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雪姬扬唇妩媚一笑，“儿媳妇儿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
楚怀风话似乎是取悦了她，她才状若思考似的回忆了起来。
“要说异常……当年，柳妃出现在我面前的次数，比之前多了许多。而且……”声音陡然变厉，“我还经常看到萧靳和其他女人卿卿我我，在我的眼前做着那些苟且之事！萧靳一次又一次的背叛我，他曾说过，只爱我一人，可无时无刻不在背叛我！
所以，我只有把那些他宠爱妃嫔一个一个弄死……哪怕是他多看了一眼的女人。哪儿好看，我就把哪儿给她砍了。”
楚怀风颦眉，这都是哪儿跟哪儿，但旋即想到了什么，“你在看到那些事的时候，会闻到过一股香味吗？又或者，你曾经问到过什么奇异的香味吗？”
她记得，朱默口中的那种香，能致幻，能够让人产生幻觉，甚至于杀人于无形之中。
听闻楚怀风的话，殷雪姬眼里浮现出一丝迷惑，微微思考了一下。
“要说香……好像，确实有一股香味。那种香我在柳妃身上闻到过。那股香味……很清很淡。不过从那以后，我就时常会闻到那股香味，尤其当看见萧靳背叛我的时候……”
殷雪姬现在想起也有些古怪，不过嘴角却勾了勾，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楚怀风闻言手指轻轻的在旁边的石桌上轻轻的叩击着，思索着殷雪姬说的话。
果然，当时殷雪姬也从柳妃的身上闻到了香味。
当初殷雪姬的疯魔之血被诱发，柳妃在当中起了不少推波助澜的作用。而情绪已经极度不稳定的殷雪姬，自然不会将注意力放在忽然一瞬出现的香上面，所以才会着了道。
萧世宁性情发生变化之前，也去过一趟柳妃的寝宫。所以，萧世宁的变化，和柳妃也套逃不了干系。
下香的人，是柳妃，可又是谁教她这么做的?又是谁，将这香给她的？莫非，就是那个神秘的黑袍人？
看着殷雪姬那副半癫狂半正常的模样，好像随时都能化作一只野兽朝自己袭来。她也不认为能在她的身上得到更多的线索了。
“不过，当年，我在宫里转悠的时候，似乎，见到柳妃的宫里，进了一个很奇怪的人。”殷雪姬忽然来了一句。
只不过她的口吻有些不太在意，只是状似随意的说着。
楚怀风却凝了凝神。
“那个人浑身都穿着黑色的衣服，很是古怪。而且……我感觉，他不太像是普通人，应该说……不太像是，人？”殷雪姬就连自己都有些疑惑，“我能感觉到那个人很强大，很危险。他当时像是察觉到了我似的看了我一眼，出于本能我看到她之后就马上离开了。”
果然，是十方界的人。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个黑袍男人，就是十方界浮香殿的人。
“怎么，看你的表情，似乎想说，我疯魔之血的诱发，和那个黑衣人有关系？”殷雪姬笑意吟吟的看着楚怀风。
嘴角轻轻咧了咧，“或许。”她想，在殷雪姬这儿，估计也得不到什么关于那个黑衣人的线索了。索性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殷雪姬挑了挑眉，忽然说道：“擅用于用某物的人，身上都会带有某种特质。香也不例外。而这种特质，即便是在路上行走，也会……在空气中，留下一些印记。 ”
楚怀风忽的顿了一下，看了眼殷雪姬。却发现殷雪姬已经坐会了自己原来的位置上，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挑着琴弦，一串流水般的音符立刻便叮咚的响了起来。
她的面容恢复十分姣好平静，就像是一个不凡染尘的仙女，媚眼如丝的笑着，看向楚怀风。
“我很期待，我的儿子，会变成什么样呢~而媳妇儿~”
楚怀风皱了皱眉，凉淡道：“总归，是不会跟你一样。”无情冷血。
说完，楚怀风便飞身离开了北齐皇宫。
而就在她离开后不久，殷雪姬挑着琴弦的动作却忽然停了下来，神情也变了。
“我还以为，你此生都不会踏足冷宫半步。”殷雪姬眼底阴戾的泛血，脸上却妖冶生花，“你来，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殷雪姬缓缓说完，院外便踏进了一道男人挺拔的身影。
他双目深深的看着她，眼里有被深藏多时的爱恋，也有着一种痛心的怨恨，各种陈杂的情绪都在眼里翻腾着。
而在他瞳孔里的殷雪姬，却是笑容灿烂的看着他。
就好像……很多很多年前，她痴痴的望着自己的时候那般看着他。只是，如今，这一双眼中比之从前，更多了一种勾人心魄的邪气。
宫门外，一袭青衫少年，翩然的走了出来。吹起的风将她的衣裾吹的猎猎作响。
在这空旷的地方，更有些说不出的绝尘风骨。
她停下了脚步，看向了身后那宏伟的宫殿。
这宫里，看上去华贵无比，人声鼎沸。可在这宫中，又究竟埋藏着多少了不为人知的事，又埋葬了多少枯骨。让多少女人，葬送了这一生。
殷雪姬，最初进入这北齐皇宫的时候，或许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吧。
幽幽的长吁了一口气，她转过身，朝着九王府的方向走了回去。
“娘娘回来了。”
九王府门口的小厮见到楚怀风立刻恭敬道。
她点了点头，便踏步走了进去，刚走两步忽然想起来。
“王爷回来了吗？”
小厮摇头，“回娘娘的话，王爷今儿一大早出去之后就没回来。”
还没回来？楚怀风心中有些担忧，直接阔步朝着萧世宁的书房走去。
书房里，所有的东西还是跟之前一样的摆放着。在桌案上，已经看完了的折子也好好的放在了一边。
可中间却有一本折子，是摊开的，上面才刚刚做完批注。
这个折子，是从雍州城送来的，写折子的人，是，葛天。
好看的眉毛拢了起来，不对……萧世宁看折子的习惯，即便是没有看完的折子，也不会就这么摊开，而是会合上，齐整的放在另外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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