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心头的感动,楚寒筝挑唇一笑:“下什么地狱,我不是说过吗,你是一只背生双翼的凤,早晚要翱翔九天的。”
“借你吉言。”蓝夜云眸中骤然掠过一抹奇异的光芒,“我也说过,我若是凤,你便是我的‘凰’,无论我飞得多高多远,或者摔得多惨多重,你都一定在我身边就是。”
楚寒筝忍不住呵呵地笑出声:“你怕摔得太狼狈,所以找一个更狼狈的挽回几分面子?”
尽管依然面无表情,蓝夜云眼中却已有着明显的笑意:“这你放心,就算摔下来,也是我在下,你在上,我比你更狼狈。”
楚寒筝装模作样地想了想:“这样的话,今后我得少吃一些,好减轻体重,否则万一到时候把你压扁了,我该多心疼。”
“你敢。”蓝夜云哼了一声,“本来就瘦得没有几两肉了,抱着都咯手,还少吃?再不吃胖一点,洞房花烛时我怎么受得了?难道要被你这一身骨头咯得浑身青一块紫一块?”
“太夸张了吧?”楚寒筝低头在自己身上瞅了瞅,“我觉得我还可以呀,挺有料的,也算是前凸后翘……”
蓝夜云唇角的笑意已经快要掩饰不住,居然大手一伸捏住了她胸前的衣襟,探头向里张望:“我看看哪里凸……”
“哎呀要死了你!”楚寒筝吓了一跳,啪的将他的手打落在一旁,“这么多人呢,羞不羞?”
“哦。”蓝夜云点头,“那等没人的时候我再看。”
美得你!楚寒筝翻个白眼,懒得理他。
“我现在开始相信,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不远处,欧阳润冰突然开口,难掩眼中的震惊和复杂。
“我说过,是做戏还是真情流露,我还分得出来。”同样将方才所有的一切看在了眼中,欧阳润雪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眼底真实的情绪掩藏的极好,“危急关头,宁王甚至不顾自己,只要楚寒筝无恙,怎么可能只是为了做戏给皇上看?”
“可是……这太令人难以置信了!”欧阳润冰吐出一口气,实在无法接受这活生生的事实,“我甚至怀疑,那个人究竟是不是以冷酷无情著称的宁王!至少从我认识他到现在,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的笑容!”
“事实俱在,不容你不信。”欧阳润雪依然没有太大的反应,仿佛事不关己,“我也说过,就算是冰山也会融化的,只不过要看他愿意为谁融化。”
欧阳润冰一愣:“难道……那个人真的出现了?也就是说,天之镜的占卜结果到底还是准确的,楚寒筝就是宁王的真命天子?”
欧阳润雪沉默片刻,突然冷冷地笑了笑:“天之镜?哼……”
一番意外之后,比赛继续进行。不过一直到最后,众人也不曾再看到什么奇珍异宝,反倒对刚才的意外心有余悸。
不多时,男子比赛全部结束,高灵诺与大祭司低语一阵,接着轻咳一声开口:“众位爱卿,方才的男子比赛之中,虽然每件灵器都有其独特之处,但实力却不相上下,并无凌驾于所有灵器之上的至宝,因此大祭司的意思是大家平分秋色,人人皆有赏赐,但无人夺魁,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帝王的旨意自然无人敢违,何况这一裁决对方才的比赛而言的确十分公平,若是强行评了冠军出来,反倒难以服众,倒不如宁缺毋滥。当下纷纷起身行礼:“皇上英明!”
至此,热热闹闹的灵器大赛终于全部结束,众人起身散去,边走边议论纷纷。
不多时,御花园内已是人去楼空,高灵诺和大祭司则照例留了下来。直到周围再无一个人影,高灵诺脸上的笑容才慢慢消失,只留一抹阴狠:“确定没有吗?”
“没有。”大祭司的声音里居然透着一丝淡淡的疲倦,“至少上场的男子之中,天之镜对他们都没有反应。”
“那也只是说明他没有上场,而不能证明他没有来。”高灵诺冷哼一声,目光越发阴沉,“朕早就说过,你能知道的事,他未必不知道,或许他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确定不会暴露行迹才敢现身。”
大祭司沉默片刻,声音依然平静:“若是如此,只能怪我本事不够,还请皇上恕罪。”
高灵诺转头,隔着帘幕看他一眼:“大祭司误会了,朕并不是这个意思,朕是想说,除了天之镜,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把他找出来?”
大祭司衣袖轻挥:“办法有一个,可以试一试,稍后我会告诉皇上。”
这一次轮到高灵诺沉默,许久之后才目光闪烁:“那么楚寒笙呢?可以确定她没有出错吗?”
大祭司的回答依然谨慎:“我只能确定,天之镜对她有反应。至于会不会出错,或许只有天知道。”
高灵诺眼中闪过一抹恼恨,突然淡淡地笑了笑:“天之镜不就是窥探天机的吗?自然不会出错了!既如此,一切照计划行事!”
大祭司略一迟疑,到底还是点了点头:“是。”
高灵诺起身,看样子已经准备离开,走出两步之后却又动作一停:“大祭司,定数真的不可以改变?”
“定数的确不可改变。”大祭司毫不犹豫地回答,“能够改变的,并不叫定数。”
高灵诺咬了咬牙,袍袖一挥快步而去:既如此,那个所谓的预言就不是定数,朕一定可以改变它!
秋风过处,帘幕轻轻飞扬,大祭司挑帘而出,一张脸依然苍白而俊美:我从来不认为那两个人会在今日出现,所以楚寒笙的出现真的很让我意外,她……真的会是我们要找的人?
难道是因为封印的存在,导致她体质还未恢复的缘故,所以我丝毫感觉不到她体内那封存了六百年的王族之血?
但愿我不曾弄错……
“不会错!这回错不了了!”一回到靖远侯府,估摸着已经没有外人听到,贺兰柳终于忍不住兴奋万分地嚷嚷起来,“皇上金口玉言,当众赐婚,绝对错不了!”
为免落人话柄,楚寒笙依然是往常那副矜持平静的样子,却也掩不住眉梢眼角的笑意,只管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暗中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倒是楚玉祁瞪了贺兰柳一眼,顺便警告了几句:“少说几句!平常看你是个稳重端庄的,怎么也如此沉不住气?”
“我……我太高兴了嘛!还请老爷不要见怪。”眼角的余光瞟一眼段惜茹,贺兰柳忙整了整脸色,端出一副当家主母的架势,“老爷您也知道,寒笙是我全部的希望,看到她有了好的归宿,我难免有些兴奋忘形。”
楚玉祁脸色稍缓,微微点了点头:“寒笙有了好归宿,我这做父亲的当然也替她高兴。只不过君家妇难为,这种事本身就是一柄双刃剑,好了都好,若是不好了……”
“哎呀老爷!大喜的日子说这些干什么?”贺兰柳忙打断他的话,很是不高兴,“虽说君家妇难为,但你看咱们寒笙进退有度,识大体顾大局,太子殿下一定会对她一百个满意的!”
“那样最好。”楚玉祁点头,眼中却依然有着明显的担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寒筝,你在想什么?”
楚寒筝眼前始终晃动着高灵诺那双充满杀气和恨意的眼,听到问话时,她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顺嘴答道:“我觉得太子殿下未必是真心……”
“你闭嘴!”几个字刚刚出口,贺兰柳便猛然变了脸色,砰的一拍桌子厉声呵斥,“你已经用你的诅咒害死了寒笛,休想再害我的女儿!否则我跟你拼命你听到没有?”
“呃……啊?”楚寒筝这才完全回过神来,立刻想要解释,“二娘,你误会了,我……”
“你闭嘴!我没有误会!”贺兰柳哪里容她多说,猛的踏上两步继续尖叫,唾沫星子满天乱飞,“你就是想再把寒笙咒死,好重新做太子妃!告诉你,你没那个机会,我绝不会让你害我的女儿!从今天开始,你半步也不许靠近寒笙,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靠,我这不是没事找抽吗?
楚寒筝起身,淡淡地笑了笑:“也就只有你们这种人,才把太子当宝贝罢了。当然为了不找麻烦,我不会多说,只想请二妹你好好想一想,你那件灵器究竟有什么神奇之处。”
说完,她转身而去,再不理会楚寒笙刹那间改变的脸色!
其实不用她提醒,楚寒笙何尝不知道这件事多少有些蹊跷!据古书记载,还魂血珠虽然威力无穷,却仅限于令枯木逢春,从未有任何记载证明它能够令人返老还童!
不过……那又怎么样?那只是因为它的神奇之处前人都不曾发现,是我本事大,让世人重新认识了它!
对,就是这样!所以我才最有资格做太子妃,我有这个资格!
“寒笙,别听她胡说八道,她就是妒忌!”贺兰柳余怒未消,“放心,你就是如假包换的太子妃,绝对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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