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什么都没有。
魏灵汐也打开了孩子的襁褓,检查了一番。
“没有咒印哦。”魏灵汐摇摇头,看向师父。
虚无摸了摸胡子,看向孩子,为了确认什么,也特地检查了一番,最后点点头。
“确实没有。”
云微澜其实还挺紧张的,害怕下一刻就听到这虚无老头说什么,是他看花了眼还有咒符……
“只要在这里断了,日后就不会再有下一代的诅咒。”虚无又说了一句。
“他现在浑身发烫。”
“我看看。”魏灵汐迅速给小包子检查脉搏,随即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蛊毒。”
云微澜:“????”
还好?蛊毒?
“应该是昨晚上被下的,我帮你除掉就好了。”
云微澜深吸了一口气。
昨晚上把孩子交给千绯寒时,太后还在皇宫里,北越太后与她说话时孩子就在手边。
若是这么说的话……
难道真的是太后?
毕竟没人会有巫族的蛊毒。
“这应该也是蛊壶打开后爬出来的蛊虫。”魏灵汐沉着脸解释。
云微澜抿唇,“兴许是。”
她模棱两可地说罢,却没有了声音。
魏灵汐察觉到她的神情略有些失落,以为她是担心孩子,便安慰:“这蛊毒我会解,你别担心,就一盏茶的功夫,你等我一会儿。”
说着她抱着孩子进入了偏房。
云微澜坐在位置上不动。
虚无在一侧慢悠悠地喝着茶水,偷偷用眼神瞄着云微澜,好半晌才开口说道:“皇后娘娘,陛下很快就会一统天下了吧?”
这话……
云微澜眸光闪了闪,不言语。
“陛下日后必然会是明君,只不过……我家魏丫头,何时才能遇到对她真心实意的男人?”
虚无的感叹,也让云微澜下意识地四处瞧了一眼。
没瞧见祝九的身影。
虚无问:“你在找谁?”
“祝九没来?”
“他啊,他进不来。”
云微澜:“……”
她一直以为门外的咒符就是个幌子,骗人用的,原来是她想错了?
看虚无这一脸煞有介事的模样,极有可能是因为符咒的原因,祝九才进不来。
“祝九这小子配不上我家魏丫头,哼。”
“额……祝九为何进不来?”
“他别有目的,当然进不来。除非哪日他能进来了,我就答应把魏丫头交给他。”
“???”
魏灵汐和祝九原来都到这一步了吗?
就在虚无大师刚说完,门就被踹开了。
“老头!”一身惹眼红衣的男人嚣张恣意地站在门口,“你刚刚说的话可是真的?”
虚无差点被他的声音给吓得从榻上摔下去。
云微澜挑着眉梢,作为一个合格的吃瓜群众,她表示绝不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
这时,祝九一脸傲气地说:“既然你都答应了,我就下聘了哦。”
云微澜瞪眼:……!!!
他们什么时候到这一步了?
她错愕地看向祝九。
“祝九,你真的是祝九?”
已经不像是她认识的祝九了。
以前的祝九不就是见到个姑娘就会撩的吗?
祝九随意地撩了撩发丝,一脸傲然,“废话,小爷坐不改名,小爷当然是祝九。”
“你怎么进来的?”虚无稳了稳身形,才有些郁闷地问祝九,“我的咒符……”
祝九随手捏起一叠符咒,扔到了桌上。
“你……”
“我看着实在不好看,我就随手撕下来了。”
虚无:“……”一口老血吐出。
这时,魏灵汐已经抱着小包子出来了,看见祝九,明显也愣了一下。
她首先看了一眼虚无,随即把孩子递给了云微澜,晃了晃手中的竹筒:“蛊虫的尸体在里面,我已经毁了,不会有事的。”
云微澜低首看着怀中的娃娃。
小家伙原本泛红的皮肤渐渐退去了热度,此刻睡着了,倒也可爱。
祝九站在一旁叫了一声:“女人,你也太不讲道理了,你回来也不让我进屋,什么意思啊?”
“吵。”魏灵汐掏了掏耳朵,“你要是不会说话就滚出去。”
祝九瞪眼。
他扶着胸口,指着魏灵汐,一脸颇受打击的模样说:“你你你你太会伤我心了。”
云微澜抱着孩子,目光清浅地看着二人,观察着二人的神情。
当然,除却魏灵汐那半张脸的面纱,二人还挺配的。
魏灵汐冷哼了一声,“你刚刚跟我师父说什么?”
“哼,下聘。”祝九颇为骄傲地说完,转头看了一眼云微澜,“对了,皇后娘娘也要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哦,一定要哦!”
云微澜默默点点头,目光时不时瞥了一眼魏灵汐。
她惊奇地发现,这姑娘没有反驳,像是已经默认了。
原来……
在不知不觉中,二人已经走到了一起。
果然,她的预知能力没错。
……
三日后。
千绯寒出征西凉。
不过短短半个月,南越军队就攻下了西凉国。
彼时,云微澜已经带着娃娃参加了两场婚礼。
一个是祝九和魏灵汐的,一个是青阳和大丫的。
这事儿说起来别人可能不信,但青阳确实在大丫的心底占据了不小的位置。
参加完婚礼,云微澜又要兼顾外面的糕点铺子。
如今铺子生意做大了,所以也显得她特别忙碌。
又过了半个月……
南越军出征去了北越。
这次耗费的时间很长,打了三个月。
每天大丫照例来给她汇报消息。
这日,大丫说:“听闻陛下把巫族的所有书都烧了……”
“额?”
“而且还把巫族那些培养巫蛊之术的地方全部炸了,巫族族长脸都绿了。”
云微澜有点担心……
“他没事吧?”
“萧将军也下令说,这些东西都是害人的,见者就烧毁,再出现就要把人押走判刑。”
虽然这是个好事儿……
可从大丫的口述来听着,云微澜总觉得这事情挺危险的,万一那巫族的族长又一个不满诅咒千绯寒该怎么办?
大丫摇了摇头,好似看穿了云微澜的担心,轻声说:“听闻是巫族族长同意陛下这么做的。”
“她同意?”
不会是看上了她男人吧?
云微澜满脸黑线地想着,但这句话没说出口。
汇报完这些事,大丫就走了。
云微澜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眸光深深。
一个月后。
南越军队凯旋而归,当晚宫中虽然有庆功宴,但云微澜很早就退场了。
她一颗心都想着小包子,所以也没什么心思去过问别的事情,逗弄了一番儿子,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
小包子睁着晶亮的眼眸,看见来人,高兴地“呀”了一声。
“阿澜。”男人唤了她一声。
云微澜回过头看他,“怎么了?”
她言语刚落,手上一空,孩子就易主了。
云微澜不舍地看着千绯寒把儿子拎给了一侧随候着的小太监。
“把小太子带走。”帝王一声命令,让小太监低着头抱着孩子行礼匆忙跑了。
那太监虽然低着头,云微澜却觉得他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喂!”她想瞥向男人,抱着手臂,“你是有话想与我说不成?”
“嗯!”他眯了眯眸。
回来后他就发现小媳妇对他分外冷漠,这种冷漠让他觉得很不爽。
男人扣住她的腰际,将她拉进怀中,“你为何不高兴?”
云微澜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心想她的表现这么明显吗?
“不想我?”他又问了一句,脸逼近,温热的呼吸极近。
她往后退了一步,却忘记了腰际被他钳制。
“你出征之前,故意让我带着孩子去找虚无的吧?”
“嗯,我担心孩子会被诅咒。”
“既然如此,北越的事情解决了吗?”
她看着他俊美得面容,本来有许多想问的问题,这一刻却突然不想问了。
她等来了他的凯旋而归。
足矣。
“解决了,只是……等我寻到北越太后与小皇帝时,他们已经没气了。”
云微澜讶然地睁大眸子。
她想起了那日的北堂冥。
他干的吗?
“阿澜,还有什么想问我的?嗯?”
“哼哼,我才没有想问你捏,你还抓着我的腰干……唔。”
……
一年后,南帝生辰。
往常消失不见的人忽然都汇集到了皇宫,为当今新帝庆贺生辰。
这时,云微澜把中宫的喧闹都抛出了脑后,看向儿砸。
她儿子两岁大,不像刚出生时那般瘦小,越来越健壮。
长开的五官越来越像千绯寒,儿子唯一跟她相像的地方大概只有——眼睛。
“母后,母后,这个给父皇送作礼物好不好?”
千祁寒奶声奶气地奔过来,问了一句。
云微澜目光落下,便看见他的手上正捉着一只毛毛虫。
云微澜:“……”
大丫暗笑着:“殿下,您若是不想被陛下打死,还是换个吧。”
他歪了歪小脑袋,低低地哦了一声,随手就把毛毛虫丢了。
正值春季,花香四溢的季节,整个御花园里都飘满了香气。
孩子欢快地在远处花园里奔跑,随心所欲。
云微澜看着孩子的背影,转而看向大丫鼓起的腹部。
被她盯得怪有些不好意思,大丫小声说:“娘娘,你看什么?”
“也没什么了,我忽然想到,你临盆之日应该会和魏大夫的时间差不多,魏大夫都不能帮你接生了。”
大丫愣了一下,“我不敢。”
让魏大夫给她接生?
她可没这种能耐。
毕竟魏大夫是皇后娘娘的亲用大夫,如今魏大夫又有喜了,更加不在回春堂坐镇了。
云微澜摆了摆手,让她回去歇着。
这时,一行人的脚步声传来。
她循着脚步声看过去,看见了被众人簇拥而来的清绝挺拔的男人。
她刚要起身,男人已经掠至她身侧,握住了她的手臂,“在这做什么?”
“看花、看天、看人、看景色。”她淡然一笑,回的轻描淡写。
实则,她在等他来找她。
毕竟宫宴人多,按照他不喜热闹的性子,很快就会回来,果然如她所料。
夫妻两都不喜欢那热闹。
千绯寒带着些宠溺又带着些无奈地伸指弹了弹她的额际,“北堂**妇已经告辞走了,不过魏灵汐想见你。”
“见啊,她在哪?”
“快生了。”
云微澜:“……”快生了想见她?
云微澜送了千绯寒一个白眼,真有些无奈,但还是抬步走了出去。
他是用什么心情说出“快生了”这种话的?而且今天还是他生辰!
“如果魏大夫生了个公主,我就把她认作干女儿。”
千绯寒慢步跟在她身后。
毕竟男人腿长,很容易就追上了她的脚步。
他挑了挑眉,问道:“为何?”
“因为,今日也是你的生辰,那孩子也是今日生,那不是很有缘吗?”
千绯寒没吭声。
“知道你不喜欢任何雌性动物,我认,又没强制让你认干女儿。”
“……嗯,除你之外。”他抿了抿唇,十分认真地低喃了一句。
云微澜一心想去看魏灵汐,压根儿没听见千绯寒那低声的喃喃。
在产房外,就瞧见了东方无尘和云寂。
据说,云寂今年还俗。
她虽然要还俗,但她从未对东方无尘表过态。
二人是否有男女之情,谁也不知。
屋子里传来一声又一声魏灵汐的叫声,似乎很痛苦。
祝九在门口来来回回踱步,比屋中的人更紧张。
“祝九,你为何不进去陪着她?”
祝九一听见云微澜的声音,眼睛一亮,“娘娘,她非不要我陪,非说让你陪着。”
云微澜看的出来,祝九吃醋了……
她满脸黑线,入屋去。
自从魏灵汐与祝九成亲后,魏灵汐的脸也恢复了她原本的模样。
亦如云微澜初见时所想象的,肤如凝脂,眉如远黛,唇若朱丹。
姑娘是美,现在却有些狼狈。
她陪在身边,此刻已经陷入紧张状态的魏灵汐根本不管是谁,见她伸过手来,一把抓住,死死地抓着。
就在云微澜纠结要不要去寻个别的什么东西给她咬着,一声啼哭的婴儿声响起。
屋子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随即产婆才高兴地叫道:“生了!生了!”
云微澜看了一眼孩子,果真是……女孩儿。
……
五年后,云微澜也添了一对龙凤胎。
南越新帝登基不满五年,竟是彻底一统了四国,统一称号为“南”朝。
记入史册后,关于皇后娘娘的事迹也是增添了浓墨重彩。
东凰国最早并入南越领土,因此东凰国国君与他的弟弟去往了何处,人们都不得而知。
西凉国起初虽然反抗,最后还是放弃了反抗归入南越领土。至于西凉国国君,如今也拿了一个王爵头衔,倒也在自己的西凉洲过得安稳如常。
北越国自从归入领土后,百姓们经常能见到当年的摄政王带着他的小媳妇四处游山玩水,偶尔还会在路上惩奸除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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