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陈初六心中依旧激动难平。换到后世,那就是老美副总统把你叫到家里喝茶,然后说:“跟我干,我保你一辈子荣华富贵!”
想要拒绝这个,陈初六可是下了很大决心了。他虽然表面装作毫不在意还有点疯疯癫癫,但心里的波澜可是大起大落。
赶着车,带着毡帽,没多久便来到了一家酒楼之下。抬头一看,楼上挂着一个解字的牌子,自知这是解潮家里头的产业。
当下把车一停,走到门口要去喝酒。酒楼小二拦过来,陈初六拿一锭银子便免去了所以麻烦。
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面前摆着四干四鲜四冷盘,有一壶杨梅酒。从方才丁谓口中的话中知道,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就是陈初六。
陈初六心里在细思,丁谓作为当朝首辅,手段必会不少。那省元张泰查无此人,他肯定会想办法弄清楚。这名字的遮掩,定是一时的。
殿试之中,皇上是主考官。但皇上年幼,估计是只能听太后的,太后说白了也只是一个寡妇,最后指不定得依仗朝廷文武百官。
先皇在时,宰相就能领着百官和皇上对着干,皇上不得不一次次罢相。现在丁谓为相七年,也没看见被罢,可谓门生故吏满天下,轻易罢不得。
而陈初六担心的也就是这里了,殿试前十乃是丁谓领着一众官员确定,呈上之后,才能由皇上太后决定前三名进士及第。
要是让丁谓知道张泰就是陈初六,而今天得罪了一下他,丁谓不会给自己穿小鞋?
想到此处,陈初六不免患得患失起来。说起来,这进士及第不在陈初六眼前,但实际上陈初六也是舍不得啊。
不过,若是真献媚给丁谓,这进士及第是稳妥了。只不过从此以后,就多了一个老板。
若要多个老板,为何选丁谓,不选太后呢?
陈初六饮了一杯酒,释然了不少。大不了雪藏十年,十年之后出来,也才三十岁不到,正是天子亲政,大宋盛世!
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
连喝了几杯杨梅酒,陈初六想明白了不少事情,从相府中出来的激动渐渐平息下去了。
这杨梅酒,看似甜滋滋的,没想到酒精含量竟然有些高。几杯酒下肚,陈初六已经是宠辱偕忘,恩仇不管了。
数十日时间,陈初六在家里陪老婆,学着操持家务。如今陈初六意识到了,家中的家务,都依靠王雨溪在运转。要是王雨溪也怀孕了,家里非得大乱不可。
自己作为集团少总,自然要掌握好自家大小产业。另外,齐家治国,是分不开的。
离陈初六正式当官的日子不远了,说不定外放为官。陈初六想从自家下人里头,挑一些忠心又能干的人来,给自己组一个小小的团队,不能去哪里都带着几个老婆。
要有能查账的,要有老江湖,要有懂行市的,要有能提笔公文的。
前不久,陈初六征募的一些贤士,如今都在陈家上上下下发挥“钉子精神”。想要挑齐一个能干的团队,也不算太难。
十数日时间,陈初六学了不少治家御下的能耐,特别是对底下人的心思,能摸透 个七八分了。自然,小团队也是齐整了。
殿试,已经就在眼前了。
殿试之前,陈初六都不敢多行房事,生怕弄得精神涣散。殿试前一夜,也是端着一卷书看到了深夜,才能浅浅睡了一晚。
陈初六本以为自己前世经历大小考试无数,这一世又见过了大风大浪,本不该对着小小一次殿试紧张的。可看实际情况,紧张终究是难免的。
通过殿试,便可以正式晋升到下一个阶级了。从升斗小民,成为了剥削官僚,铁饭碗至少可传三辈儿。
最主要的是,陈初六也想施展一番抱负。
从上一次写下《论漕弊》,陈初六就深深地意识到了大宋隐藏的忧患。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四句话,早已经不是陈初六用来忽悠读书人的大饼,而是他打心里想要去做的四件事。
然而这一切的开始,都要从这金殿开始。
想当初,只因州试考了第五,比州试第一的萧贯,要晚上许多年当官。
陈初六在应天书院广文馆中考了一个榜首,不然还要更晚一些。馆试榜首,省试省元,若是再中一个状元,那可就是连中三元,大魁天下了!
“我的目标是,星辰大海!哈哈哈哈哈……”
皇宫之前,陈初六仰天大笑,一众贡生不耐烦的瞧了过来:“乱叫什么,打扰我的思路……”
宋庠带着齐与义,还有一个年轻一点贡生,这是他弟弟宋祁。
宋庠过来言道:“陈兄,你有些失态了。”
陈初六回过神,摸摸头道:“不好意思,刚才想别的事情去了。三位,一切都在今日了!”
殿试是皇上亲试,考诗、赋、论各一篇,时间却只有一天。一篇策文,少则前言,多则上万言,而且要试策文要应策问而作。此外还有赋,更是难了。
除三百名正奏明进士外,崇政殿外还站着数十名特奏明进士,一个个的白发如雪,少说也得有六十往上了。官家怜悯这些补考重修生,让他们参加殿试。
陈初六和宋庠他们聊着天,周围的人已经是认识了。以为省元,以为开封府试的榜首,此二人俱是年轻俊秀,不由得点头称赞。
这时,从崇政殿内走出来一人,一见竟然是知贡举晏殊。晏殊扫视了一下底下的三百多贡生,嘱托道:“诸位听清楚了,皇上御临,王公大臣也都在此殿,该如何行事,这不用本官赘述了吧?”
陈初六微微施礼,那晏殊才道:“行了,进殿吧!”
晏殊说完,便有人想迈步,可却被身后的人拉住了。身后那人摆摆手:“年兄,咱们不能走,得让省元郎先走。”
那迈步之人,惭愧低头,众人都是看向陈初六。陈初六朝诸位贡生施礼,方才背着手,走入崇政殿。
陈初六还好在,这地方也来过几次了。可陈初六生活这些贡生,那可腿软难行,跌跌撞撞差点没把踩踏事故弄起来。
总算没出大乱,来到殿内,大家已经镇定许多了。那些年迈的特奏名进士,也都忍住了咳嗽,按班就坐。
一天三更太痛苦了,码到午夜,干脆发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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