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一窒,似是被针扎痛的感觉。
“北冥先生,请问你那叫‘拿’么?那分明是抢!”
“……”他沉着眉,声音柔缓下来,叹了口气,“菲儿的情况,你不是没看到,难道你就不能让一让她?”
“……”顾欢嗤笑一声,心却在滴血,背对着他,笑得一脸苦涩,让?因为菲儿可怜,所以她就要将所有的东西都让给菲儿么?
他可知,他要她让出来的,不仅仅是一件月光礼服那么简单!
而是——
那意味着白月光。
就好像是,谁最后穿上那件礼服,谁就是北冥墨心底的白月光……
可她真傻呵,菲儿不就是北冥墨的白月光么?
她已经不争了,可偏偏为什么还要来抢她的礼服?
明明是她先看见的,明明是她先穿上的……
深吸口气,她握紧拳头:“好!那我就让给她!通通都让给她好不好?北冥先生,也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烦我,滚回你的地方去!”
整理好衣装,她挺直腰杆,然后快速步出卧室……
*
客厅里一地的凌.乱,她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
昨夜究竟是发生了什么状况?
致使她的房子乱七八糟?
闭上眼,她用力想了想,还是想不起来……
罢了。
她去洗漱间洗漱了一下,然后捞起沙发里的包包,正要打开大门的那一刻——
北冥墨已经洗完澡出来了。
腰.际围着她的毛巾,站在她身后,问了句,“你要去哪里?”
她眉头一拧,“先生,应该是我问你,你是不是不该留在这里?”
却没想到,这厮耸耸肩,语气轻佻地回道:“都是邻居,串串门子很正常。”
她气得回过眸,凝望一眼他,穿的这么暴露,“有你这么串门子的么?还弄得我满屋子乌烟瘴气!”
他皱了皱眉,反手触了触发疼的后脑勺,扫视一眼她乱乱的屋子,“放心,我会让人给你打扫干净的!”
她没听出他打、扫、干、净四个字包含的更深层次的意义。
那就是,他会让人把她屋子里所有对人身有危害的凶器通通处理干净!
“那是最好!”她冷哼一声,旋即拧开门把——
咔嚓。
门开了……
然而,门外那个门神似的刑火又出现在她面前!
她脸色一僵,眉头拧得更紧了!
“额,顾小姐……”刑火微微朝顾欢点点头,然后看了一眼屋内的北冥墨,“主子,早上好。”
主子全身赤果,只除了一条小毛巾围在腰.际。看样子昨晚主子和顾小姐,硕果累累啊……不过,刑火又偷偷瞄了一眼主子胸膛上肩膀上大大小小的淤青印记,看来主子和顾小姐,更是战绩彪炳……
“刑火,你被谁打了?”顾欢在瞪了刑火三秒之后,说道。
“……”刑火一脸为难,又想起昨夜的惨状,不由得叹口气,选择麻痹自己,“刑火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没大碍。”然后,他提起手上的保温盒,转移话题,“顾小姐,我替主子买了早餐,不如你们一起吃吧?”
顾欢垂眸扫了一眼,噘了噘嘴,“不必了!刑火,麻烦你告诉你的主子,吃早餐回他自己家去,别赖我这里不走!”
说完,她推开刑火,咚咚咚地下楼去了……
刑火看着顾欢的背影,然后回头看了看北冥墨,“主子……您不去追顾小姐么?”
“追?追什么追?她的家在这里,难不成你害怕她不回来?”
北冥墨耸耸肩,嘴唇扯了扯,凝视一眼刑火手里的保温盒,“今天带什么吃的了?”
昨夜和那女人斗了一宿,真是比做几次爱还累。
“鲍鱼鸡粥。”刑火拎着保温盒,小心翼翼地走进屋子里,扫视一眼被折腾得乱七八糟的客厅,他不禁狐疑一眼,“主子要在顾小姐的屋子里吃早餐?”
“很脏是不是?嗯,是得重新装修一下,不然哪能住人?”
北冥墨环视一眼顾欢的小房子,洁癖因子作祟的他,又扬手指了指这里、指了指那里,“这些不入眼的东西等会你找人全给我扔了!”
刑火一愣,睁大眼睛,“额……主子,这可是顾小姐的家!您确定要扔掉她的沙发,扔掉她的电视,扔掉她的茶几,扔掉她的鞋柜……”
主子抽了吧?依他现在和顾小姐的关系,扔掉这些东西,顾小姐不跟他拼命才怪!
谁料,北冥墨却拧了拧眉,质问,“不扔掉这些东西,我以后怎么住这里?”
刑火更是惊愣了,听主子这口气,像是以后要和顾小姐扎居的意思……
可,顾小姐会同意么?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叹了口气,刑火只好想出个折中的办法:“主子……您的家在顾小姐对面,那里已经全部装修好了。主子直接把顾小姐搬过去,不是更简单么?”
刑火话音一落,北冥墨挑眉,瞪着刑火三秒钟。
然后点了点头,故作冷静地说道,“这个主意不错!”
刑火这才松了口气……
事实上,从主子决定买下这栋旧楼房开始,刑火就知道,主子是舍不得顾小姐的。
可是菲儿小姐偏偏又……
唉,刑火晃了晃脑袋,这个烦恼的问题还是丢回给主子自己去折腾吧……
北冥墨揉了揉发疼的后脑勺,径直走到小餐厅里,又嫌弃地摸了摸餐桌,唤刑火,“过来,擦干净一下!”
刑火照做。
不一会儿,一碗热腾腾的鲍鱼鸡粥,呈到了北冥墨的面前。
他刚拿起勺子,姿态优雅地舀了一口放入嘴中,然后认真看了看刑火脸上的红肿淤青,问道——
“昨晚,你和那小明星做了?”
“啊?”刑火一愣,主子竟然还想起昨夜那事儿呢?刑火脸色一菜,“没……没……”
昨晚,算是刑火优秀的人生记录里,最耻辱的一笔。
“没出息!被个女人打成这样,居然还上不了人家!等会儿出去了别站我旁边,省得给我丢脸!”墨爷嘴角一抽,然后又舀了口粥,送入嘴中。
刑火脸部抽.搐了一下,凝视了主子一眼,主子胸膛上乱七八糟的淤痕,恐怕比他还有过之无不及吧,刑火颤着胆子:“那个……主子,您身上的伤看起来也不少……”
墨爷脸色一黑!
垂眸,胸膛上的爪痕啊,拳印啊,还有那不锈钢肥皂盒留下的淤青印记,都使得他那性.感的胸膛上,狼狈不堪……
他抽了抽嘴角,“好歹我这叫做.爱的痕迹!伤痕越多,代表战况越激烈,懂不?!”
不过,墨爷死都不会说一杆进洞,还来不及爱.爱呢,就被一闹钟磕晕过去的丢人事迹。
刑火抿着唇,想起昨夜,他不禁瞳孔一缩,于是又转移话题:“主子,您真不去追顾小姐么?”
“怎么又问?”墨爷不耐,像他这般高傲的人,哪肯随随便便就去追个女人的?况且,他有两个孩子在,他又身在她的窝,他不信她能走到哪里去!
“额……”刑火迟疑了一下,还是继续道,“其实刚刚,顾小姐出门的时候,我看见她手上拿着一个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墨爷拧了拧英俊的眉,修长的手指又舀了一口鲍鱼鸡粥,送入嘴中,细细咀嚼。
“好像……好像是……一个激.情版的保险.套……”
“噗——”
墨爷一口鸡粥喷了出来!
激.情版的保险.套?
该死,她好端端拿个保险.套出去,是准备做什么?
“该死!你怎么不早说!”
“主子,也许顾小姐只是随手拿的……”
“随手拿的?一个女人,好端端拿个保险.套出去干什么?”
“……也许昨晚上……”刑火想半天都想不通透。
墨爷忽然低吼一声,“她要再敢去找那四个靠脸吃饭的娘娘腔就试试看!!”
居然连保险.套都自备了!
他猛地扔下勺子,抽.出纸巾擦了一下嘴角,瞪了一眼刑火,旋即站起身来,一边走一边喊道,“还不快去对面拿衣服给我!”
*
顾欢出了住所。
紧了紧衣襟,这个冬天实在冷得够呛。
她握紧手里的名片,这是前阵子,她路过街口的时候,人家新店开张塞给她的名片。
名片上,还粘着一个保险.套。
算是人家新店开张派送的福利。
依照名片上的地址,转了几条小巷子,来到一家名叫——
成.人药店门口。
拉高衣领,她缩在衣领里,低着头,似是做贼那般拉开店门,走了进去……
“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店员热情问道。
顾欢低头看着玻璃柜台,“请给我一盒避.孕药。”
“请问小姐您要事前,还是事后的?”
“事后……”语气有些遮遮掩掩。
“好的。那请问小姐您要二十四小时的,还是七十二小时的?”
她缩了缩脸,不太敢看那个店员的脸,“……二、二十四小时……”
这么说,好像人人都知道她一天内跟男人做过了?
北冥墨那个混蛋!
要不是他,她用得着这么丢人吗?
“那请问小姐,好几个牌子的,您过来看看,需要哪个?”
她胡乱扫了一眼,指头点了点其中一盒。
不一会儿,店员拿了一盒避.孕药给她。
顺便要了瓶矿泉水,她结了账。
攒紧在手心,出了药店。
看了看手中的避.孕药盒,心中拂过一丝惆怅……
若说程程和洋洋,是当年她逼不得已生下的孩子。那么小丫头就完全是意外!
意外发生过一次,她不能再让意外发生第二次!
更何况,她也不想再生那个混蛋的孩子了!
就当作是喝下忘情水,服下断子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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