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郁修这时点好了菜,又嘱咐过服务员几句,闻言狭长眼眸瞟向温婉,见她右侧的脖颈上似乎还留下着他刚刚轻咬的痕迹,他眸色一暗,意味深长地说:“偶尔尝尝鲜也不错。”
温婉低头咬着唇,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估算价值的商品一样,既恼怒又难堪,却不敢轻易反驳,坐了一会儿就想走。
恰在此刻穆郁修对她说:“你去洗下手后再过来吃饭。”
温婉知道这是穆郁修让她回避,索性她也不想一直待下去,直接开门就出去了。
容昭明盯着那抹纤细的人影消失在门后,半晌收回视线,倒了一杯红酒递给穆郁修,眼中浮现着笑意,“这个女人确实很独特,倒是很合我的胃口,不如阿修把他让给我?”
虽然这些年穆郁修洁身自好,却也少不了和某些名媛闺秀逢场作戏,之前容昭明也有过从穆郁修手里要女人的情况,但这次他对温婉却不是男女之情,他总觉得自己的确是在哪里见过温婉。
而他猜想穆郁修今天带温婉过来,显然也是想利用温婉和他做一场交易,所以他才这样试探穆郁修。
穆郁修修长如玉的手捏着杯子,闻言手指竟是一颤。
深红色的酒液晃动,他的一双眼眸被映衬得波谲云诡,越发不可捉摸,半晌勾起唇角,“昭明是在跟我说笑吗?你也看出她性子烈,我好不容易才把人弄到手,到现在还没有驯服,要让给你,怎么说也要先等我腻烦了。”
温婉真能耐啊,第一面就能勾了多年流连花间的容少爷的心,看来往后他要把这个女人圈紧看牢了。
“原来是这样,那我等着。”容昭明爽朗一笑,垂下的眉眼里却是一片暗色。
这些年来穆郁修从未在意过哪个女人,可很显然这个温婉在穆郁修心中的分量不轻,容昭明倒是越来越好奇温婉这女人的背景。
穆郁修打电话让温婉回来。
温婉再次坐下时,就觉得气氛有些剑拔弩张的,不过转念一想也明白了缘由。
这些商人还不都是这样,表面称兄道弟,背地里互相捅刀子,像穆郁修今天约容昭明吃饭,实际上早就在暗中计划着吞并容氏了,指不定此刻又给容昭明下什么套呢!
真假,温婉越发觉得入口的这些山珍海味如同嚼蜡,偏偏穆郁修还发善心似的不停往她碗里夹菜。
她又想放下碗筷去洗手间,脚却被穆郁修从桌子下踩住,疼得她差点惊叫出声,猛地转头狠狠瞪他。
穆郁修却趁着给她夹菜的时间,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全部给我吃完,省得等下还要我多喂你几次。”
温婉:“……”,是她想多了吗?怎么觉得穆大爷这是在开车。
温婉见穆郁修垂眸往她胸口瞟了一眼,很嫌弃似的,想到刚刚容昭明说穆郁修喜欢丰满性感的女人,她的心跟被针刺了一下似的,一颤一疼。
这顿饭结束后容昭明站在车边跟穆郁修告别,目光还是落在温婉身上,意味深长地说:“我等着阿修你的答复。”
穆郁修的脸色突然黑下来,什么也不说揽着温婉便走。
容昭明目送着两人的背影,温婉的身形本就高挑,又穿着高跟鞋,整个人便显得越发窈窕纤细,穆郁修则一身妥帖的黑色西装,身量健硕精炼,两人的五官皆是出奇的精致绝伦。
而穆郁修身上散发出来的沉郁凛然气质,让人莫名觉得和温婉的素淡很是般配。
路上坐在副驾驶座的温婉眼瞧着不是回去的路,她蹙眉拽住穆郁修的手臂,“你带我去哪里?现在是白天,穆郁修你……”
“爷就是喜欢白日宣淫。”穆郁修一脸沉郁地扯开温婉的手,两手握着方向盘,把车子开得飞快。
下一秒他猛地一个转弯,车身都倾倒了大半似的,吓得温婉立马死死抓住胸前的安全带,一张脸惨白惨白的,额角上滑下一大串汗珠。
温婉只觉得自己的心口撕裂一样的疼,胃里再次泛起熟悉的恶心感,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涌上来,却紧咬着唇不发一言。
她渐渐感到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突然一个紧急刹车,往前滑行几米远后停下来。
再回过神来时,穆郁修俯身压过来,一条修长的手臂撑在车门上,将她困在车门与他的胸膛间,狭长的双眼一瞬不瞬地锁着她苍白的脸,里头闪过一抹心疼和伤痛,“你的病不是早就治好了吗?现在是怎么回事?”
温婉猛地一僵,片刻后意识到穆郁修问了什么,她顿时感到自己像是被车窗外毒辣的太阳晒了太久一样,浑身冒出汗来,睁大瞳孔不可置信地凝着穆郁修那张近在咫尺的俊颜。
两人就那样对视着,这次却是穆郁修没有了耐心,两只大手突然抓住温婉单薄的肩膀,狠狠的紧紧的。
他斜飞入鬓的眉毛深深攒在一起,堆叠起细密的纹路,“我问你话温婉!七年前你之所以去美国,实际上是不是去治病了?”
“你神经病穆郁修,发什么疯,我有什么病?你才有病吧。你把车开得太快了,身体多好的人都受不了。”温婉一张小脸苍白如纸,反应过来后就立即去扯穆郁修的手。
但他捏得实在太紧,她都能感觉自己脆弱的骨头都快要碎了一样,却还是冷声讥讽,“我就算是有病,也是被你传染的。”
穆郁修闻言眼眸中碎裂的某种情感又一点点拼凑起来,慢慢地恢复成一贯的森然。
他收回紧握住温婉肩膀的手,直起身子靠回座椅上,上一秒骤然崩塌的心底防线,重新筑起坚不可摧的墙,唇角勾起冷残的弧度。
就在刚刚他以为她又犯了病,突然设想到她七年前的离开是因为要去美国治病,不然她怎么能狠下心在他最痛苦的时候背叛他、离开他?
一走就是七年。
七年销声匿迹,了无音讯。
他曾无数次安慰自己,若不是她自己的命也不保,怎么可以做到七年对差点死去的他不闻不问?
而事实上如今她不仅活着回来了,还高学历、高姿态,更拥有一个全新的、没有他的未来。
既然她可以那么绝情,他为什么要拒绝容昭明?
她对他那么狠,他为什么要心软?
他是从一开始就下定决心报复她的,他总要让她也尝尝自己这七年所受的痛苦。
穆郁修重新发动车子。
温婉被穆郁修突然放开,像是失去支撑,身子一下子软下来,重重跌回座位上。
她竭力抑制住狂烈跳动的心脏,半晌后松开死死揪住座椅的手指,用力抿了抿被自己咬出血的唇。
平息片刻后,她见穆郁修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她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的行为过激,他刚刚其实是在关心她吧?
她却反过来骂他。
温婉扯了扯穆郁修的手臂,这次却是轻轻的,担心再惹怒他,她甚至声音柔和地有些讨好地问:“穆先生,你有没有发现容昭明看我的眼神很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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