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牧野正在低头看书，听到脚步声后头都没抬一下。
……他知道，姜星楚已经走了。
在姜宅，除了姜星楚，没有什么人能吸引他的注意。
“牧野？”沈菲娅蹑手蹑脚地走到沙发前，小心翼翼地看着池牧野。
池牧野抿唇不语。
沈菲娅心里一沉，之前那个跟她不停讲话的池牧野早成了过去式。估计，只有在那个生日的夜晚，脆弱的他才会跟她碎碎念那么多吧。
不对，就算不是她，随便找到一个陌生人，他都会说一样的话。
她，不过是在他寂寞时候恰好陪在他身边的那个人而已。但是，他一年到头有几次跟那样寂寞呢？
“牧野，星楚走了。”沈菲娅在他对面坐下，说道。
“她还会回来的。”
沈菲娅点点头，局促的双手搓了搓，补充：“我听星楚说，你们关系变好了。恭喜啊。”
“不需要你的恭喜。”
沈菲娅再次点头，她就知道，他对她的态度不可能有多好。不过，有些事嘛，习惯了就好。同理，有些人，看清楚自己的位置，就不存在难过不难过之说了。
“我知道，你心里藏着很多话。要是不开心了，可以找我，我看上去像是一个不错的倾诉者，不是吗？”沈菲娅又问。
不知为何就被这个男人吸引了，他的温暖只在姜星楚面前展现，当着其他人的面，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这样的他，让她深深着迷。
戒不掉的感觉。
就好比，他不可能戒掉姜星楚一样。
池牧野动作帅气地点燃了一支香烟，冷眸睨着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可以陪你聊天。”
“不用。”
“呃……”话已至此，她不清楚自己如何坚持着继续留下来，可是，她不想走。
池牧野无语，意识到这个女人的确是没什么话要说。他站起身，打算先走。
“牧野，你先别走，我有话想要跟你说。”
“若不是跟楚儿有关系的，那就没必要说了。”
“有关系。”要不是跟姜星楚有关的事，她哪里敢浪费他宝贵的时间？就算没关系，也得扯上关系啊。
“说。”
沈菲娅四下看了看，弱弱道：“池少，我想问下，你到底是什么人？”
池牧野回头，似是被她这个脑残的问题给惊到了：“我是什么人？”
“对的，你没有听错，我要问的正是这个问题。你是什么人？”沈菲娅重复了一遍，“上次在KTV里，那么多人去找你，你们……”
池牧野对她的问题不予理会，大长腿一迈走向门外。
“诶，你回答我啊……”看着他一点点走远，沈菲娅这才意识到，她压根没有质问他的资格。
对的，资格是个好东西，可惜她在他这里没有。
当初还要想着问清楚这个问清楚那个，现在看看……痴人说梦呢！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没多久，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沈菲娅回头，看到走过来的柳妈，冲着她礼貌地笑了笑。
“柳妈，家里有什么事需要我做吗？”自从认清楚了自己的位置，沈菲娅性情大变。她不再是之前那个办事风火嚣张的她，反而身上平添了几分谦逊和礼貌。比如说现在，她会帮着柳妈和杨妈干活。
姜宅说小不算小，说大也不怎么大。
有了柳妈和杨妈收拾打扫，每天的工作轻轻松松。
柳妈不会让沈菲娅真正去做什么，不过，沈菲娅改变了之前的姿态，至少不会跟沈如兰那样高高在上，一口一个“女佣”称呼她，和沈如兰一比较，不知高了几个档次。
女人嘛，都容易感性。所以，柳妈见沈菲娅真的变好了很多，对她没了那么多的意见。
“先生跟沈女士离开姜宅了，你知道吗？”柳妈问。
沈菲娅“嗯”了一声：“我回来的时候在门外遇到了星楚，她都跟我说了。”
“你恨星楚吗？”
沈菲娅摇摇头：“我知道星楚的性格，要不是他们太过分，她不会做这种事。他们被赶走了就赶走吧！我跟我妈妈对这个家来说本来是多余的存在，不管星楚做什么，我都不会有任何的意见。”
柳妈赞许地点点头。
其他的不说，沈菲娅在这些方面还是很明事理的。要不然，姜星楚赶走了沈如兰，沈菲娅在私底下对姜星楚搞什么小动作，冤冤相报何时了。
“柳妈，我其实有很多话想要说，可惜跟姜星楚说不到这边去。”沈菲娅说道。
“有什么话可以跟我说，我听。”
“你说说，如果我妈妈没有失忆、还认我，我还可以跟她讲讲道理，让她赶紧跟我姜伯伯分开。现在呢，她连我是谁都不记得，更何况是别的。”说着说着，沈菲娅哽咽了。
她没有不认沈如兰就不错了，沈如兰先不要她，能不心塞？
柳妈很同情她，却没办法改变：“按照你说，她是真的失忆了，还是装的？”
“我也不知道，我都被她弄迷糊了。”
“有可能是假的。”柳妈捏着下巴分析。
“这话怎么说，您知道什么？”
“你想啊，如果她失忆了，应该不会跟以前那样时时处处针对我。现在，你看看，每件事都在跟我对着干，不是故意的又是什么？”
沈菲娅若有所思：“有这个可能，但是……”
“别管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你都得时刻跟他们保持联系，关注他们的一举一动。”柳妈说，“这样，你晚些打个电话给他们，问问他们在哪，一直掌握他们的动向。”
“好，我等下打。”
柳妈心里窃喜，不管眼前情况如何，只要有了沈菲娅这个“探子”去刺探敌情，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胜。
就算姜星楚不在家，她也会帮着姜星楚把所有事办的妥妥当当的。
索性的是，沈菲娅比较配合。
“另外，你和星楚关系还不错吧？”
“还行吧，与之前相比有所缓和了。”这件事，让沈菲娅很欣慰。
“有缓和就好，有时间了，你再找她聊聊，说服她回家来住。”柳妈又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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