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乌老大之死（2）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黑『色』的悍马便行驶到了海天别墅的那扇大门口，胡扯将车停好后，一行四人外加一头神兽便从车中走了下来。www.feiaz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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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风微微仰着头，看着那扇熟悉的大门，心中忽然有一种宛若隔世的感觉。虽然他在海天别墅呆的时间不过一个星期的时间，前天离开到现在回来也不到两天的时间，但是这两天他接触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尤其是今天早上胡超说的那些。
海天别墅还是那栋海天别墅，不曾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么的豪华，但是现在言风却不在是那个刚刚进入海天别墅，为了乌老大的剧本来演戏的言风。里面的那个乌老大也不再是那个叱咤定海黑道的大佬……很多东西都变了。现在的一切，也可以说是物是人非。
“走吧！”言风说着便牵起完颜念风的那只小手，缓缓的往那扇门口走去，按下门铃。大门缓缓的打开，那名穿着唐装的老管家和一干仆人出现在言风一行人的眼前。
老管家见到言风一行人的出现，也没有任何的意外，毕竟实现乌老大可是交代了的。一干人等都毕恭毕敬的喊道：“少爷。”其实对于言风现在的情况，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还是不知道，知道言风情况的，整个定海也就那么几个人，那几个人知道的而且还不是完整的消息！这些下人们只知道自己的少爷现在回来了。就这么简单！
言风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后看着老管家说道：“这两位是我的朋友，你带我去老头子那里，我有些事情想和他说。”
“嗯。”老管家恭敬的点了点头头，随后将言风一行人迎接了进去。来到那大厅之中，言风也将他手中的小念风交给了胡超，而他则一个人跟着那名老管家来到了别墅的三楼那间主卧室之中。
进入房间的言风便看到那坐在轮椅上，一旁还挂着点滴的乌老大，乌老大见到言风的到来，那张无比苍老而又发白的面容上『露』出一丝笑容，只见他缓缓地说道：“其他人都出去吧！”那声音显得很是微弱，而且说起话来似乎也有点吃力。
房间之中的其他人微微的点了点头，随后全部离开房间，偌大的房间之中便只剩下言风和乌老大这对所谓的‘父子’。
言风微微一笑，随后缓缓的走到乌老大的身后，推动者那轮椅来到那落地窗户旁。透过窗户看着别墅内的一切。看着那些熟悉的场景，言风忽然说出六个字：“谢谢你！老头子！”话语显得很是诚恳。没有丝毫的做作，可以说是他的肺腑之言。
的确，言风是应该好好谢谢乌老大，没有乌老大，也就没有现在的他。同样，还有一个人他也需要谢，那就是程三儿，不过今天的程三儿似乎没有在别墅之中。
已经知道大概情况的乌老大只是微微一笑，随后偏过头，伸出那干枯的右手反手拍了拍言风的那推着轮椅的白皙右手，略显吃力地说道：“没什么好谢的。当初我和三儿叫你来，也是有目的地。如果没有我们，想必这一切也自然会发生。这或者是你的命数吧！”话语之中带着几分感慨地味道。
“呵呵。”言风也不由得笑了笑。对于这点他并不否认。其实即使没有乌老大和程三儿两人，他或许是会找到胡超等人，毕竟在没有进入乌老大私生子这个角『色』之前，他可是想到了要去南华的。总的来说，与胡超等人的事情或者只是一个时间上的问题而已，由于乌老大和程三儿，让这个时间提前了而已。
或者乌老大说的没错。这一切或者真的是言风的命数！因为他是言风。
乌老大收回那只干枯的右手，双手平躺的放在轮椅上，忽然问道：“对了，你的记忆恢复现在了吗？”
“还没有。不过我知道了我以前很多的事情。”言风很是淡然地回答道。
乌老大那张不满沟壑般皱纹得面容上『露』出一个淡淡地笑容，问出了一个让言风很纠结的问题：“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这个问题对于言风来说，确实很纠结，因为这个问题对于他而言，没有答案。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跟胡超他们去南华？然后让他们每天来跟自己说那些过去？又或者去杭州找安夕若……这一切，都让他拿不定注意，半响过后，他无奈地笑了笑，很是诚恳地回答道：“我自己也不知道。”那张白皙的面容上带着几分无奈地笑容。顿了顿，他忽然问道：“那你现在有什么想法没？关于大丰社团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乌老大摇了摇头，答道：“我也不知道。”那话语之中充满了无奈地味道。原本。他的打算也很简单，就是让言风来接受整个大丰社团，然后让言风来将大丰社团洗白，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他的那些打算是完全没可能实现了。虽然此时的他不怎么清楚言风具体的身份是什么，但是寻风阁那里透漏出来的消息已经很明显了，大丰社团这座小庙可是完全容纳不下言风这尊大佛了。
言风不由得微微一怔，他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走到轮椅前的那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从口袋之中抽出一根烟，低着头将嘴中的香烟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一小会后他才抬起头来看着他眼前的坐在轮椅上的乌老大，问道：“程大叔呢？”没等乌老大开口回答，他继续说道：“要不你将整个大丰社团交给他吧！”
“三儿。”乌老大轻声地呢喃了一句，随后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叹息声之中带着几分无奈，不过那张布满沟壑般皱纹得面容上却『露』出几分自嘲得笑容，只见他缓缓地说道：“三儿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三儿了，现在的他已经是吴老爷子那边的人。今天一大早，他把他全部的事情都告诉我了。”
“嗯？什么？”言风一脸讶异地看着乌老大。“你说程大叔是吴老爷子那边的人？”话语之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得味道。
“其实一早就是了。自从吴老爷子退居二线之后就是了，只是他一直潜伏在我的身边。而且，你可能不知道，他和肥老四也有联系。他啊……唉！”说道最后，乌老大再次长叹了一声，似乎有的东西他不想说。
言风那面容上带着几分疑『惑』，不由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呵呵。”乌老大无奈地笑了笑，随后缓缓地说道：“事情应该得从他将你的事情告诉我之后说起……”随后，他断断续续的将他自己的那些想法和程三儿跟他说的一切远远本本的叙说了出来，最后才说道：“其实我也没想到，三儿隐藏得这么深。如果没有你的事情，恐怕在我死后，他和吴老爷子就打算动手将整个定海的黑道势力给洗掉吧！这也是他告诉我的。”
言风现在已经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从刚刚乌老大的叙说中，他知道了很多，程三儿可以说是一个人才，一个真正的人才，因为他表面上是乌老大的人，但是暗地里却和肥老四还有吴老爷子联系，而且一直站在吴老爷子那一边。同时，那次的狙杀事件也是他联合肥老四策划出来的。不过他却在半途之中退出了而已。
不仅如此，程三儿也一直拿言风作为棋子，来牵制肥老四。以达到他和吴老爷子的目的，可以这么说，言风所想象的那个大阴谋就是他和吴老爷子策划的，不过程三儿没想到的是，言风的事件竟然上了各大新闻的头条，从而让巫冰等人找到了。现在他和吴老爷子的那个计划也差不多宣告失败。可以说只差那么一步了。
这个时候的言风也彻底的明白了，当初在审讯室之中程三儿为什么会说让他保保证能让离开定海，同时也告诫言风不要回来了。因为程三儿是吴老爷子的人，自然有一定的本事将言风防卫过当致人死亡这件事压下去。
良久过后，言风才感叹道：“程大叔确实不简单啊！”他那脑海之中有浮现出那张朴实的面孔，他真的没有想到，程三儿竟然会这样做，而且还对他下杀手……无奈地甩了甩头，将这一切全部甩出脑海，此时的他也不打算去追究什么，毕竟程三儿不管怎么说，对自己还是不错的。虽然有过失，但是现在自己好好还好好活着，这就够了。
言风也明白，如果那次的狙杀事件的时候，程三儿不在半路退出的话，那么自己可能是十死无生了。现在他真的不想去管那些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这方面他还是很看得开的。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他再次说道：“其实我觉得程大叔说的没错，这个社会上确实不需要黑社会这种东西存在，你怎么不放手算了呢？”
程三儿和吴老爷子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让定海市的黑道全部消失。这样在言风看来也没什么不好的。
“呵呵。”乌老大只是笑了笑，随后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这个世界上有白就有黑，即使他们现在将整个定海市的黑道消灭了，没有任何黑势力的存在，那么几年，或者十年，或者跟久之后呢？谁能保证那个时候局面比现在要好？”
言风闻言，不由得笑了笑，因为他找不到什么话语来反驳乌老大所说的，吴老大说的一点都没错，这个世界上有白就有黑，任何东西都是相互存在的。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流逝着，良久过后，乌老大才说道：“时间不早了！先下去一起吃顿饭吧！至于大丰社团的事情，就由他去吧。我也累了，也不想去管了。就随他们去吧！”话语之中透漏出几分深深地疲倦。他自己很清楚，自己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这些个事情他也确实是没有任何精力去管了。或者在他得知自己的生命即将终结的时候，曾经的那些雄心壮志恐怕早就消失了。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不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黑老大。
“嗯。”言风只是点了点头，随后从那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乌老大的身后，推着轮椅往门口走去。随后在小威还有几名仆人的帮助下，他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乌老大带到大厅。
大厅之中，胡超和小念风这对叔侄在嬉戏着，池阳则默默地在一旁看着，见到言风得和乌老大的出现，三人也停止了手中的动作。言风连忙对坐在轮椅上的乌老大介绍道：“这两位是我以前的朋友，那个是我儿子。”
乌老大那张面容上『露』出一丝淡淡地笑容，朝胡超三人微微地点了点头，随后偏过头对管家微微示意着，老管家连忙点了点头，随后带着那些佣人离开了大厅，去厨房开始准备着什么去了。
言风将坐在轮椅上的乌老大推到那沙发旁，自己也坐了下来。
原本躺在沙发上的小念风也黏了过来，张开那小手，『奶』声『奶』气地说道：“爸爸！抱抱！”
言风带着几分淡淡地笑容，一把将小念风给抱了起来，在那张胖嘟嘟的小脸上亲了亲。随后指着一旁的乌老大，问道：“小念风，知道这是谁吗？”
“知道啊！”完颜念风点了点头。随后『奶』声『奶』气地说道：“你的爸爸。我的爷爷！”他是个聪明的孩子，有着一般人没有的智慧，这个时候自然知道说什么了。
“那你怎么还不叫人！”言风故意板着张脸说道。
小念风那张胖嘟嘟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看着一旁的乌老大，伸出那双小手：“爷爷。抱抱！”
“真乖！”乌老大接过言风手中的小念风，他忽然笑了，笑得很开心。随后伸出那干枯的右手轻轻地抚『摸』着小念风那粉雕玉琢的小脸蛋。那动作很是小心翼翼，生怕弄坏了什么似得。只见他问道：“小念风，告诉爷爷，今年多大了啊？”
“两岁了。已经算是大孩子了呢！不能叫小念风了。”小念风『奶』声『奶』气地答道。那小脸庞上挂着几分认真的味道。说的煞有其事。
“这小子。”言风和胡超三人只能无奈地笑了笑。
整个大厅的气氛显得很是温馨，尤其是乌老大，他那张浑浊的双眸也被泪水给打湿了，因为某些事情，他的妻儿很早就离开了他，这么多年过来，他一直是一个人，可以说是膝下无子。更别说孙子了。现在小念风的这一声爷爷让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温暖。
不一会，老管家领着那些仆人将美味佳肴给端了上来，一行五人，包括小念风这个小家伙都开始吃了起来。午餐过后，小念风照例进行了他的午睡，毕竟他只有两岁多，贪睡什么的很正常。灸这家伙也守候在他的身边。然而胡超和池阳两人不知道商量着什么，随后池阳一人离开，只留下胡超在这里。
此时那偌大的大厅之中，便只有胡超，言风，乌老大三人。三人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日落西山，又是一个美丽的黄昏。
乌老大忽然看着言风说道：“小风，你推我出去走走吧！”
言风点了点头，随后推着乌老大离开大厅，在乌老大的指示下，这对‘父子’来到了别墅的花园。
此时那火红的晚霞染红了整个天际。整个天空仿佛被染上了一层血红『色』。显得异常的美妙。这样的景『色』却持续不了多久。不过正如一句诗句所说的“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乌老大的目光落在那夕阳之上，面容也显得很是平和，良久之后，他忽然说道：“小风。谢谢你让我感受到了做爷爷的味道。”那张面容上『露』出一抹欣慰地笑容。顿了顿，他忽然问道：“你现在能不能叫我一声爸爸？”
言风不由得微微一怔，那面容上神『色』显得有点怪异。虽然这几天内，他的身份是乌老大的儿子，但是他却从未开口叫过对方爸爸。这或者是他心底的那种情绪在作祟吧。现在要他叫乌老大‘爸爸’。他总感觉有那么一点不舒服。
乌老大也是人老成精的人物，见到言风没有说话，他只是尴尬地笑了笑，随后又说道：“你的身份我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我也多少了解了一些。定海市的事情你就不要去管了。反正你的那些手下也都离开了，你就让那些人去闹去吧！这算是我对你最后的一点意见吧。”
“嗯。我知道。”言风很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好了，你先去陪陪你朋友吧。就让我一个人静静的呆一会吧！”乌老大带着笑容说道。
言风只是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准备离开，不过没走几步，他忽然转过神来，道：“爸。我知道怎么做。您放心！”虽然只有短短的几步，也只有短短的几秒。但是他却想了很多，尤其是关于父亲的事情。他现在已经是失忆了，父亲这个概念，对于他来说，很模糊。其实现在的他自己也不知道，即使他恢复了记忆，对于父亲概念，恐怕同样……其实言风一开始之所以称呼乌老大为‘爸’的话，那是因为他没有接受乌老大，毕竟那个时候的他只是来进行所谓的‘演戏’而已。而且现在，他已经完全‘入戏’了，完全接受了乌老大这个人。
乌老大听到言风的声音后，微微地点了点头，那面容上『露』出一抹无比欣慰的笑容。不过由于是背对着言风，言风并没能看到。
“那我先走了。等会再来看您。”言风带着几分喜悦说道。随后便转身离开。
然而就在言风离开后，乌老大也缓缓地闭上眼睛，默默的感受着这一切，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是了无牵挂了。没有任何的羁绊了，他觉得，自己该走了……时间缓缓地流逝着，眼看着远方的那夕阳就要落下，言风和胡超这对兄弟走在那走廊上，往花园的地方走去。
眼看着距离花园越来越近，胡超那面容上带着几分疑『惑』之『色』，因为他在那个地方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生命波动了。随后他那面容上带着几分诧然，连忙说道：“不好，风老大。快走。”说着便往花园之中跑去。
言风虽然不知道胡超为何如此，但是他也感觉到了一丝不自然地味道，连忙跟了上去。不过一分钟的时间，两人便来步入了花园之中。
那火红的夕阳下，坐在轮椅上的那个人，头微微地低着，没有任何的动作……见到这个画面的言风不由得浑身一震，他最不想见到的事情最终还是来了，来的有点突然，让他有一种茫然失措的感觉。随后，他一步一步地走到那轮椅的一旁，跪在那草地上，捧起对方的面容。看着那张不满沟壑般皱纹的脸庞。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呼吸，这个叱咤风云的黑老大走了，正式的走了。
言风看着那张夕阳下映照的面孔，见到那面孔上带着的笑容与那安详之『色』，他只感觉心中空空的。他才刚刚正式接受乌老大这个所谓的‘父亲’。可是现在对方却就这么走了。走得那么突然。这让他有点接受不了。现在的他忽然感觉有点后悔了，为什么刚刚自己要走。怎么不陪在他的身边。他那张面容上的双眸之中顿时被泪水打湿了。喉咙也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他只感觉心有点疼。
一旁的胡超见到这一幕，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后走到言风的身边，拍了拍言风的肩膀。“风老大，你要节哀。他已经走了。”话语之中带着几分无奈。
言风忽然笑了，只是那笑声之中带着无尽的苦涩。眼眶之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如开了闸的水库。决堤而出！
记得有人曾经说过，最难过的事情莫过于笑着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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