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意中告诉他的?你是怎么告诉他的?”唐云眯起了眼睛问道。
“他问我来这里做什么,我就告诉他了。当天,我也喝了好多的酒,我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跟他说,只要不去黎山派做黎山花女的男人,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可以帮他去做任何事情。可是,任我怎么说,我有多离不开他,我有多喜欢他,可他依旧坚决地摇头,说这是他的事情,不想把我牵扯进来,最后,他还是走了……”凤芸说到这里,忍不住用被子蒙住了脸,放声大哭了起来。
可是唐云却愤怒得无以复加,倒不完全是因为凤芸无意中向季英林泄露了秦霜的事情,而是因为,以凤芸这样自尊且骄傲的人,她居然去求季英林?这他妈的……
尽管唐云知道这跟自己并没有多大的关系,而是凤芸自己的事情,凤芸顶多就是泄露了一下消息,对不起自己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他就是忍不住的愤怒和抓狂。
他的气息粗重了起来,如同一头像雄狮发狂的前兆,如果强抑着自己的情绪,恐怕他现在都已经爆发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也只能是木然坐在那里,也不去看凤芸,只是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这也是他唯一能平抑胸中怒意的最好办法了。
“唐云,我是不是很下贱?抛弃了自己所有的尊严,却为了这样一个不值得的男人?”凤芸从被子里露出了头来,哭泣着问道。
“你是让我说真话还是假话?”唐云重重地哼了一声问道。
“真话。”凤芸抹了把眼泪道。
“你确实很下贱。这样机心深重、精于算计的腹黑男,他所考虑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自己,甚至所谓青梅竹马的你,在他眼里也不过就是可利用的工具而已,你居然还想着怎样才能挽回他,这不是下贱又是什么?”唐云怒哼了一声,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你,你也这样说我……”凤芸眼里带着一丝绝望地道。
“对不起,我只不过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对你的所作所为进行评价而已。”唐云淡淡地道,可是他原本以为,这番恶毒的话说出去之后,他心里面能舒坦很多,可这一刻他却发现,好像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相反,他居然有一丝说不出的愧疚,更难过了。
“你不是人……”凤芸放声大哭了起来,在这个如此坚强骄傲的女人身上,唐云还真的从来没有见过她这般脆弱无助,甚至可以称为是可怜。
深吸了口气,唐云没再说什么,而是点起了枝烟来,也替凤芸点起了一枝,塞到了她的嘴里,“如果骂我能够让你好受一些,那你就骂吧。”
“你就是个人渣,王八蛋!”凤芸突然间咬牙切齿地扑了过来,抓着唐云的胸襟,拼命地摇晃着,“你为什么要这样?难道不去黎山派你就无法报仇了么?你还利用我,想去害秦霜还有唐云,你这个王八蛋,亏我还那么相信你,你为什么,倒底是为什么?”凤芸歇斯底里地狂吼着,已经把唐云的衣服给抓烂了。
她的眼前依稀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模模糊糊,摇摆不定,分明就是那张朝思暮想魂牵梦绕却又冷酷无情的脸,那不是季英林又是谁?
她摇晃着,尖嘶着,怒吼着,拍打着,哭泣着,最后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量,如一瘫烂泥般坐在床上,捂着嘴无声地低泣。
看起来,这一次九月蓝氏之行,她所受到了伤害应该是有生以来最沉重的一次,如果不是这样,她也不会如此失态甚至出现神情恍惚把唐云当做季英林的情况了。
看着床上抱着膝头怔怔流泪的凤芸,唐云突然间觉得她很可怜,所有的怒气全都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叹息与同情。
他并没有走,依旧坐在那里,静静地望着凤芸,在等待着什么。
时间悄悄地流逝,太阳由正南向西方落去,外面景物的影子不断地拉长,又再变短,最后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外面亮起了灯火,而屋子里亮起的,却唯有泪光。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凤芸的声音低低地响起,“唐云,对不起啊。”
“没关系,我知道你骂的不是我。”唐云笑笑,扔掉了手里的烟头,地下已经堆积了一堆的烟蒂。
“谢谢你。”凤芸神色复杂地看了唐云一眼,胡乱地擦了几把脸道。
“都是同事,客气什么。”唐云淡然一笑,寒喧的语气里透着一丝让凤芸慌乱的疏离。
“唐云,其实你应该知道,我和他从小长大到,所以,这种感情,我真的很难割舍……”凤芸试图说些什么,唐云却摆了摆手,“你不必向我解释什么。”
“你,生我的气了?”凤芸急急地问道。
“你想太多了。”唐云呵呵一笑,神色自若地问道,“凤队,还有件事情,我倒是想请教你一下,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解答一下?”
凤芸一愣,这语气里的亲切与疏离感觉,这一次却是真真切切的了,也让她心头猛地一痛,好像,无意中弄丢了什么最珍贵的东西,但具体是什么,她一无所知,或许,她不敢去想那么多。
“你说吧。”凤芸深吸了口气,恢复了语气的平静,望着唐云,就像望着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因为,她的自尊与骄傲不允许她再一次如俘虏般地匍匐,只能缩在心灵的城堡里,舔舐身上的伤口。
“刚才你说过,像我和秦霜这种情况,不能直接阴阳调合,否则会发生爆炸,而事实上,确实如此,可倒底怎样,我们才能进行阴阳相济而消却彼此身上潜在的那巨大的危险呢?”唐云皱眉问道。
事涉生死,他必须要问清楚。刚才凤芸说的意思,好像是她很懂似的。
“这个,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的是,必须要有一种东西做为介质去架起至阳之火和至阴之气调和的桥梁,让这种调和能够温和地进行,否则的话,极冷遇极热,你可以想像得出来,会是怎样的结果。”凤芸点了点头说道。
“那介质倒底是什么?”唐云对此一无所知。
“这个,我也不清楚了。”凤芸低声道,声音里透着说不出的兼意来。
“哦,谢谢,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唐云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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