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儿抬起头四处乱看，眼神飘忽，然后愤怒地说：“刚才那女人呢！怎么眼睁睁地没了？”
“我们两个都是鬼魂啊。”我又把玉佩系上，“我们真的是你的爹娘。你仔细看看我们两个，不觉得自己和我们长得很像吗？”
钟儿似乎是相信了我们的鬼话，开始比划着看我们两个和她的容貌。
随后钟儿摇摇头：“不可能。你们是赵将军派过来说是有奇术的高人，我才让你们活到现在的，不要再胡言乱语，听见没有？”
“谁胡言乱语了？”我说，“钟儿，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一口一个钟儿你们两个叫谁呢！”钟儿一字一顿地说，“记住，我叫李摛华，李摛华！钟儿这个名字我连听都没有听到过！”
“那为什么我叫你的时候，你要回头呢？”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你们两个，别再胡言乱语了，否则我真对你们不客气！”
钟儿看样子是真生气了。
我们的宝贝女儿生气了，哪里还好意思再呆在这里呢？
我和梁成离开了钟儿的营帐，回到我们自己的地方。
躺在床上，我说：“夫君，钟儿不肯认我们，怎么办呢？”
梁成说：“钟儿当然不肯认我们了。这太突然了，也实在是不可能啊。”
“是啊，不能怪钟儿的。”
我虽嘴上也这么说，但心里总是难过。
不过钟儿现在一定比我们更难过，并且陷入了深深的困惑当中。
“夫君，唉……钟儿怎么样才肯认我们呢？”我说。
梁成说：“看她现在的样子，怕是不会认我们了吧。”
我们的女儿，不会认我们了。
好吧，只能这样，不能怪她，只能怪我们夫妻二人命都薄，说死就死了，也没有给女儿留下个信物。
次日，我们继续随着军营前进。
钟儿见到我们两个，充满了敌意。
我和梁成二人则垂头丧气的。
郑在跑见我们两个同时情绪低落，便询问道：“怎么了？你们两个怎么都不高兴？昨晚没休息好？”
“昨天晚上我们去见钟儿了。”我说，“我告诉她，我们两个是她的父母亲，可是钟儿死活不肯相信，你说这事情该怎么办啊？”
郑在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听见他的笑声感到十分不爽：“喂，笑什么笑？很有意思吗？我们女儿不认我们了你高兴个什么鬼啊？”
郑在跑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幸灾乐祸，我就是想知道你们两个昨天晚上怎么说的啊？”
我说：“就直接说呗。冲到她的营帐中，然后告诉她，我们两个就是她的父母亲啊。”
郑在跑说：“你们这样操作，是个正常人都不相信的。”
“对啊，是啊。”我有垂头丧气起来。
谁会相信呢？要是我们的女儿相信了我反而要害怕，自己是不是生了一个智障。
郑在跑说：“不过你们不用难过，我我可以帮你们两个的啊。”
“怎么帮？”我被提起了兴趣。
梁成也跟着问：“是啊，如何帮助？”
郑在跑拍拍自己那脆弱不堪的胸膛说：“别忘了，我可是昆仑派二弟子师从扶徒大人的徒弟的徒弟，曾任寒冰地狱……”
“闭嘴！”我说，“这话我听你说了几百遍了，闭嘴行吗？”
郑在跑说：“当然，当然。我是想告诉你们两个，我不是会无论说什么鬼话都能是别人相信之技能吗？”
我们两个点点头。
郑在跑说：“那我直接去和你们两个的女儿就是了，还不用那么麻烦。”
“那赶紧去啊！”我把郑在跑往女儿的方向推了一下，“快去快去！我们两个可是着急着呢。”
郑在跑便缓缓走向了我们的钟儿。
郑在跑露出了非常猥琐的笑容，不知道是何意。
钟儿发现了郑在跑，开始和郑在跑说话。
郑在跑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钟儿脸上的表情渐渐严峻。
然后郑在跑开始说话。
钟儿的表情明显就是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
然后郑在跑又开始笑。
钟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低下了头，开始思考。
郑在跑回到我们身边。
我问：“事情怎么样？钟儿怎么说的？”
“她说，看来你们两个昨天晚上和她说的都是真的。”郑在跑说，“看，我这技能厉害吧？”
“厉害厉害。”我给他鼓了鼓掌，“刚开始的时候，你和我的钟儿说什么了啊？怎么这副表情呢？”
“不是我和钟儿说什么，是钟儿和我说了什么。”郑在跑说，“钟儿说她见过我，在那大墓里头，我还装鬼吓唬她。”
“那很尴尬吧？”
“你说呢？”郑在跑说，“不过幸好我及时把话题转移走了。”
“现在钟儿是相信我们就是她亲爸妈了吧？”
“她是相信了，但是不相信自己相信了。”郑在跑说，“现在正处于自我欺骗的痛苦阶段。”
“原来如此。”我说。
我看了看钟儿此时的表情，的确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还有些纠结。
梁成欣慰地笑道：“这样就好了，钟儿很快应该就愿意认我们了吧？”
“一定是的。”我说，“也不知道钟儿这么多年过得好不好，每天高不高兴。”
郑在跑说：“我想应该是很高兴的。那个吴青南，一定很照顾她。”
我们沉默地走了很久。
又到了晚上，开始驻扎营地。
我和梁成像昨晚一样，来到钟儿的营帐之中，用着充满父爱和母爱的眼神看着她。
钟儿被我们看的心里发毛，说：“你们两位，今日又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就是来问问你，吴青南吴大元帅，对你可好？”
钟儿说：“义父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我必会好好孝顺他。”
“这样就好。”梁成说，“你这些年过得开心吗？”
钟儿抬起头看着我们，想透过我们的外表看到我们的灵魂：“你们两个，真的是鬼吗？”
“是的。”我说，“不相信的话，你看。”
我从头上拔下来一根簪子，冲自己的手腕划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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