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花冷哼了一声。
嫌恶的目光打量着杨华梅那胖得跟水缸似的身体。
“对你没有别的要求,就一条。”
王翠花接着道。
“你这身子太胖了,往后难怀孩子。”
“你得把这身子瘦下来,好给咱老王家开枝散叶。”
听到开枝散叶几个字,杨华梅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坐在那里扭扭捏捏的。
“杨华梅,听说你在娘家做姑娘,都是睡到日上三竿?”
王翠花接着问。
“打从明个起,鸡叫第二遍,你就得起来。”
“洗衣,做饭,铲猪圈,喂猪,饭后刷锅洗碗,打扫院子。”
“啊?”
杨华梅惊愕的睁大了眼。
“咋要做那么多啊?那我还不得累死?”
她咂舌,连连摇头:“我不做!”
“由不得你不做!”
王翠花一巴掌拍在身旁的桌子上。
清脆的声响吓了杨华梅一跳。
看着王家大姐凶巴巴的样子,杨华梅眼底露出畏惧。
“好吧好吧,我做就是了嘛,干嘛那么凶……”她嘟囔着。
王翠花接着往后说:“稀饭只能吃半碗,饼子只能吃半只。晌午饭一平碗,不能再添……”
“大姐你放心,饭和饼子我吃不了多少。”
杨华梅打断了王翠花的话。
她一甩胳膊:“他们吃那些,我弄几只荷包蛋凑合凑合就成了!”
荷包蛋?
凑合?
王家姐妹翻白眼。
爹娘给弟弟娶回来这么一个女人做媳妇,真的好吗?
这杨华梅,是少根筋呢?
还是二缺?
“姐,你歇会,我来跟她说。”
边上的王春花站起了身。
跟王翠花的泼辣劲儿不同,王春花话不多,口齿也算不上如何伶俐。
但王春花却不是个含糊人。
上回姐妹两个去老杨家闹。
王翠花打的是嘴皮子仗,王春花,则是闷声不吭直接冲进了杨华梅屋子开打。
杨华梅对王家二姐有阴影。
规规矩矩坐在那,不敢乱动。
王春花再把王翠花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最后跟杨华梅道:“这些,你做不到也得给我们做,如今你是老王家的媳妇。”
“你的生杀大权,在我爹娘和栓子的手里。”
“你听话,我们就给你吃给你穿,你不听话,我们就要把你往死里打。”
“我们王家调教媳妇,你爹娘,是管不着的!”
“听明白了不?”
杨华梅连连点头:“明、明白了……”
王春花冷漠的转过身去,对王翠花道:“时辰差不多了,咱也该走了。”
说完,王春花率先出了屋子。
这边,王翠花跟着站起身,来到床前:“夜里洞房,栓子让你咋样你就咋样,晓得不?”
杨华梅再次点头。
瞅见王翠花转过身。
杨华梅眼底闪过一抹窃喜,那手又伸向了桌边的米糕盘子。
王翠花突然转过身,一把夺过那两只盘子。
“不准吃!”
王翠花瞪起了眼。
杨华梅缩了下脖子。
“大姐,我好饿……”
“夜里不是让你吃了饭吗?”王翠花问。
一碗冒着尖儿的白米饭,还有一碗肉丸子肉饼,一条鱼尾巴……
“说好了要把身子瘦下来,要减肥,好怀娃,你咋还管不住这嘴?”
王翠花恨铁不成钢的问。
杨华梅揉着肚子:“吃饱了,才有气力减肥啊……”
王翠花气得一个倒仰,“忍着吧你!”
说完,端起盘子出了屋子。
屋里,杨华梅委屈的撅起了嘴。
“哼,抠死了!”
“真以为拿走了盘子我就没吃的吗?”
杨华梅往那边的嫁妆被子里面去摸。
她记得昨夜准备嫁妆的时候,娘藏了几只红皮鸡蛋在这里面的。
就是怕她夜里饿了。
杨华梅掏了半天,可算掏出来四只鸡蛋。
躲到床后面,蹲在那悉悉索索的剥了壳,狼吞虎咽起来……
王栓子带着两个姐夫满满的‘经验心得’回了屋。
却瞅不见新娘子的身影。
“杨华梅,你在哪?”
他忍不住问了声。
没人搭理他。
床后面,却传来一声怪异的声响。
王栓子诧了下,朝那边探过头去。
这时,突然瞅见一只肉嘟嘟的手拼命拍打着床后脚。
还伴随着‘咯……咯咯……’的怪异声响。
王栓子赶紧奔了过去。
瞅见眼前一幕,吓了一大跳。
只见杨华梅躺在地上,一手抠着自己的喉咙,一手用力拍打着床脚。
眼珠子快要瞪出眼眶了。
王栓子正要喊人,视线瞥到她脚边掉了一地的红色鸡蛋壳。
顿时明白了。
“莫慌,我给你拿茶来。”
王栓子道,起身奔去桌边,拿了一碗冷了的茶过来。
捏开杨华梅的嘴给灌下去了。
“啊……”
杨华梅那眼珠子总算回到了眼眶里。
“杨华梅,你没事儿吧?”
王栓子蹲在一旁,焦急的问。
“呃!”
她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视线这才落到面前王栓子的脸上。
“鬼呀!”
她惊呼了一声,身体往后缩了去。
王栓子脸色僵了下。
杨华梅脑袋磕到后面的床脚,这才反应过来。
眼前这人不是鬼,是王栓子,她嫁的男人。
“你起开,我要过去睡了!”
她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红嫁衣上的灰土,没好气的道。
“好。”
王栓子让了出来。
杨华梅侧着身子从床后面挤出来,过出口的时候,卡在那了。
“哎呀妈呀,这地儿咋忒窄呢?”
她在那鼓着腮帮子拼命往外挤。
“那个谁,快快快,拽我一把……”
王栓子低垂着头走在前面,听到这话,转过身来。
把杨华梅拽了出来,他自己累得气喘吁吁。
找了边上一把凳子坐在那喘着气儿。
床这边,吃饱喝足的杨华梅开始脱衣裳了。
谭氏熬了大半个月精心缝制出来的大红嫁衣被脱下来,揉成皱巴巴的一团甩在柜子上。
脱得就剩下里面的一套秋衣了,杨华梅的‘曲线’身材也完完全全展露在王栓子的眼前。
王栓子太阳穴狠狠跳了几下。
他突然想到了年前家里卖掉的那头大肥猪了……
那边,杨华梅四仰八叉躺到了床上,占据了一大半的位置。
鼾声顿起。
王栓子起身站到了床边,打量着面前这鼾声如雷的女人,皱紧了眉头。
他今年已经十八了。
身子骨虽弱,可某些方面的需求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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