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乔装的全都很好。”江岑摇头,路上那些所谓的破绽,不过是另一种取信于她的手段,那都不是破绽而是演技,如果是原主,估计真的已经慌乱得只能听他们摆布。
但她比较幸运,不仅直觉厉害,强大的神魂让她能够把原主所有经历过的记忆完整复原。
也因此,她才会确定她是假的:“你唯一漏过的,是你不知道,我见过真的连六。”
世人都以为连家六郎出生就被送往昆仑派,因为这一点同病相怜,江岑和连六的生母将军夫人徐氏关系一度非常亲近。但其实,连六比元灿幸运很多,他只是先天不足,后来在昆仑派休养得宜,七岁的时候曾经秘密归京,在上京的宝国寺与生母相见,那个时候,江岑也在场。
“可如你这般说,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了,人是会长变的。”假连云笙对江岑这个理由并不完全接受。
“再怎么变,也不会从一双杏眼变成凤眼吧?”
假连云笙摸摸眼睛,这下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了。毕竟,谁能想到,连云笙这么一个在昆仑派被保护的十分好没有丝毫消息透露出来的人,江岑竟然会早就见过呢?
亏他们还以为万无一失,这可真是天意弄人。
“早知道不用这个身份了,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笑,叹息一会儿,才又抬头,神色多了几分郑重,“那江夫人,我们来谈谈合作的事情吧。”
江岑把茶杯放回桌子,两手交叠放在膝上:“难道不该你先自我介绍一下?就算是陌生人,我觉得,我也有必要知道我的合作对象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吧?不然我怎么能确定,自己会不会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夫人这话说的……”假连云笙低头,微带自嘲笑了笑,一会儿才抬头,“小子不过江湖无名之辈,便是说了夫人也未必知道。”
“不,合作的基础是坦诚,当然,如果你仅仅是想挟持我,那我也没话可说。”江岑说着,两手有些吃力的转动轮椅往门口移动,“我只知道,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当然,想让她做的事,她也不会乖乖配合。
“不是,江夫人,我真的没有什么恶意,你完全不需要如此防备于我。”假连云笙上前,试图继续劝说江岑。
江岑停住轮椅,微微抬头才能与站着的年轻人对视,片刻后,她才笑了:“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没有耳洞?”
“嗯?”年轻人怔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顿时脸色大变,“你知道我是——”
门在此时砰一声被人推开,假连云笙的声音被阻断,而随着来人走进屋子,她的话更是戛然而止。
既然没有诈出来,江岑也就不再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而是抬起眼睑,认真打量起推门进来的男子——小桃立在门口但对此人的无礼之举没有任何提示,毫无疑问,他就是那个“二公子”。
只见他穿了一身紫色长袍,腰间别一把鎏金短匕,还插着一把似乎刚收起来的折扇,头簪一只白玉冠,脚蹬八宝吉祥莲纹锦靴,通身打扮便是非富即贵。
而紫色本就是很挑人的颜色,何况还是这样偏亮的紫色,普通人穿出来,很容易显得艳俗又老气,可在这人身上,却仿佛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哪怕看不到那张脸,尽是站在那里,就自有一种深沉的天潢贵胄之气,那是一种已经养成的凛然气质,尤其不开口的时候,只是注视着人,就带来浓浓的压迫感。
即便,他面上覆着半张面具,根本让人看不到他的真容。
这定然是一个皇族中人。
无他,气质使然尔。
江岑心中有了结论,脸上却适时地露出惊疑之色:“敢问阁下……”
在她打量开口的时间,房门不知不觉已经重新被关上,门上映出来的修长身影表明小桃依旧站在外面守着。
而面具男也动了,只见他上前几步,忽然膝盖一弯,就跪在了江岑面前。
“母亲!”随着这一声称呼,他一手伏在江岑的轮椅上,一手抬起就揭下了面具,声音满是沉痛,“儿子不孝,得知家门祸事,却没能第一时间赶到营救父母,到此刻才姗姗来迟,还让母亲一路担忧不得安宁,都是儿子的不是。请母亲责罚!”
“你说什么?”江岑整个人激动得手都在发抖,“你说,你是、你是灿儿?”
“是,我是灿儿!”男子跪在江岑的轮椅前,“母亲,儿子来晚了!”
接下来,江岑整个人激动无措,捧着男子的脸看了一会儿,母子相认好一场大戏。
元灿告诉她,元府灭门事件是有人刻意煽动的,目的就是为了江岑手里这块玉佩。
他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紧赶慢赶也没赶上,只能飞鸽传书假连云笙前去营救。
“因为一路风声太过厉害,不得不掩藏行迹,又故布疑阵,让阿俏女扮男装,倒是让母亲一路担忧,实在是儿子安排不当。”
又拉着立在一旁的假连云笙正式对江岑介绍:“母亲,这是我的好朋友苏俏,她是迦叶师叔的弟子,也算是我的师妹。”
江岑注意到,苏俏脸上闪过了一丝不喜,不是对她的,而是对这个元灿的。但她还是恭恭敬敬对江岑拱手一揖:“苏俏见过老夫人,先前隐瞒,还请老夫人多加担待。”
这回的声音不再是清亮的男声,同样清亮没有一丝柔媚,但确确实实听得出来是个女声。
“你学过变声?”
“以前学过一点口/技。”
苏俏这回说话爽利多了,没有之前扭捏着的那股犹犹豫豫的劲儿,顿时那股清贵公子的感觉也没了,回答江岑不再一板一眼,反而显出几分随性跳脱。
两人聊了一会儿,就不自觉露出了几分亲昵。
二公子见状,便道:“母亲一路与阿俏随行,想必也与阿俏更为熟悉,那这几天便有劳阿俏帮我多多照顾母亲了。”
“无妨,本就应该的。”苏俏回答看似柔和,但江岑总觉得她的态度有些冷硬。
相对而言,二公子就要主动得多。
在场三人,看似亲切,却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劲儿。似乎彼此都在观察,也彼此都有所伪装和防备。
对她这两人有此等表现也就罢了,为何这二人之间,也有这种强装熟稔的生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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