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来也不欠我什么。”夜非凰淡淡道。
她从来不认为江晚吟欠自己什么，她们之间，一向都是两清的。
“你变了很多。”江晚吟盯着夜非凰看了好一会儿，才悠悠道。
以前的她，没有这样巧言利齿，眼中也不曾有这样坚定的信念。
以前她没有活着的理由，眼中是一成不变的尘埃，但是现在……江晚吟在夜非凰的眼中看到了信仰，看到了未来。
“你……找到了未来吗？”江晚吟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夜非凰笑了出来。
“恩，找到了。”夜非凰坚定的点点头。
她的未来，或许前途渺茫，但是她有想要到达的彼岸，就算路途不明，也没有关系。
“真好。”江晚吟羡慕的说道：“我就没有找到我生存的意义，被鬼养大，似乎和前世没有什么区别，杀人的机器而已。”
“只是，我对人类已经失望，就算是被鬼利用，也无所谓了。”
江晚吟放松了一下-身体，趴在了桌子上，闭上了眼睛。
对人类失望……
曾几何时，夜非凰也说过这样的话。分毫不差，怕是有着一模一样的心境。
“但是，你是人类，大陆也还是人类的大陆。”夜非凰淡淡道。
人类，或许弱小，或许有着各种恶劣的行径，但是不可违反的是，人类，就是大陆的主宰。
“是啊，所以，总要拼上一拼的。”江晚吟依旧闭着眼睛：“那天晚上，同我交手的人，也是你吧。”
“是。”夜非凰毫不忌讳的承认了。
“我就说……那人虽然是黑发，但是我不觉得在这个大陆上，还有年轻的人类是我的对手，除非，有着不一样的身份。”
江晚吟叹了口气：“我的修为，我的力量，大部分都是鬼给的，他们……其实也没有那么恶劣，只是想要找一个容身之所而已。”
“都有难言之隐，你站在鬼军的立场，我站中立，也有人站在人类的立场，是非对错，说不清的。”
“但是……”夜非凰的声音有些冷冷的。
“我没有办法原谅鬼族对我师傅所做的一切，没有办法原谅鬼重伤我挚爱。”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我都不能原谅。”
先前隐藏起来的杀意，已经完全溢出，夜非凰不是没有脾气的人，只是她能够忍，但是忍……不代表就会一直忍下去！
“你……”江晚吟睁开眼睛，看着夜非凰。
夜非凰现在的杀气，已经能够让她感到窒息了。
她从来不知道夜非凰也会有这样的时刻，夜非凰在江晚吟的映象中，一直是个与世无争的人，似乎任何事情都没有办法激起她的一丁点儿的脾气。
然而现在，这种形象完全崩坏了。
“看来，就算不是敌人，我们也不可能是朋友了。”江晚吟有些遗憾的说道。
江晚吟身处鬼军阵容，夜非凰不可能策反，而鬼军又伤了夜非凰最重要的两个人，夜非凰即使不属于人类方，也完完全全不会和鬼军成为盟友。
江晚吟对这件事情还是有遗憾的，不说别的，夜非凰的战力值她是交过手摸过底的，若是成为友军助力，实在是一个很恐怖的战斗输出机器。不过……既然不能为伍，那也就算了吧。
“恩。”夜非凰点点头，早就猜到不可能成为友军，夜非凰也没有多大的失落感。
“有一件事，我想要问你。”夜非凰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你问吧。”
“逐鹿书院那些人，为什么要折磨他们？”
行为恶劣的人类，夜非凰没有资格去管这件事情，但是逐鹿书院的那些学生呢？
夜非凰救过卓韵，她看得到他的过去，纵使没有什么美满功德，但是也不是大凶大恶之人，那么，又为什么要置他们于死地呢？
江晚吟口口声声说，她讨厌这样的人类，可是这样做，她不也成为了他们之中的一员了吗？
“逐鹿书院……？”江晚吟想了想：“是之前被送走的那批实验体吗？”
夜非凰冷漠的点点头。
“我倒是没有什么兴趣折磨他们，也就是偶尔催个眠什么的，练练手，不过丹宗的几个长老倒是野心不小，用这些人试毒。”
“你知道的，我对毒啊，药啊之类的东西完全没有天赋，来丹宗也不过是按照鬼军的指示而已。”
江晚吟没有否认她曾经对逐鹿书院的学生动过手，夜非凰知道江晚吟的催眠能够到达让被催眠者毫无知觉的自杀的地步，她自认对那些人没有什么感情，这样做，无可厚非。
只是……
“那些人是你的朋友？”江晚吟淡淡的问了一句，从表情上看，没有后悔，也没有害怕，就是单纯的疑惑而已。
“认识。”夜非凰冷淡的回答。
“既然被你救回去了，那也就算了，那些毒你也能解，催眠你也能解，修养修养也就无事了。”江晚吟有些好奇道：“不过你倒是有办法从那些老家伙手里讨到人？”
“不是我做的。”夜非凰摇摇头，却不说是谁。
江晚吟也不问，她反正是无所谓的。
“看在我也要放弃丹宗的情况下，我给你提个建议吧。”江晚吟看着夜非凰，诡异的笑了。
“什么？”
“你要是要让丹宗完全臣服于西维，最好就把长老部一锅端了，反正我把我的部下都带走之后，那里也没有什么战斗力。”
“留着他们，你可能就是自寻死路了。我来丹宗很多年了，也不知他们究竟要做什么东西，他们背后的主使又是谁，所以，为了以绝后患，我建议你这样做。”
“……”夜非凰沉默了一会儿。
江晚吟没有理由和自己说谎，她先前以为，长老部会这么猖狂全是因为有江晚吟撑腰，但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仔细想想，夜非凰好像又能够隐隐约约猜到是谁。
“我知道了。”夜非凰回应。
“恩。”江晚吟点点头。
“你离开丹宗之后，去圣雅？”夜非凰问道。
“应该会先回去吧，毕竟大本营在那里，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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