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昌皱着眉,听完这番话后,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在盛家没有任何地位、一向懦弱的男人,此刻浑身透着一种凌厉的气场,沉默不语地盯着身侧的邵曼珠。
“世昌……”邵曼珠拿着筷子的手不停地抖着,面上毫无血色。
做了这么多年夫妻,她是最了解盛世昌的人,别看他表面上怯懦无能,事实上这个男人的心极硬极狠,盛祁舟和穆郁修两个儿子不都遗传了他这点吗?
也正因为如此,当年在她怀孕后,盛世昌才能那么绝情地抛弃穆南烟,因为她官宦世家的出身和往后的荣华富贵,盛世昌毅然决然地跟她结婚了。
在她的帮助下,盛世昌一手创建了盛氏集团,如今盛家的繁荣,除了是盛祁舟的心血外,更是有盛世昌小半的功劳。
只不过他这个父亲最终成为了儿子的手下败将,被儿子完全架空,在家中逗鸟养花。
平日他什么都不过问,可一旦触及他的底线,涉及到了原则问题,邵曼珠相信盛世昌绝对不会饶了她。
“贱人你说什么呢!你是怎么遇到我的上司的?被安排陪酒在饭局上遇到的吧?呵,说好听点你现在是大明星,本质上还不是一只公开叫价的鸡。盛家是什么地方,岂容你在饭桌上讨论这些污秽肮脏之事?”邵曼珠目光凌厉,字字如刀。
她还没对“袁浅”下手呢,“袁浅”倒先置她于死地了,真是翅膀硬了,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把她带入盛家豪门的。
邵曼珠气得呼吸都急促起来,猛地起身,抬手就要扇“袁浅”耳光。
“住手。”盛世昌冷着脸色呵斥着邵曼珠。
即便他坐着不动,邵曼珠与他对视时,便被他目光中的寒意震慑。
她的动作一顿,深呼吸克制着,到底还是收回手,保持着一贯强势的姿态对盛世昌说:“你绝对没有忘记袁浅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的话根本不可信,她故意挑拨我们的关系,不让我好过。世昌,她是在报复我啊。”
“当年袁学姐之所以名誉尽毁被千夫所指,难道不是阿姨你一手造成的吗?”温婉忍不住接过邵曼珠的话,毕竟这也有关穆大爷的声誉。
邵曼珠设计袁浅和穆郁修在先,此刻竟然还指责袁纷找她寻仇,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阿姨,一报还一报的道理你懂吗?”温婉嘴角噙着一抹残忍的弧度,眼中冰寒对邵曼珠说:“我们业界有句话叫正义只会迟到,从不会缺席。过去那些年你做了哪些丧尽天良之事,不急,命运很公平,总有一天你会付出代价。”
比如因为邵曼珠的设计,亲生儿子盛祁舟发生车祸被截肢,真正的袁浅至今下落不明,连累袁浅的双胞胎妹妹袁纷冒名顶替,受尽屈辱来到盛家为亲姐姐报仇。
还比如……温婉侧头看向穆郁修,心中剧痛。
邵曼珠买凶杀人,害得穆南烟被抛尸大海,死后连最起码的殊荣和体面都没有。
穆大爷大受打击下染上毒品,堕入黑道……等等,这些年她心爱的男人受了那么多苦,全是拜邵曼珠一人所赐。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她可以不揭穿袁纷的真实身份,甚至跟袁纷联手除去邵曼珠。
穆郁修闭了闭眼,脑海里浮现出母亲面目全非的脸和支离破碎的身体,只觉得痛不堪言,手紧握着,竭力控制着才不至于冲到对面掐死邵曼珠。
盛祁舟无声地笑了一下,是啊,善恶有报。
当年亲生母亲用了那么卑劣的手段拆散他和袁浅,让他下半辈子只能靠假肢行走,不会再拥有幸福。
邵曼珠的所作所为间接地毁了他和穆郁修的一生啊,而如今穆郁修有了温婉,可他呢?
往后余生,只有寂寞和孤独与他作伴吧。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袁纷不给邵曼珠喘息的机会,最后补充一句,“伯母觉得我话语污秽肮脏,那就请你规范好自己的言行举止,可别真的为了东山再起而做出对不起伯父之事来,我奉劝你,时刻谨记自己盛家长夫人的身份,到时候可别丢了盛家和你母家的脸面。”
???你算什么东西,竟敢管教我?邵曼珠一句话卡在喉咙里,最终生生地咽回去,呵!
温婉和“袁浅”不就靠着一张会说的嘴吗?那有什么用?
如果她们能找出证据来,有本事把她怎么样,她们还会坐在这里逞口舌之快吗?
所以她不跟她们计较,随便她们怎么说吧。
至少目前她们两人还无法撼动她的地位,等真到了那一天,指不定谁先去见阎罗王呢。
“吃饭吧。”盛世昌终止了这场战争,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对他造不成任何影响。
他眼神示意佣人给温婉盛排骨汤,叮嘱道:“阿婉你的脚崴了,这几天就不要到处走动了。每天晚上让阿修带你来盛家,我做骨头汤给你喝。”
???真当她是来蹭饭的吗?温婉表情淡淡地瞥了盛世昌一眼。
以前她觉得盛世昌是个傻白甜,此刻看着盛世昌若无其事的样子,她突然间觉得盛世昌的人设绝对不是圣母白莲花那么简单。
一顿饭在极其安静却诡异的氛围中结束,温婉被穆大爷一路抱着回了半山腰豪宅。
去浴室前穆郁修接了一个电话,安插在盛家的佣人告诉他今夜盛世昌和邵曼珠相安无事,盛世昌并没有追问邵曼珠和上级领导的暧昧关系。
“他若不是心大,那就真的是老狐狸。”温婉叹息着,握住身侧男人的手,抿了抿唇迟疑着问:“阿修,关于妈被邵曼珠害死一事,我不愿撕开你的伤疤,一直都在等你主动开口。可我等了这么长时间,是不是我做得还不够好,你才不愿把你内心的一切都剖开给我看?”
闻言男人身躯一震,猛地抬眸看向温婉,眸中流露着脆弱和慌乱,“婉婉,我……”
温婉何时见过穆大爷这样一面,提及母亲,哪怕他已经三十多岁了,可依旧是个敏感的孩子啊。
一瞬间,温婉心疼不已,伸手把男人的脑袋搂入胸口,纤细的手指在男人短硬的头发中穿梭。
“阿修,我不想逼你,我只是不愿让你一个人承受那样的痛苦和母亲的血海深仇。你告诉我吧,就算我不能感同身受,但至少我知道阿修的痛和恨后,我会更加心疼我的阿修,更加爱阿修啊!”灯光下她的声音那么温柔,如同小时候哄他入睡,给他唱着安眠曲的母亲。
穆郁修浑身僵硬,只觉得眸中一股湿热的液体涌上来,喉咙酸涩。
他的脸深深埋入心爱女人的怀抱,那么安心踏实,这个世上最无第二个女人可以给他这种感觉。
“当年杀害母亲的三个凶手已经被枪毙了。他们三人全都是出身孤儿院亡命天涯的孤儿,在杀害我母亲前,便已在几个市区制造出了四起连环杀人命案。直到我母亲出事,我协助警方,将他们三人逮捕归案。”穆郁修展开双臂抱着温婉的腰,嗓音嘶哑,像极了脆弱悲伤的孩子,“他们三人认下了所有罪行,案子很快就结了。”
这么说来,穆南烟的死其实是来自凶手的随机杀人,跟邵曼珠毫无关联,警方也不会想到在T市只手遮天的邵曼珠,会为了自己的地位和争风吃醋而对穆南烟下手。
于是在没有任何疑点的情况下,邵曼珠这个幕后主使便避过了警方的调查。
可穆郁修却知道真相并非这样,因为在母亲出事的前一天,母亲在微信上给他发过一条信息,“阿修,以后妈若是不能陪着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时刻提防着邵曼珠,最好是回到穆家请求外公的庇护……”
“你是说妈早有预感邵曼珠会对她下手,所以才会在被害的前一天通知你保护好自己吗?”温婉诧异地睁大眼睛,痛心穆南烟的死,心疼着穆大爷,更因邵曼珠的狠辣而愤怒。
温婉咬牙,抱紧男人宽厚的肩膀,在心里信誓旦旦地承诺,“阿修,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证据,证明邵曼珠就是害死妈的幕后主使。”
她要用法律手段撕开邵曼珠的面具,让邵曼珠从神坛上跌落下来,让世人看清她的伪善,让她为穆南烟血债血偿。
这天晚上穆郁修做了很长的一个噩梦,猛地惊醒时,月色下他脸色苍白、满头冷汗,下意识地看向身侧的位置。
女人侧躺着,半边脸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越发柔美、恬静,穆郁修的心一瞬间便安定下来。
他勾起嘴角,重新睡下去,也侧过身,弯起胳膊把沉睡的女人拥入胸膛,一颗心柔软得一塌糊涂,“婉婉,你可知道在这个世上我已经没有可以失去的东西了,我无所畏惧,我唯一害怕的就是你离我而去。请你不要抛下我,一定要陪我长长久久地走下去好吗?”
第三天温婉的脚便已痊愈,这天早上和穆大爷一起吃过早餐,因最近没什么官司,便在穆大爷的要求下陪着他去盛世上班。
可谁知刚坐上车子,便有人打电话给她,对方自称是沈度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想请她过去谈一件事情。
“在电话里说不方便吗?”如今温婉排斥着跟沈度有关的一切,顾及着正端着碗要喝醋的穆大爷,她蹙眉问对方什么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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