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医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皱紧了眉头低头沉思了好大一会儿。
“少主的眼睛……”巫医张了张嘴，说了一半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往下说。
“你说，不必有所顾忌！”夜初晨看出了巫医支支吾吾，似乎是不敢说出来。
难道，夜非凰的眼睛失明，另有蹊跷？
“回禀大将军，恕属下无能，少主的眼睛，属下查出来……”巫医吞了吞口水，才艰难的继续说道：“查出来，少主原本……就应该是看不见的才对……”
巫医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生怕夜初晨一个着急就把她给砍了！
“你说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夜初晨的脸色果然不佳。
不过，说是隐忍的愤怒，倒不如说是，疑惑的愤怒才对。
“这个，这个，属下不敢妄加定论，句句属实，属下查出来，少主应该原本就是看不见的才对，可是现在少主才看不见……这，属下无能，查不出来。”
巫医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少主这样的情况，她是此生第一次看见，因为先前，几个月之前，少主初次醒过来的时候，她就给少主看过身体，除了很虚弱之外，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现在……
查探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了……
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只是这话，巫医说不出口，也不敢说！
夜初晨紧皱着眉头，她抓着夜非凰的手，柔声问道：“少主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夜非凰摇摇头，她的眼睛睁着，却无神。
整个人看上去，像一只人偶娃娃，可怜，可悲。
“……”夜初雪低头想了想，还是咬咬牙抱起了女儿，走出了巫医的居所。
“大将军！”外面已经有一地的侍女候着了。
“去大长老那里！”夜初晨抱着夜非凰上了轿撵，吩咐道。
“是！”
夜初晨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女儿，突然很是心疼。
为什么，她明明看不见了，却还是如此淡然？
夜初晨真的不懂，自己的女儿到底在想什么。
只是看到她这样，真的真的，很不好受！
“少主，难受吗？”夜初晨的手轻轻覆在了夜非凰的眼睛上，问道。
“不，只是，不习惯。”夜非凰淡淡的说道。
她尝试眨眨眼睛，却发现只是徒劳之后，也就放弃了挣扎。
从能看见，到今天突然的看不见，夜非凰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情绪波动，一直都是那副禁-欲的表情。
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或者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莫名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这让她或许有不知所措的地方，但是更多的，还是选择随遇而安。
“少主放心，属下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夜初晨坚定的说道。
轿撵很快移动到夜大长老的住处，夜初晨抱着夜非凰直接跳下来，快步走了进去。
“初晨求见大长老！”夜初晨在寨院的门口大喊了一声。
“进来吧。”随即里面传来了大长老的声音。
夜初晨不敢耽搁时间，抱着夜非凰就往里面走。
推开了门，夜初晨来不及行礼，就直接对上座的夜大长老说道：“大长老，少主的眼睛看不见了！”
“恩？”夜大长老听到这个消息，也没有时间顾及夜初晨有没有行礼这件事情了，从上座拄着权杖走下来，走到了夜初晨的身前。
“少主？”夜大长老试着叫了一声。
“恩。”夜非凰微微转过了头，却是没有转向正确的方向。
“随我来吧。”夜大长老心下有数，转身向屋内走去。
夜初晨连忙抱着女儿跟上。
“你已经去找巫医看过了吧？”夜初晨听见夜大长老这么问道。
“是！但是巫医……”夜初晨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也就闭口不谈了。
“不用着急，少主你也不必害怕。”夜大长老拧开了一处机关，墙上立刻开启了一道暗格的门，里面旋转的阶梯向下，深不可测。
“……？”夜初晨表示对夜大长老的如此淡定也很不解。
“初晨，你呀，生了个好女儿。”夜大长老在前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初晨不明白长老的意思。”
“初晨，你可知道，咱们圣族的圣皇女，是由什么来决定的吗？”夜大长老问道。
“难道不是万毒之身？”夜初晨疑惑道。
“是，也不是。”夜大长老点点头：“万毒之身的确是一个选择方法，千万年来，我们圣族的圣皇女也就是族长，全部都是由夜氏来担任的，因为只有夜氏，才是可能出现万毒之身。”
这点，夜初晨倒是知道的。
圣族最开始，只有夜氏一族，而后来，因为通婚，合族，结盟等等，从而扩张成现在的圣女，并且分出了圣子和圣女两族。
即是相互之间怎么交配，血统如何混乱，也只有夜氏的女子，生的下万毒之身，哪怕概率也不是很高。
“但是，初晨你可以想想，你自己，和失踪的初雪，你们两姐妹，一母所生，且皆为万毒之身，但是当初你没有犯错之前，为何选了你做圣皇女而不是初雪，这点，你可否考虑过？”
听到夜大长老这么一说，夜初晨也觉得纳闷，其实以前的记忆早就没有了，但是从别人口中，都能够听得到是怎么一回事。
当年，自己的确是圣皇女，只不过因为犯了错误，被剥夺了地位囚禁数十年。
但是即使是这样，也不见后来回到圣族的夜初雪继位，这是为什么？
夜初晨想要知道答案：“请长老赐教。”
“圣皇女担任，看几个方面，必备的万毒之身，其余的则需要从瞳孔，发色，天赋，上面来逐一斟酌了。”
“上一届，初晨你的万毒之身很纯正，天赋远远超过了初雪，但是初雪拥有紫瞳而你没有，当时长老们开会决定，选择你而不是初雪。也相当于是赌一把。”
“你果然没有让我们失望，你虽然犯了错，但是好在生了个好女儿，万毒之身，紫瞳，白发，天赋异禀，正是我们需要的，最完美的圣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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