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这么说,秦仲媛便愈发着急,直接叫了起来:“可是擎苍,你能不能给我五分钟,让我把话说完……”
“你要是再不离开,那我就只能叫保安了。”厉擎苍甚至拿出手机,一副要打电话的态势。
秦仲媛这才彻底意识到,自己是真的没有机会了。这个她一直深爱着的男人,竟真的要对她绝情至此,一点退路也不给她留。滔天的怒火在她胸腔里快速膨胀着,最后她直接丢给他一段狠话:“厉擎苍,你竟然要对我绝情到这种地步,要把我给赶尽杀绝;可你以为,我手上就真的一点筹码也没有吗?原本只要你再稍微对我好一点,我是不打算拿出来的,是你坚定了我的决心!你等着吧,我得不到你,我就要毁了你!”
撂下这段话后,秦仲媛转身就离开了办公室,还把门给摔得震天响;厉擎苍看着她的背影,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她这次似乎不是故弄玄虚。
那她口中的“筹码”到底是什么呢?他竟莫名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
不过,一上午的门诊都处于忙碌之中,后面厉擎苍根本就没有时间再去想秦仲媛的话;直到中午他准备休息一会时,就突然收到了秦仲媛发来的彩信。
原本他并没有在意,以为这又会是一些胡搅蛮缠的话语;但当他点开彩信,看到里面的整整十一张照片后,刹那间,一股气血汹涌地直冲他脑门,甚至让他有了一瞬间的晕眩,下一秒他便立即拨通了秦仲媛的电话。
电话响了还没两声就被接通,秦仲媛显然是早有准备。不过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厉擎苍就抢先质问道:“这些照片你都是哪里来的!”
相比于厉擎苍的剑拔弩张,秦仲媛倒是显得云淡风轻:“擎苍,你现在要关心的应该不是这些照片的来路,而是,万一我把这个秘密告诉厉天行,你该怎么办?你这个厉氏家族继承人的位置,到底还坐不坐得稳?”
“我怎么知道这些照片是真是假?”也许是照片对厉擎苍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他拿着手机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一双黑眸里迸射出分外危险的暗芒。
但秦仲媛的语气里却含着十足的自信:“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去问你妈啊。”
听到这里,厉擎苍果断挂掉了电话,然后站起,转身就跑出了院长办公室,连一刻都没有多做停留。
*
下午两点多,在上海市周浦监狱内。
探监室里,刘芝蓉看着坐在对面的厉擎苍,心中郁结难解,五味杂陈。
自从上次她被认定为陆氏医疗新药中毒案的从犯,并被判处了二十年有期徒刑之后,厉擎苍一次都没来看过她。虽然她很伤心,痛苦;但她也明白,她真的是狠狠伤了他这个儿子的心,他不肯原谅她,那也是情有可原。
所以现在他竟然会来看她,至少她还是分外欣慰的。
厉擎苍也看着对面的刘芝蓉。短短几个月而已,刘芝蓉就像变了一个人般,不仅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脸色变得又黑又黄,就连头发都花白了,尽显老态,与以前容光焕发,珠光宝气的豪门阔太形成了鲜明对比。
看来监狱真不是人待的地方。但他并不会就此忘记,陆宇和元曼纹因为她而在这个地方待了整整三年,那十八条无辜的生命更是因为她而荡然无存。
“擎……擎苍,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刘芝蓉开口,竟发现自己相顾无言,只能说了这一句最普通的话。
厉擎苍二话不说,直接拿出手机,把秦仲媛发给他的那十一张照片找出来,放在她面前,一字一顿地说:“妈,你能跟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吗?”
刘芝蓉一看到那组照片,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接着,她甚至浑身都瑟瑟发抖了起来。
照片的背景明显是在酒店里。照片里的她看起来顶多才二十出头,身着一套酒店制服,显然是酒店工作人员。但就在她走到一个房间门口时,房间门突然被打开,从里面伸出来一只粗壮的手臂,直接捏住她纤细的胳膊,就把她整个人拖进了房间里。
这一组照片记录了这个过程。照片的画质不是很清晰,显然是有些年代了。
厉擎苍紧紧盯着刘芝蓉这样的反应,便知道这一组照片应该不是假的。他便再次用沙哑的声音问了一句:“妈,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这些照片是秦仲媛发给你的,对不对?”刘芝蓉知道纸终于包不住火了,她当年的事情必定会被翻出来;这一瞬她的情绪突然完全崩溃,双手掩面泣不成声,“事实上,她已经拿着这个秘密威胁了我好几年了……”
“擎苍,自从陆氏医疗新药中毒案过后,我早就明白,亦双纵使有些骄纵,也是心地善良,没有坏心,你们在一起才是好的;而秦仲媛这个女人奸诈狡猾,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娶了她才会害了你……可她一直拿着这个秘密来威胁我,威胁我要让她在紫园别墅住下去,威胁我逼你跟她结婚,甚至还肆无忌惮地对我大打出手……我怕得罪她,又没办法把事实告诉你……其实这些年,我也是生不如死啊!”眼泪止不住地从刘芝蓉的指缝间流出来,滴到桌子上,显得凄惨无比。
“妈,你别哭,你也别怕,”到底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厉擎苍也见不得刘芝蓉如此伤心难过,就坚定了语气问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好吗?如果是有人欺负了你,我就算是披荆斩棘,也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在厉擎苍的再三追问下,刘芝蓉只得平稳了情绪,擦干了眼泪,缓缓道来。
*
二十多年前,刘芝蓉才二十出头。
从中专学校里毕业出来后,她就去了A市大酒店当服务员;因为相貌出众,业务能力也不错,她很快荣升为大堂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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