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染垂眸，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南越却忽然握住了她拿冰袋的手，眸底一片诚挚惶恐，“小染，嫁给我好吗？”
陶染僵了下，脑海中首先浮现的竟然是墨焰枭将她困在试衣间说的话，他让她不要去顾南越身边，等他……
“抱歉，我不能！”陶染猛地抽回手。
冰袋不小心掉到地上，她愣了下，顾南越苦笑着捡起来，抽出纸巾将冰袋上沾染的灰尘擦干净。
“小染，要是我过去对你做的那些混账事，也能跟这冰袋上沾染的灰尘一样，擦干净就好，那该多好……”
“我知道不会，但我会尽力让你看到我的诚意，这是我第二次向你求婚。第三次的时候，希望你能答应。”
顾南越旋即从椅子上站起，捏着冰袋转身离开了。
陶染还僵坐在椅子上，只见顾南越耷拉着肩，高大的身影像是被压垮似的，每一步都走得极其沉重。
她心里生出几分不忍，叹口气，没有追上去。
接下来几天，她再没有去顾氏上班，这天林潇潇忽然打电话给她，让她赶紧去趟商场。
商场一楼咖啡厅，林潇潇直接将她拽到了角落的位置。
而斜对面的桌子上，顾南越和一个年轻女人坐在那。
“这是？”陶染不解。
“顾南越这蠢狗！我还以为他转性了，但事实证明渣男就是渣男！狗改不了吃屎！他在相亲！”林潇潇火冒三丈，“不行我要去臭骂他一顿！”
她一起身，陶染赶紧将她摁回椅子上，“别去！这是好事。”
“好什么好？你一点都不生气？他才跟你求婚不久，竟然就去相亲！这特么是到处养备胎吗？”
“我又没答应他，有什么资格要求人家为我守身如玉？”
陶染心里没什么起伏，反而觉得松口气，要是顾南越能放弃她，重新开始新的感情她会替他开心。
“那也不能刚跟你求婚就……”
“啪！”拍桌子的声音响起。
顾南越对面的女孩竟然猛地站起身，端起咖啡就朝顾南越脸上泼去！
陶染和林潇潇都是一惊。
紧接着，那女孩抬手指着顾南越，鄙夷地冷笑出声，“顾南越你算什么东西？你现在都成残废了！我愿意跟你相亲，那都是可怜你！”
“你还说什么你有喜欢的人了，让我知难而退？我退个屁！我还不想嫁给你一个残疾人呢！”
顾南越抽出桌上的纸巾，边擦脸，边平静地说道：“抱歉，我只是说了实话，我确实有想娶的人了，要是让你感到自尊心受伤，那是我不对。”
“呵……”那女人嗤笑一声，“死残废！被你喜欢的那个人一定倒了八辈子大霉！我跟你相亲的事千万别说出去，否则我就告你诽谤！”
扔下这话，那女人拔脚就离开了。
陶染和林潇潇僵坐在椅子上，面面相觑，好半晌都回不过神。
“我……看来是我误会顾南越了。”林潇潇愧疚地说道。
陶染垂眸，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握紧。
顾南越原本自信飞扬，现在却被人一口一个“残废”地叫着，还都是因为她……
心口一阵愧疚的情绪，堵得她喘不过气。
“陶染你看谁来了！”林潇潇忽然又拍了拍她胳膊。
陶染顺着看过去，只见陶琳琳竟然出现在顾南越面前。
她抽出纸巾想去帮顾南越擦脸，却被顾南越一把推开了手。
陶琳琳也不急，在顾南越对面坐下，笑着说道：“越哥哥，相亲不顺利吧？”
“陶琳琳你来做什么？”顾南越面色尽是厌烦。
“我想来告诉你，我还喜欢你，我一直都在等你回头。”
陶琳琳定定望着他，模样认真，“越哥哥，如果是我跟你结婚，顾伯伯一定会答应。”
“陶琳琳你休想！”顾南越冷冷一挑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这条胳膊出事的原因，就是你告诉我爸的！为了让他反对我和小染在一起，你真是不择手段！”
陶琳琳心虚地不敢看他的眼睛，却很快镇定下来，“不错是我告诉顾伯伯的！可就算没有我，顾伯伯也不会答应你们在一起！”
“陶染跟墨焰枭还牵扯不清！你敢为她得罪墨焰枭？”
“没什么不敢！”顾南越的声音无比坚定，“我从前辜负过小染一次，我绝不辜负她第二次，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娶她，给她幸福！”
“你……”
陶琳琳见他这么坚定，又嫉妒又憎恨，被激怒到口不择言。
“陶染那贱人有什么好？你都因为她残废了，难道你不恨她？现在除了我你以为还有谁肯嫁给你？就算是陶染那贱人，说不定她也在心里鄙视嫌弃你是个残废呢！”
“陶琳琳闭上你的臭嘴！”陶染站到了陶琳琳面前，视线利刃一样刺到她脸上。
“噗！”林潇潇忽然笑出声来，“我算长见识了，有的女的不要脸起来鬼都害怕！跟狗一样求别人娶她，求不到就乱咬人，狗急跳墙的贱样真让人看了恶心！”
“林潇潇你骂我什么？”陶琳琳猛地站起身，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瞪向林潇潇。
“我骂你是狗比贱人！听清楚了吗？”
陶琳琳一张脸气得青了又白，浑身都在发抖，猛地就要朝林潇潇扑去，却被陶染眼疾手快地一把推开。
“陶琳琳趁我没发火前，赶紧滚！”陶染凌厉的目光扫在她脸上，尽是威胁。
陶琳琳踉跄几步，咬牙切齿地瞪了她们一眼，终于悻悻离开了。
“小染，林潇潇你们在这？”顾南越诧异地问道。
他身上还有咖啡渍，脸色也有些克制不住地颓败。
从前他也是意气风发，身边女人趋之若鹜的顾少，现在被一口一个“残废”地叫着，这对顾南越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但他并不想让陶染愧疚，挤出抹笑，“你们不会都看到了吧？”
他越这样，陶染就越愧疚，一时难过到说不出话来。
“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林潇潇笑着打岔，也是在维护顾南越的脸面。
“那既然碰见了，一起去吃顿饭？”
“不用了。”陶染一口回绝了顾南越，调头就走。
当晚回去后，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都是顾南越在咖啡厅里被羞辱的一幕，愧疚的情绪压得她难以入眠。
或许顾威说的没错，是她毁了顾南越的大好前途？
那她究竟该用什么来偿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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