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岳婉蓉的模样看在眼里,夏倾歌低声继续。
“据传,上善大师师出鬼谷子一派,他的学识并不比闻山逸差,而且除了那些四书五经之外,他的功夫也堪称一流,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不仅精通兵法,更精通数术,通晓日月星相,博古通今,占往察来,尽在掌中。”
上辈子,夏长赫师从上善大师,修的文武双全。
想来这辈子也不会差。
唯一不同的是,她不会再给夜天承利用、伤害夏长赫的机会。
这辈子,她想夏长赫恣意荣耀的活着。
“娘,长赫也快回来了,等到时候咱们和他聊聊,如果他愿意的话,我自然会想办法,让他拜到上善大师的门下,这比起岳麓书院来,可一点都不差。”
听着夏倾歌的话,岳婉蓉叹息着点头。
她的脸上,是欣慰,“是娘心急了,竟不知道你为长赫考虑了这么多。”
“娘,长赫是我弟弟,我想他好。”
夏倾歌的话不多。
可是岳婉蓉听着,眼睛却忍不住泛红,她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大概就是有了这么一双懂事的好儿女了。
脸上缓缓露出一抹笑,岳婉蓉低声开口。
“长赫若是知道,定然很开心,只是倾歌,上善大师的门可不好进。”
这些年,也不是没人动过心思。
可是从来没有人能成。
上辈子经历过一次,夏倾歌如何会不知道,上善大师不轻易收徒?只不过,她倒是不担心。上辈子她都能做成的事,这辈子,自然也是水到渠成的。
只是这话,她不能对岳婉蓉说罢了。
“娘,只要长赫喜欢愿意,我自会想办法,上善大师再不可接近,可到底也个凡人,是凡人就免不了俗,咱们总能找到突破口,这事还有时间细细琢磨,不急在一时。现在,我得去左相府了,只怕那边已经等急了。”
“瞧我,竟忘了正事。”
岳婉蓉说着,急急的催促夏倾歌出门。
夏倾歌自然不会耽搁,只是,说不清是为什么,她临到出排云阁的时候,隐隐有些不安。
“大小姐……”
凉嬷嬷看着夏倾歌顿住脚步,呆愣出神,不由的唤她。
夏倾歌眉头紧蹙,“咱们回去一趟。”
“可是出了什么事?”
“落了些东西。”
夏倾歌淡淡的说着,也不多解释,她快速回了自己的寝殿。让凉嬷嬷在门外守着,她进去了大约一盏茶的工夫才出来。
之后,她们才出门。
马车辘辘而行。
同样的街道,可因着没有了昨日的散粮,倒显得清静了不少。
临到富家粮铺,夏倾歌不由的向外看了看。
“昨日散粮,富家粮铺也算是赚足了名声,可今天还是门庭冷落,倒是少见。”
听着夏倾歌的话,凉嬷嬷愣了愣,随即道。
“这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哦?”
“这富家粮铺,是皇商富尔汗名下的产业,他最得意的产业是酒,粮铺只是捎带着脚的,他似乎也不多在意。富家粮铺的粮食价格,多半时候会比其他家高几成,一旦遇到荒年,更是囤积居奇,让百姓叫苦。皇城的百姓,若非不得已,多半不会选择他们家,可这两个月,他们的价倒是降了下来,这才有人上门,但依旧不多。”
凉嬷嬷说的,夏倾歌都仔细的听着。
她抓到两个关键点:一个是富尔汗,一个是两个月前。
根据上辈子的记忆,夏倾歌隐约记得,这富尔汗是皇商,而且暗地里和夜天放的关系匪浅。夜天放有几处赚钱的产业,比如芙蓉楼和金玉赌场,因为他不好出面,便交给富尔汗打理,挂了富尔汗的名字。
这富家粮铺,不知夜天放又染指了几分?
要知道,粮就是命。
尤其是饥荒和战乱之时,这粮就显得更为重要了,富家粮铺无生意可做也照样开着,那么目的会是屯粮吗?
这是夜天放的主意?
再说这两个月前……
“嬷嬷,两三个月前,常州是不是发生过水患?当时去赈灾的官员,可是温良温大人?”
“确实如此。”
“果然是他,”夏倾歌低喃,随即道,“劳烦嬷嬷回王府一趟,请王爷帮我查查温良以及那批赈灾粮。”
如果这辈子的事,和上辈子没有太多出入的话,那之前温良带去常州的那批赈灾粮,应该数量有缺损才对。只不过温良做事隐秘,上辈子的时候,一直到夜天放倒台,这事才被爆出来。
算起来,那都是许久之后了。
因为时间耽搁的太久,那批粮食并没有被追回,自然也没人去查去向。
现在想想,这富家粮铺倒是有些可疑。
心里寻思着,夏倾歌忍不住又道。
“对了,另外替我转告王爷一句,如果这事有结果了,一定要尽快告诉我。当然,若是能顺便告诉五皇子一声更好。”
给夜天放下毒,还不能要他的命……这太小打小闹了。
这次,她也走回明路。
温良是夜天放的人,一旦温良有问题,赈灾粮有缺漏,那夜天放总归要受到些牵连。而如果出手的是夜天焕,想来暗中支持他的那一批人,会直接攀咬上太子一派,不咬层皮下来不罢休。
到时候,就有的好戏瞧了。
夏倾歌的盘算,与夜天绝的想法不谋而合。
只是她不知道,她的这个想法,早在夜天放对她下毒之时,夜天绝就已经交代下去了。
她想要的报复,夜天绝早帮她做好了。
左相府。
夏倾歌到了后,便让车夫送凉嬷嬷回战王府,而她则随着管家进府,直奔左致远的院子。
彼时,左夫人正在院子里焦急的等着。
明知道夏倾歌不会食言,可她一时不来,左夫人就没法安心。
“夫人,夏大小姐来了。”
听着管家的声音,左夫人的眼睛瞬间亮了。
“倾歌……”
“让夫人久等了,”夏倾歌欠身行礼,脸上带着些许歉意,“临出门时遇上了些事情,耽搁了些时候,还请夫人别见怪。”
安乐侯府是个什么样,左夫人也见识过了。
夏倾歌说的含蓄,可左夫人如何不明白,她怕是又遇上了什么麻烦。
左夫人心里,少不得升起几分怜惜。
“难为你了。”
左夫人低声说着,就在这时,房间内突然传出了左致远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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