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队把一个年轻警察喊过来，阴沉着脸道，“为什么会有尸体不见了？”
“这不可能啊！”小蔡顿时感觉一阵头皮发麻，“王队，我们几个同事轮流在这边值守，白天晚上从未间断，这简直……”
王队愁眉苦脸地在原地徘徊了片刻，“把所有被害人的尸体都再筛查一遍，看还有没有这种情况！”
小蔡应了一声，跑到外面喊人去了。
不多时，来了几个警察还有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一群人手里拿着明细表，一个个打开柜子查验。
柳建仁也随手翻了几个柜子，里面都躺着尸体，极度的低温把这些尸体都冻成了冰块。
当他打开最后一个柜子的时候，他的手抖了一下。
这是一个小女孩的尸体，年龄在五岁左右，扎着两个麻花辫儿，嘴角还有一个可爱的美人痣。
那一天应该是她的生日，因为她的小嘴边上还有吃过蛋糕的痕迹。小脸上喜庆的妆容，应该是她妈妈为她一笔一笔描上去的。
可是现在，她小小的身体就放在冷冰冰的冰柜里，她的生命也永远留在了五岁的生日。
柳建仁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凌雪和欧阳婧悄悄走了过来，三个人围着小女孩沉默不言。
过了几分钟，凌雪突然“咦”了一声，然后将小女孩的衣服往上拉了拉。
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瞬间暴露在众人眼前，巨大的刀伤几乎占据了小女孩上身的三分之二。
“这个歹徒也太狠毒了，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而且手段还这么残忍！”
欧阳婧愤愤不平地说道。
凌雪低下头仔细看了看，然后又用手轻轻摸了一下，脸上逐渐浮现出疑惑的神色。
“她是陆远亨的孙女，小名叫涵涵。”王队走过来说道，“出事的那天正好是她生日，哎，太可惜了，这孩子以前我见过几次，很活泼，很有礼貌的。”
他叹了口气，“根据我们初步勘测，她的致命伤就是这处刀伤，一刀毙命，当场死亡。”
“这是刀伤吗？”凌雪突然自言自语地说道，“我怎么觉得这刀伤有点怪？”
她这么一说，柳建仁也察觉到一丝不对。
因为一般的刀伤，伤口上的肉是向外翻的，而小女孩身上的伤口，两边的肉是内扣的。
“哈哈，这哪是什么刀伤！”就在这时，一个满脸大胡子的老年人突然出现在身后。
他身上脏兮兮的，身上的白大褂被洗得发黄，领口上还挂着殡仪馆的工作牌。
“老许，你又在这儿胡说八道！”王队不满地责怪道，“这是人命关天的大案子，你就别捣乱了！”
老许呵呵一笑，露出满嘴的黄牙，“不信我就算了！”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凌雪，然后双手后背，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太平间。
“这人是谁啊？”凌雪好奇地问道。
王队摇摇头，“许汉关，殡仪馆守大门的，在这儿工作几十年了，人一直就疯疯癫癫的，你们不用搭理他。”
凌雪点点头，瞥了一眼柳建仁。
柳建仁打了个哈欠，“这儿太压抑了，我得出去抽根烟。”
走到门外，就看到老许的背影，他连忙追了上去。
“大爷，您刚才说那不是刀伤，那依你看那是什么导致的？”
老许抬头看看柳建仁，哼了一声，跟小孩子生闷气一样，继续独自往前走。
柳建仁也不追，站在原地点了根烟。
“1、2、3、4……”
他嘴角噙着笑容，开始数数。
还没有数到五，老许突然转了过来，一脸不开心地说道，“年轻人不上路子，怎么能一个人抽烟，也不知道给老人家发一根。”
柳建仁笑了笑，发了一根烟，又给他点上。
“大爷，现在能跟我说说吗？”
老许舒舒服服地吐出一个烟圈，幽幽地说道，“那小孩儿是死于虫刀！”
“虫刀？”柳建仁皱眉，这个名词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缅川很多人家都是养蛊下蛊的高手，有的蛊很小，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钻到你的皮肤里面，让你受尽折磨。也有的蛊奇大无比，长着大大的镰刀，那就是虫刀！”
“那您的意思是，这一家人都是被人下蛊了？”
“你只说对了一半！”老许摇摇头，“平常的虫蛊虽然也很厉害，但也只是让人吃苦头，还不足以杀人。”
“只有修炼邪术的人养出来的蛊才能这么听话，才能这么凶残嗜血！所以这个案子的幕后真凶还是人，而且是个修武之人！”
柳建仁沉吟片刻，看着老许道，“您怎么就能这么肯定，陆家人是死于虫刀？”
“我在这人干了一辈子，什么样的死人没见过？”老许眼睛一瞪，吹胡子瞪眼睛地说道。
“你要是不信，就去看看那孩子的伤口！我敢打赌，她里面的血肉都是被锯齿割开的，只有那些脏东西才会有锯齿！”
老许一边说，一边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柳建仁在原地驻足了片刻，然后转身回到太平间，正巧这时清点工作也已经结束了。
小蔡正在跟王队汇报情况，“112灭门大案一共是有643具尸体，经过核对发现……发现现在还有641具尸体！”
王队猛地抬起头，破口大骂道，“那还有两具尸体呢？你们是怎么看守的，难道死人还能自己走回家？”
王队越说越气，本来这件案子就很难搞，现在又发生这种事情，那搞不好可是要掉乌纱帽的！
凌雪安慰了两句，然后问道，“不见的两具尸体是谁？”
小蔡翻开明细表，“一个是陆远亨的女儿陆琪，还有一个是陆琪的贴身丫鬟。”
说到这儿，小蔡明显地停顿了一下。
凌雪追问道，“怎么，是有什么不对吗？”
“那倒没有！”小蔡连忙摇摇头，“不过这个陆琪的贴身丫鬟，就是之前还在抢救的那个伤者。”
“我记得她是昨天才送过来的，可是前天我们明明才清点过，那时候尸体是一个不多一个不少的！”
他话音刚落，王队便忍不住呛道，“你的意思是，那个丫鬟死了之后把自己的小姐带走了？”
他冷哼一声，“明明是你们工作疏忽，现在还怪到尸体身上，等着写检讨吧你们！”
小蔡被狂轰乱炸地批评了一顿，神色尴尬地转身退出去，可他刚走到门口，就被一个身影撞得差点摔倒。
等他反应过来，发现柳建仁已经消失在殡仪馆的大门口。
“柳建仁，你去哪儿啊？”凌雪着急地跑出去喊道。
等了好一阵，才传来柳建仁的回答。
“我去个地方，你们不用等我！”
凌雪和欧阳婧对望一眼，都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柳建仁一路狂奔，再次来到陆家。
刚才老许和小蔡的话给了他启发，他发现这个案子并不像他们原先预想的那么简单！
有人从一开始就给他们预设了障眼法！
陆家的法医们都已经兜撤走了，偌大的庭院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几只乌鸦停在电线杆上发出难听的叫声。
他推开陆远亨的房间门，仔细在里面寻找了一番，正当他一无所获的时候，终于在手边的床头柜上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东西。
可就在这时，房间的地面上突然映射出第二个人影。
灯光下，这个影子拖得很长，很长。
“柳兄弟，在找什么呢？”
房门外，传来王队长关切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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