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亦辰把我送回了公寓就走了,岑辞不上班,所有的事情都压在他身上,所以他也挺忙的,还要抽空来陪我,真的为难他了。
但是今天赵亦辰的情绪有些不对劲,我也猜不准,也不敢乱问。
因为担心我,所以赵亦辰准了宋一的假,让宋一在家里陪我。
我回去的时候,宋一在看电视,桌上的餐盒一点都没有动。
我吃惊的看着宋一,“你没送下去?”
“送了,岑辞知道你和赵亦辰出去了,原封不动的给退了回来。”宋一唉声叹气,“这叫什么事?”
宋一指了指厨房那锅汤,大致是想让我送去。
除了陪岑辞去医院换药,我尽量避开了和岑辞见面,所以即便是楼上楼下,但是见面的次数却很少。
看岑辞什么都没有吃,我回厨房把东西又煮了一边,然后端着食盒下了楼。
门铃摁了半天,才听到渐近的脚步声。
岑辞来开了门,全身上下还在滴水,就腰间随意裹了一层浴巾,应该是在洗澡。
“你不能沾水!”我扯过他的毛巾,看水珠子顺着他的胸口往下蔓延,抬手擦了擦。
岑辞显然没有反应过来,被我用力一擦,身体都退了一步,搂着我才站稳了。
此时,我才发现岑辞腰间好像裹了……保鲜膜?
“天热难受。”岑辞没有松开我,只是小声的解释了一下。
岑辞身上滚烫,加上还有外蹿的热气,扑在我脸上,我都跟着热了起来。
推了一下岑辞,才让他松开我。
“你为什么不吃东西?”我打开食盒,不敢再去看岑辞。
岑辞身上的擦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该结疤的结疤,就是不太美观,看上去新皮有些色差。
岑辞倒是不介意,他随意的坐在桌前,双腿岔开,包裹的浴巾就有一种要掉不掉的趋势。
一下子都快把一整条腿都露出来,我脸颊发红的收不回目光。
要是再多看一会儿,我觉得自己眼底都快充血了,鼻间都热热的发闷。
岑辞故意似的动了一下腿,托腮望着我,“看哪儿呢?”
“没,没看腿。”我说完就想给自己一嘴巴,想什么全说了。
岑辞举着筷子,隐隐一笑,十分的好看。
我觉得自己之前伪装很好的果断镇定,一下子全毁在这句话上了。
而岑辞则把他保持了二十多年的斯文有礼的外表也砸了,“要不要把浴巾脱了给你看?”
我咽了咽口水,瞪圆眼睛,真的在思考他这句话的真假。
显然,岑辞是真的饿了,喝了两碗汤,吃了两碗饭才放下碗筷擦了擦嘴角,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和赵亦辰去哪儿了?”问话时,岑辞眼底又冷了三分,好像不大乐意。
“今天岑舒桐宣判,一起去了。”我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也不明白自己要解释什么,我和赵亦辰出门难道还要向他报备不成?
岑辞突然之间就沉默了下去。
我起身说收拾碗筷,整栋房子都只有碗碟碰撞的声音,撞得人不安。
岑辞突然握住我的手,问道,“别和赵亦辰在一起。”
“不和他在一起,那我应该和谁在一起?和你吗?”我抽回手,话题又被兜了回来。
气氛变得压抑,我已经习惯了岑辞的不回答了。
“你能别和杜清雅在一起吗?”我回问了一句,见他依旧不说,又问,“赵亦辰说老夫人要你们俩结婚,你没回绝,最后你还是会答应的。”
过于平静的我,在岑辞的脸上看到了一点慌乱。
我们之间,始终是我扮演者歇斯底里的那个人,而今我却也能像他一样说自己的事情就像在说别人一样。
所以他慌了。
收好东西,我深吸一口气,看了看岑辞,“我又没有等你。”
岑辞立即站了起来,抬起手揉了揉我的耳垂,让我有些吃痛。
然后岑辞拉下了耳后的发卡,缠着数道红线的发卡看上去有些累赘,但是被岑辞捏在手里就像是指证我的罪证一样。
我脸色顿时有些苍白,伸手想抢回来,岑辞却将东西放在手心捏紧。
“不等我吗?”岑辞阴沉沉的质问我,随即便道,“你不等没事,那你也别想和别人在一起!是我的,就是我的!我不管!”
我无法反驳,像是被他抓了小辫子一样,无法理解他突如其来的霸道。
还没来得及转身,我就被岑辞抓进了房间里,岑辞抓起矮柜上的盒子,修长的手指粗暴的拆了盒子。
我微微发愣,有些无法反应。
岑辞撩了一把我的头发,发丝在他指间纠缠着,他没做过这样的事情,脸上表情认真像是要做到最好。
理了我头发半天,才像小孩子卡头发一样,卡在了我脑门上。
“就这样,这样好看。”岑辞不好意的握拳放在唇边轻咳。
我侧着脑袋照了照镜子,是上次他在店里买的珍珠发卡,他居然没有送给杜清雅,而是戴在了我头上。
这么大一个卡子,卡在脑门上,到底哪儿好看了?
“我不要。”我抬手想摘下来。
我情愿要以前那个岑辞,而不是眼前这个人。
发卡也一样。
曾经那个岑辞,会小心翼翼的抱着我将礼物塞进我的口袋,他不会说花言巧语,但是眼睛看到我戴发卡时却会说话。
而眼前的岑辞,已经属于别人了。
岑辞挥手拍掉我抬起的手,“不许拿下来!”
我手背都被他打红了,龇牙看着他。
“我没用力。”岑辞放柔声音解释道。
生病的岑辞话真的很多,行为语气像极了任性的小孩子。
最后我只能手下这份礼,心里却惦记着被岑辞捏在手里的珍珠发卡。
“你能把旧的还给我吗?”我问。
“不能。”岑辞又恢复成了往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把旧发卡攥手里就是不松。
我抿唇,带着一点恳求,“别扔了可以吗?”
岑辞点头。
我离开的时候,看到缓缓合起的房门里,岑辞把发卡放回了盒子,锁进了抽屉里。
我有些不明白此时的岑辞。
或者说最近看到的岑辞,都让我看不透。
回楼上的时候,我记起了一件事,我似乎曾经对岑辞发过脾气,让他去杀了邵扬。
难怪岑辞受伤后第一句话问的便是,邵扬死了吗?
心口莫名过快的跳动着,摘下头上的发卡,圆润的两颗珍珠,绿色宝石衬得原本就低调润泽的珍珠,更显得有种复古的内蕴。
回到公寓,看到宋一在收拾东西,我立即慌了。
宋一笑嘻嘻道,“宝贝,你是不是忘记了,我还有一个礼拜要开学了?”
我是真的忘记宋一是个学生了。
但是一想到,以后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了,我就有些不舍得。
原本已经做好了一个人的准备,可是宋一来了,如今她又走了,我偏偏习惯了两个人的存在。
宋一拉着我坐下,“刚才师母打电话给我,说你手机打不通,我就和她稍微解释了一下,说你手机坏了送去修了,你可别说漏嘴了。”
我点头,想起师母顿时觉得心头暖暖的,可是师母离我太远了,我的想念只能藏在心里。
宋一却送了我一个好消息,“师母说过几天她和言教授要来这里,但是具体什么事情并没有说。”
“真的?”我立即笑了起来。
从这天起我天天都掐着时间盼着师母和言教授来,结果倒是把从来没有来过公寓的岑如雄盼来了。
岑如雄一进门就有点嫌弃这里小了,坐在沙发上感觉伸不开腿一样。
他看了看宋一,我便让宋一先进房间。
“什么时候回来?”岑如雄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拉不下脸。
“回去做什么?”我坐在一旁给他算是客气的倒了一杯水。
岑如雄没碰水杯,双手垂在膝头,“舒桐关进去了,你方姨最近精神也不太好,邵家也完蛋了,你想要的事情都办到了,难道还真的要我来三请吗?”
我觉得有些好笑,当初逼我走的不也是他吗?
“我会去上班的。”我的确需要回岑氏,所以并没有刻意矫情。
岑如雄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又像是讨好似的开口,“既然回来,那就和赵亦辰一起到家里来吃个饭。”
他应该是知道了赵亦辰联合别人截胡他生意的事情,邵家这大树倒了,他就把主意打到了赵亦辰身上。
我想了想才给岑如雄答复,“好,我知道了。”
前后不到十分钟,岑如雄得到了他要的结果,立即离开了这里。
宋一从房间出来,拧紧眉头,“你这是羊入虎口。”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宋一没有再劝我。
在八月最后一个礼拜,我等到了我想念了很久的师母和言教授。
只是见面的第一顿饭居然是在赵家。
已经身体大好的岑辞也出现在了饭桌上。
赵老夫人对言教授的隔阂还在,但是岑辞有言教授这样的父亲,说出去不丢人,也让赵老夫人宽慰了一点。
言教授博学多识,师母又大方得体,坐在其中丝毫不输人,甚至十分的引人注意。
要不是赵老夫人喜欢不适宜的提起一些事情,或许这顿饭吃起来不至于那么艰难。
“既然言教授也来了,作为生父,两个孩子的婚事正好你也提点意见。”
“婚事?”师母吃惊的抬头,目光立即投向我,随即又放下碗筷,“老夫人,说句实话,我和老言都不曾教养过岑辞,婚事这样的事情,他已经长大了,自己会做主的。”
师母说得圆滑,是不想给岑辞压力。
但是赵老夫人却并非如此,她态度强硬,“婚事当然要听父母的,总不能真的找个杂七杂八的女人过门吧?”
说着,赵老夫人瞥了我一眼,意思明确。
师母蹙眉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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