叫挣扎呼救之声，自木雕小船里响起。
紧接着。
一道接近透明的人影，从船舱里被吸了出来，飘进太后嘴里。
她竟在生吞人魂！
不过，人魂刚一入口，太后就皱眉摇头，就把嘴里的人影吐回了木船，再将木船摆在供桌上，又把裂开的佛像合拢，随即拿起一块特制的檀香，丢进身边的香炉里。
袅袅烟雾升起。
“幽冥寺那些秃驴，还真有几分本事。人魂被秃驴的檀香熏过以后，竟然变成了世间最美味的盛宴。”
“如今本宫再来享用这些没有熏好的人魂，竟然食不知味。”
“难道幽冥寺的秃驴飞升上界之后，一个个都是要去做大厨师的吗？”
太后冷笑着念叨一阵，捡起地上的经书，继续在佛像面前礼佛念经。
檀香阵阵。
诵经禅唱之声，缥缈祥和。
大殿里云山雾罩，视线模模糊糊。
太后端坐在佛像的正前方，神态慈祥，宝相庄严，俨然是一尊活佛。
夜幕已经完全降下。
京城的夜景，才刚刚开始。
一座座高楼华灯初上，霓虹闪耀，远远看出，就像是一颗颗高达数十丈的火树银花。
大亁双眼之一的右阉牛百叶，就卡在了华灯初上之前的那个时间点，趁着天色昏暗，穿了一身蓑衣遮挡身形，又带着一个斗笠挡住面目，来到了风华街，出现在陈府的大门口。
守门的皇朝密探只看了看牛百叶手中的令牌，就把牛百叶领进了府中。
很快。
牛百叶站在陈行烈面前，拱手道：“陈公子有礼了。”
陈行烈淡然问道：“你认得本座？”
牛百叶拱手低头，很是恭谨，道：“陈公子风雅绝伦，冠盖天下，鄙人早有耳闻。”
陈行烈又问：“谁说的？”
牛百叶不敢隐瞒，道：“鄙人的老祖宗。”
前后两问，牛百叶都是不假思索的回答，这就意味着，此人态度很端正，很愿意配合。
陈行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也就不再多问，直言道：“本座曾经听说，大亁双阉之一的右阉牛百叶，施毒配毒的手段，无出其右，天下第一，没有人比得上你。这一次，本座找你，就是要让你给本座炼药。这药了你若是练出来了，皆大欢喜，你要是炼不出来，呵呵……”
牛百叶浑身一颤，道：“公子谬赞了。鄙人确实有点擅长炼制毒药，可天下第一却不敢当。根据鄙人所知，光是在大亁国，就有二人……”
陈行烈挥手打断，道：“那二人找起来有点麻烦，你一直住在京城，最好找。”
牛百叶只得说道：“还请公子吩咐，需要什么样的毒药，鄙人一定会竭尽全力，替公子炼出来。”
陈行烈摇头道：“本座要炼制的药，不是毒药，而是一种可以让毒素爆发得更加猛烈的药物，简而言之，就是催化剂。”
牛百叶皱眉道：“催化剂是什么？”
连催化剂都不懂？
不过，陈行烈转念一想，立即明白了过来，这武道世间之人，没有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物理化学什么的都是一窍不通，当然不知道什么叫“催化剂”。
这太监，就一文盲！
一种独属于知识分子的优越感，在陈行烈心中油然而生。
他冷冷的说道：“本座需要的药物，只需具备一个功能。那就是，能让那些缓慢生效的慢性毒药，变成一触即发的虎狼之毒，见血封喉！”
前几天过节，怠慢各位书友了，先致歉。
然后公布一个好消息。
明天开始爆发，爆完这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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