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这话也就哄哄外人！我听着都恶心！呸！”孙月当真是狠狠呸了一声，“那是你不知道，就她孙星会哄人，打小就疼她，说什么招赘什么孩子姓孙，只不过是找个借口好把房产都留给她！什么东西？真打量我不知道，这么些年就知道算计！”
“小元小诺还在这儿呢！”
程进提醒，孙悦也才终于止住埋怨。
到了晚上，好不容易把俩小子都哄睡了，程进问：“之后怎么办呢？总不能我们带着去上班吧？——要不然，把爸叫回来？”
“爸能干什么？”孙月眉头皱起来，要她说，公公虽然稀罕俩孙子，可真是干啥啥不行，做家务还不如她妈呢！她想了想，“你妈呢？还是没一点消息？”
虽然以前婆婆跟他们住一起的时候总有各种不如意的小摩擦，总有让她忍不住跟人抱怨的时候，可也得承认，不管是照看孩子还是做家务，婆婆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至少不用她操什么心。
孙月看程进不说话，忍不住催促：“你再给你大哥打个电话，我才不信他们不知道，谁知道你妈怎么想的，咋去那边一趟还搞离家出走了……”
“行了。”程进自打被妈吐槽埋怨之后就听多了这些话，“睡了，之后再提吧。”
“咋的不能现在说了？你爸也是现在出去躲清闲，还跟人去旅游，钱多烧得慌啊？今年又不是以往……”
“他那是去烧香，你就别管了。”
“我不管？我不管？！！现在问题是没人管孩子！儿子是我一个人的吗？”
“睡了 ！”
“我不管！你得想办法，必须让你妈回来。”
江岑六点起床，洗漱完毕就下楼去吃饭。
她租的老式居民楼，没装电梯看起来不方便，但胜在安静，远离城市商业中心和娱乐中心，这里显出了一种荒僻的寂静。江岑很喜欢这样的环境。
她下楼去买早饭，一开始她是打算自己做饭的，但一来浪费时间，二来老房子虽安静且房租便宜，但屋子里总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江岑也就干脆懒得置办家伙什，天天下楼去吃饭。
别说，这里虽然不繁华，但住宅区居民楼下买早饭的摊子总是有的。
江岑的早饭有时候是一笼小笼包配稀饭和榨菜，有时候是一碗酸辣粉，有时候是两根油条蘸豆浆，有时候是一碗老麻抄手……住得久了，走的也就更远，小巷子里的锅盔、走过两条街的肉夹馍、三轮车上的酒酿圆子……完全可以每天不重样。
最近她迷上了一家鸡蛋饼，门店不大，摊饼的物什都摆在外面，那老板自称山东人，摊饼又快又好。
面皮上打一个鸡蛋，白皮瞬间带出好看的浅黄金黄，抹一圈酱，撒上葱花香菜咸菜丁，再依次放上薄脆、炸过的鸡柳、生菜、最后还要抹一圈甜辣酱，再用那小铲子灵活的折叠放到纸袋里，递给顾客——这整个过程不会超过三分钟。
江岑每次看都觉得像是艺术，摊饼的是个中年妇女，目测比江岑现在的年纪要小一些，很爱笑，几乎和每个上至大爷大妈下至小学生的客人都有话聊，戴着口罩也能感觉到那扑面而来的爽朗气。
江岑不过来了几次，她就把人给记住了，还给江岑提议换点别的尝尝。
毕竟除了鸡柳，可以加的东西还有很多，鸡排、腊肉、火腿肠……江岑独独偏爱鸡柳，薄脆的脆和鸡柳的柔嫩都被面皮卷着，碰撞在一起的滋味才是最美妙的。
她这连续一周的只吃一个口味的，现在她一来那摊饼的女老板就知道她要什么了，都不用说，麻利地摊起了饼。
“今天不要生菜。”江岑先说一句，“如果可以，多放一片薄脆。”
“好嘞！”中年妇人声音都是带着笑的，一边飞快做着手上的动作，一边跟江岑说话，“大姐你牙齿好啊，我年轻那会儿也喜欢吃薄脆，现在稍不注意啊，牙齿就疼。”
“这薄脆也不硬，还好。”江岑也笑，付了钱啃着饼子一路回家去了。
她身体硬朗，胃口也好，一个鸡蛋饼吃了也就是打个底而已。
那摊饼的女老板还跟她说，鸡蛋饼虽好吃，但也不能日日吃，尤其是当早餐，还是得更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
这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的，后头排队等着的顾客脸上都是惊叹和赞赏。
江岑面上笑嘻嘻夸女老板的鸡蛋饼好吃，心里也明白这些小生意的人的小算盘，这不一面说明自己家的饼好吃一面还表现了自己的善良。
最重要的是她还有一点没说，再喜欢吃的东西天天吃也会吃腻的，一旦吃腻了可能就很难有下次购买了。但是隔三差五的来就不会这样，还能保持长远的生意。
江岑想想都觉得可乐，走到老小区楼下的时候，手中的鸡蛋饼也吃完了，把纸袋扔进垃圾桶，江岑擦擦手又进了楼下的小面馆。
说是面馆，这里经营各种汤汤水水的东西，面、饺子、抄手、水粉……别看店面装修不怎么精致，可人家是开了十多年的老店，能开这么久，手艺就不会太差。
江岑点了一两清汤抄手一两鸡汤面，嗯，摊饼的老板说的对，每天光吃鸡蛋饼哪里行呀，肚子里还是得有点干货才行，一口抄手一口面，很快，两小碗就都下肚了。
一开始这种“奢侈”行为还是很惊人的，毕竟老小区这里住的人，大多都比较节俭，很少有这样吃饭的，但江岑时常外带东西进来，在店里点的也不少，久而久之，店家也就熟悉了。反正人点得多也没浪费不是？
江岑身体健康，胃口就好，更别说写小说也是个脑力活，对能量消耗也挺大的，饿得快当然就吃的多了。
从面馆里出来，江岑浑身暖融融的还出了点汗，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她才又慢悠悠爬楼梯回去。
这一趟，不仅饱了肚子，也算是早起锻炼了。
“回来了？又是出去吃的早饭？”
她刚把门关上，隔壁房门就开了，两个脑袋挤出来看向她这边，说话的是个老太太，真老太太，头发雪白的那种。
“奶奶，你管人家做什么呢！”
“唉，我跟你说了你还不信，你等着吧，真一天到晚都不出门的！也不知道干啥的，你说会不会是搞那个什么直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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