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姬行的脸一下子就绿了。
他怎么突然就不举了呢?
他一把撩开锦被朝自己的下半身看去。
“苏太医呢?把他给我唤来。”姬行几乎是咆哮出声。
他下半辈子的幸福怎么就没了?
穆恒十分同情的看着姬行说道:“公子,这是苏太医与齐国诸位太医商量过后得出的结论。”
他原本想劝姬行节哀顺变,可看着姬行的模样余下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了。
“齐国太医竟也在?这就是说齐王已经知晓我突患隐疾了?”姬行皱着眉头说道。
在他的注视下穆恒点头说道:“是。”
姬行嘴角一抽,电光火之之间他脑海中闪过一道精光。
霎时间他便明白了。
“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姬行咬牙切齿的说道。
穆恒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走,随我去一趟阿寅的别院。”姬行抬腿便下了榻。
他方才还在想,他未觉丝毫不妥,怎就突然患了不举之症。
转眼他便想清楚了,他突染隐疾自然不能联姻了,一时之间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带着穆恒避开所有人的耳目,怒气匆匆的去高寅的别院了。
转眼,天已经大亮。
刑部那里一点消息都没有,季蔓一夜未眠。
在这世上她只剩下阿州这么一个亲人,若他有什么意外,来日九泉之下她如何向母亲交代。
索性徐宏今晚并未宿在她房中。
阿瑶与阿乔皆陪她熬了一个晚上。
徐宏前脚刚去上早朝,季蔓便带着阿瑶与阿乔去刑部了。
正巧,一大早便有人去刑部报案,说是在护城河中发现两具浮尸。
刑部的侍卫已经将两具尸体打捞上来。
近日只有季蔓来报人口失踪的案子,刑部的侍卫正准备派人去请季蔓过来认尸,怎料季蔓竟自己来了。
这也省了他们的事。
两具尸体就在停尸房放着,在水中泡了许久已经分辨不出一点原本的模样不说,还被护城河的鱼啃食的厉害,身体许多处都变得残缺,更有的地方只剩下森森白骨。
季蔓只看了一眼,她险些没有吐出来。
饶是如此,她还是一眼就认出季州来了。
“阿州……”她站在季州的尸身旁放声痛哭起来。
阿瑶与阿乔也落下泪了。
季州的尸身不仅两只手有残缺,便连脚趾也少了几根,如今她手中的那根手指已经算不得什么证据了。
季蔓心知肚明就是季妩害了阿州。
可季妩如今是大王亲封的大长公主,不管她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的。
季蔓哭了许久才停了下来,她双目猩红的看着季州的尸身沙哑的说道:“阿州跟阿姐回家。”
季州到底是季家人,若不将他送回季家,他就无法入季家祠堂,只能变成一个孤魂野鬼。
季伯言还未下朝。
府中由魏氏主事,季伯言唯一的儿子死了,魏氏可不敢掉以轻心,她匆匆命人在季家布置了灵堂,将季州移了进去,已经差人去给季州置办棺木了。
季州死了的消息很快在季家传开。
李氏得知后,她抚摸着还未显怀的肚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呵呵……季州竟然死了,这可真是天助我也!”
季茵也笑了起来,母女两人说不出的得意。
季蔓就在季州的灵堂守着。
魏氏已经差人在王宫门口候着,只等着季伯言下朝将这个噩耗告诉他。
季伯言骤然得知这个噩耗,他脚下虚浮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刑部怎么说?阿州是怎么死的?”季伯言一进灵堂便看着季蔓大声问道。
季蔓哭的双眼红肿,她抬起头淡淡的看着季伯言说道:“是谁害死阿州的,我已经告诉父亲了,只是父亲不肯相信罢了。”
她的态度说不出的冷淡,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怨恨。
季伯言看着季州的模样,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季蔓起身,她几步走到季伯言面前看着他问道:“父亲可会替阿州报仇?”
季伯言没有开口。
季蔓扭头看了季州的尸身一眼便离开了。
季伯言不肯为季州报仇,她身为姐姐总得给阿州报仇不是?
“季妩,季妩……”一上马车,她咬牙切齿的唤着季妩的名字。
季妩在乡下庄子给麻姑治丧,而季家则在为季州治丧。
得知季州的尸体已经被人打捞上来的时候,季妩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她只是问了陆离一句:“没有留下什么证据吧?”
陆离看着她说道:“你放心吧!他的尸体已经被湖中的鱼啃得不成样子,季蔓手中的那个手指一点用处都没有。”
季妩勾唇冷冷一笑:“这就好。”
她已经在庄子墙外为麻姑选好地方,只等着明日下葬。
季妩整整两日未免,她一直守在麻姑灵前。
上一世,麻姑就是因她而死,这一世,麻姑依旧被她所累,她满心愧疚能做的也就是在仅剩的时间好好的陪陪她。
经过昨晚她已经振作起来,她不再不吃不喝,但凡赵婆子给她端来的饭食,她都会吃的精光,只是味同嚼蜡罢了。
姬行一整日都病恹恹的躺在医馆,他不吃不喝,什么人也不见,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姜钰亲自来访他都避而不见。
他身患隐疾的事,齐王自不会声张,是以临淄城中知道他身患隐疾得人并不多。
恰好姜策就是其中一人。
姜策知晓后一笑了之,若不是他已经知晓高寅与姬行的关系,这件事他断然猜想不到高寅身上。
事实上任谁都不会多想,毕竟人食五谷杂粮怎能不生病?况且那么太医都诊治过了,莫看其他人丝毫都没有起疑。
今日,临淄城中格外平静。
是夜!
季妩一身麻衣还在麻姑为麻姑守灵。
跳动的烛火在她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时间格外冗长。
赵婆子,冬雪与夏白都在灵堂中为麻姑守灵。
季妩十分珍惜眼前的时光,过了明日她便再也见不到麻姑了。
今晚,季蔓在房中备下美酒佳肴候着徐宏。
傍晚的时候,她已经让阿瑶去请过徐宏。
徐宏处理完公务之后便来了。
“夫主,你几日不来妾房中,妾甚是想你。”徐宏一进来,季蔓便贴在他身上。
他在季蔓臀上捏了一把放声笑了起来:“你这个小妖精我这不是来了吗?”
“夫主日日处理公务着实辛劳,妾敬夫主一杯。”季蔓的嘴格外的甜,她拉着徐宏来到圆桌旁,媚眼如丝的看着他给他倒了一杯酒。
徐宏接过酒一饮而尽,他伸手去拉季蔓的手。
季蔓笑盈盈的推开他的手,又给他倒了一杯酒,她起身对着徐宏盈盈一福:“夫主都是为齐国百姓操劳,妾再敬夫主一杯。”
她的话说的格外好听,好听到徐宏根本无法拒绝。
“好。”徐宏又一饮而尽。
季蔓索性坐在他腿上,她拥着徐宏的脖子一脸崇拜的看着他说道:“从前妾从不知夫主如此伟大,让妾再敬夫主一杯。”
说着她再度给徐宏满上。
怕徐宏拒绝,她还在徐宏额上轻轻吻了一口。
徐宏双目灼灼的看着她魂都快丢了,自然没有推辞又是一饮而尽。
季蔓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她身负邪祟之名,徐宏为何会看上她,看那架势还非她不可。
几杯酒下肚徐宏已经有些微微醉了。
可季蔓怎肯放过他,她总有理由让徐宏无法拒绝。
一直把徐宏灌醉,季蔓才放过他。
她唤来阿瑶与阿乔,几个人合力将徐宏搀扶上榻。
徐宏神志不清的躺在榻上。
季蔓轻轻的拍着他的脸问道:“夫主,夫主,妾心中有一事不明,妾与夫主只见过一面罢了,妾怎就入了夫主的眼?”
徐宏双眼睁开一条缝,他看了季蔓一眼哈哈笑道:“赵天师亲口所言你可是我的福星,果然如此!”
季蔓大吃一惊,此事竟与徐宏有关!
思及从前种种,她下意识将季妩与徐宏联系起来。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徐宏正准备问赵元都说了些什么。
徐宏长臂一挥。
季蔓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便已在他身下,他再不给季蔓开口的机会。
夜渐深沉。
乡下的村子偶有几声犬吠。
季妩还在替麻姑守灵。
就在那个时候陆离突然现身了。
季妩看着他一惊,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便飞身而出。
“兄长。”季妩扭头看着他的背影。
“娇娇……”赵婆子,冬雪与夏白瞬间守在季妩身旁,几个人面面相觑眼中皆含着疑惑。
不过片刻空气中多了一丝血腥味。
霎时间几个人一惊不由得看向季妩。
季妩面色未变,她凝神看着外面。
此时此刻无论如何都不能出去给兄长添乱。
她虽不知是谁派来的人手,但还以为会有一场恶战。
怎料,陆离很快就回来了,他去的时候什么模样,回来的时候还是什么模样,丝毫不像与人动过手的样子。
“兄长?”季妩起身看着他。
高寅定睛看着季妩说道:“那些人才靠近庄子,便被高家郎君留下的人斩杀干净,我出去的时候他们连尸体都处理好了。”
季妩缓缓垂下眸子,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高寅竟会派人暗中保护她。
她不是陆离,自然听不出外面有什么变化。
“哦!”她随口应了一声。
一时之间她心中五味杂陈。
第二天,季妩安葬好麻姑便带着她们回去了。
季伯言专门告了假在家。
除了季家长辈,与季妩平辈之人都在灵堂为季州守灵。
季妩一进季家便直奔季州的灵堂。
季媚与季茵都都在季州灵前虚情假意的流着泪。
季妩一眼便看穿了她们。
“阿州!”一进季州的院子,季妩便放声痛哭了起来,她哭的悲痛欲绝连路都走不好了,还需赵婆子与冬雪搀扶着她。
她跌跌撞撞的来到季州的灵前,跪在地上痛哭不止:“阿州,阿姐还未好好疼你,你怎就去了?”
季媚与季茵看着她这幅模样,平白的生出一种自叹不如的感觉来。
“阿姐,阿州已经去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千万要节哀啊!莫要哭坏了身子。”季媚泪眼模糊的看着季妩劝道。
季茵也附和道:“是啊,阿妩姐姐。”
就在那个时候季伯言面色阴沉的走了过来,他原本是来找季妩兴师问罪的,可看季妩哭的如此痛不欲生。
他脚下一顿,呼之欲出的话生生哽在喉间。
“阿州。”季妩高呼一声,她一下子昏了过去。
“娇娇……”索性赵婆子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快去请大夫来。”季伯言还不知姬行不举的事,他顿时慌乱起来。
不等吴生请来大夫,那日替季妩诊治过的李太医便来了。
所有人都未做他想。
众目睽睽之下李太医抬手搭在季妩的手腕上。
片刻,他起身看着季伯言拱手说道:“我需为大长公主施针,还请季大人让众人回避一二。”
不知为何他的面色格外凝重,令得所有人还季妩病情十分严重。
“好。”季伯言点头说道。
若所有人都离开了,只剩季妩与李太医孤男寡女十分不妥。
唯有赵婆子留在房中陪着季妩,她站在季妩榻旁目不转睛的看着。
李太医为季妩施针过后,便请众人都进来了。
季妩还未醒来。
季伯言看着李太医问道:“李太医,阿妩如何了?”
在他的注视下李太医看了众人一眼,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的众人一头雾水,他提步走到季伯言跟前拱手说道:“请大人与我移步外室,我有些话想单独与季大人说。”
季伯言微微颔首。
赵婆子凝神看着李太医的背影,不知为何她心头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外室唯有季伯言与李太医两个人。
两个人近在咫尺,李太医四下扫了一眼,他看着季伯言压低声音说道:“季大人可知大长公主已经有孕在身?”
季伯言一下子愣住了,他双目滚圆的看着李太医,惊讶的都说不出话来。
李太医抚摸着胡须接着说道:“前几日我为大长公主诊脉已觉得隐隐有些不妥,只是那时候时日尚短,我也不敢妄下定论,直到今日确信无疑,我才敢向季大人吐露实情。”
“阿妩怎会有孕在身?”季伯言面色铁青,他不由得大退一步。
他的声音不低,内室的人皆听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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