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麦客,跟短工有点相似,流动性大,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葛大蛋想拉大磨一起去,大磨满口就拒绝了。
杨若晴琢磨了下,“既然葛二蛋的心不在这酒楼里,咱也不能强留。”
“这样吧,等会我去跟他说,今个就还他自由,往后他想咋样就咋样,咱不管,也管不这。”她道。
提携大磨,是她乐意去做的事,因为大磨以前有恩过她。
而葛大蛋,纯粹是一道临时附加题,她和老爹杨华忠给葛大蛋吃喝和工钱,也没亏待。
所以,她不欠葛大蛋什么,她是酒楼的东家,自然是她要解雇谁就解雇谁。
这个地盘,她做主。
很快,杨若晴就在后院柴房那边找到了葛大蛋。
青天白日的,大家伙儿都在前院和灶房那边忙碌着,准备着食材,每个人忙得连喘气和放屁的功夫都没有。
葛大蛋倒好,不敢待在他们哥仨的屋子里睡觉,就一个人躲到了柴房上面的一跺茅草里睡觉来了。
杨若晴刚经过柴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如雷的鼾声以及磨牙声。
杨若晴直接进来,把那茅草底下的柴草抽掉几捆,上面轰然塌陷,葛大蛋滚了下来,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唉哟,那个缺德的害我?我正梦到媳妇儿给我生了个大胖儿子呢……”
葛大蛋揉着摔痛的后腰睁开眼,看到来人是杨若晴时,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
“晴儿姑娘,你咋来了?”他眼底都是心虚,赔着笑,点头哈腰,不敢看杨若晴的眼。
杨若晴看着葛大蛋,淡淡一笑道:“做啥好梦了?我看你口水都流了一脸。”
葛大蛋抬手抹了把自己的嘴角,咧着嘴笑。
“我梦到我捡了一只鸡蛋,我把那鸡蛋用来孵出了一窝小鸡,我把小鸡养大拿去卖钱。”
“卖到的钱我又买了一只鹅,鹅下蛋,鹅生鹅,鹅卖的钱我换了一只山羊,”
“山羊长大了下崽,我换了一头牛,牛生牛,最后一个村里耕地的牛都是我家的。”
“我把牛卖出去,我又把牛租出去,我用得来的钱在山外买了田地。”
“田地越来越多,我坐在家里收租子,我成了一个小地主,一大堆黄花大姑娘要来嫁我。”
“我还让小妾给我生了个大胖儿子,那儿子真叫一个招人疼啊,我伸出手去刚要抱抱我的大胖儿子,就摔下来了,哎,美梦醒了,我还是我,那个啥都不是的葛大蛋!”
听完葛大蛋的话,杨若晴捂着嘴笑了。
“葛大蛋,你这梦做的很好,我相信很快就要成真了,因为,我过来就是要跟你说一个好消息的。”杨若晴道。
“真的啊?啥好消息啊?”葛大蛋迫不及待的问。
杨若晴道:“咱这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从今个起,你自由了。”
“啥意思啊?我、我咋不太明白啊?”葛大蛋挠了挠脑袋问。
杨若晴的脸色冷了下来,道:“我的意思就是说,酒楼打杂的差事没前途,也不适合你葛大蛋来做。”
“从今个起,你不用在酒楼里做事了,酒楼也不会提供你的饭菜,你走吧!”她道。
杨若晴原本还以为葛大蛋听到要解雇他的消息,怎么着也得慌乱一下。
或者求个情,说点好话啥的。
可是,葛大蛋啥都没有。
“走就走,这差事我还不想做了呢,天天给人端茶倒水的伺候着,跟做龟孙子似的也赚不了几文钱,不是给大磨面子我早就不干了呢,走就走!”
葛大蛋把头发上沾着的几根头发甩掉后,屁颠着跑出了柴房。
望着他跑开的背影,杨若晴怔了下。
这是……啥人啊?
不一会儿,大磨也找来了后院柴房。
“晴儿,我刚看到葛大蛋去屋里收拾了衣裳,跟我说他走了,我就来后院找你,你跟他摊牌了?”大磨问。
杨若晴点头,“他似乎就在等我说这句话呢,我话音还没落,他就跑得影子毛豆没了。”
大磨道:“这个狗日的,不识好歹,往后他该咋样咋样,咱不管了!”
……
没过几日,陈彪从镇上酒楼回村来,帮大磨捎带了话给杨若晴。
“大磨哥说,帮小磨在镇上找了一个剃头匠,专门去学给人剃头呢!”陈彪道。
“剃头?”杨若晴愕了下。
在现代,一块招牌掉下来能砸死三个学美容美发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是烫剪吹。
可在这古代,不仅流行男女蓄长发,还讲究一句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所以这头发,不能跟现代一样,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但如果说古代人压根就不剪头发,那也是个误区。
古代人一方面信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另一方面又注重仪容。
小孩子生下来要剔胎发,成年后也要剃发,以及平时啥啥的,
所以,在这古时代剃头发,一般都是要翻黄历的,而且剔下来的发不能随便如扔掉。
要么珍藏,要么烧掉,以示对祖宗的尊重。
而且,剃头这一块还有自己的祖师爷,号称‘罗祖’
好了,扯远了,言归正传。
杨若晴接着问陈彪:“这很好啊,那大磨哥还有说其他啥没?”
陈彪想了下,道:“大磨哥就说,让你不要担心他,等到农忙的时候,他还要回存在来帮三叔家收割稻子。”
杨若晴笑了,“难为大磨哥有心了。对了陈彪,你跟菊儿成亲也快个把月了,咋样?换了个新环境还习惯不?”
杨若晴可是听赵柳儿她们说,陈彪和菊儿小两口关系好着呢。
啥事儿有商有量的,杨华明也不赖,一家人在一起过日子,倒也像模像样。
就是刘氏,那张嘴就没个消停的,鸡蛋里都能挑出个骨头来。
“你现在的处境,我理解,要是受了什么委屈,也别都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
杨若晴接着道。
“多跟菊儿沟通沟通,有啥话小两口在被窝里聊聊,达成共识就好了。”她又道。
陈彪很认真的听着,一边轻轻点头。
“晴儿姐,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对待菊儿的。”陈彪道。
“在我家最难的时候,她都没有退婚,这份恩,这份情,我一辈子都铭记。”
他道,在自己最艰难最困苦的时候,菊儿陪伴着他,而晴儿姐源源不断的财力帮助才助自己渡过了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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